“徐爺。”
徐江手拿著電話，聽著裡麵傳來的憤恨聲音：“當年，您建立仇營之初，我沒有任何猶豫，就帶著兄弟們投奔了您。”
“兄弟們也是有家人的，大家在前線作戰，憑得就是一股心氣。”
“就算我們死在了戰場上，最起碼……”
“當屍骨被送回家的時候，家裡會有人幫我們收屍。”
“可現在，兄弟們還在前線，卻先收到了家裡的噩耗。”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話，但即便是你要處死我，我還要說。”
“這件事，您得給兄弟們一個說法。”
徐江默默的聽著對方將話說完。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是剛剛知道。
下城軍隊在上城的所作所為，他已經全部知曉。
從剛開始的小偷小摸，到現在……
燒殺搶掠。
徐江同樣了解下城人。
下城，不缺乏貪婪的人。
當他們手中掌握了能夠決定他人生死的力量之後，心中的那份貪婪，便會在某一個時間點被突然激發。
直到，不可收拾。
就像是現在。
二百萬大軍進入上城，自然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但同樣也帶來了另一個麻煩。
那就是不好管理。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手不足。
曾經下城的五大軍團，隻有陸一鳴和段衛軍這兩個軍團長選擇來到上城。
其中陸一鳴還是因為對上城比較了解，才“破格”被提拔到這個位置上的。
實際上他對軍隊的掌控能力並不強。
也就是說，除了段衛軍之外，寧凡現在手裡可用的人並不多。
這就導致，二百萬的隊伍失去了紀律性，變成了一把即可傷人，又會傷己的雙刃劍。
而對於徐江來說，這的確是個頭疼的問題。
下城部隊，不歸他來管。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在他的角度，都無法確定這件事情有沒有寧凡的默許在裡麵。
徐江和寧凡的交情，是建立在【野狗之家】的基礎之上。
他對寧凡的了解，其實並沒有那麼深刻。
“一天內，我給你個答複。”
徐江沉默許久，又接了一句：“放心，我不會讓前線的兄弟寒心。”
“好，徐爺，我等您消息。”
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
雖然說對方對徐江依舊保持尊重，但是徐江卻能夠感受到，前線的士氣已經受到了打擊。
自家後院遭遇到了這種事情，試問誰的心理狀況能不受波及？
同樣，徐江也知道，這件事情處理不好……
會出大問題！
或許都用不到巔城出手，自己這邊就會分崩離析。
徐江握著電話，陷入了沉思，考慮著該如何去跟寧凡討論這件事情。
按道理來說，自己這邊已經得到了消息，寧凡那邊……
真的會什麼都不知道嗎？
如果寧凡也已經知道這件事情，還要保持沉默的話……
徐江眉頭死死擰在了一起，考慮了許久，便打算先聯係一下林川和徐賁。
他需要先聽聽這兩個人的想法。
然而，正當他打算將電話撥出去的時候，外麵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徐爺，我是寧凡。”
徐江看向門口，猶豫片刻，便走上去開門。
門外，寧凡的臉色並不好看。
“徐爺，我是來道歉的。”
寧凡沒有任何寒暄，開場就直入正題：“沒管好下麵的人，是我的問題，給你添麻煩了。”
聽了這話的徐江，心裡頓時鬆了一口大氣。
寧凡的這個態度，就表明了他之前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
現在也明顯是解決問題來了。
“前線那邊，已經有不好的聲音了。”
兩人雖然沒有把話說清楚，但是卻都是心知肚明對方所說的是什麼。
“能想象到。”
寧凡進入了房間：“前線在作戰，後方自家人受了委屈，沒兵變，已經算是不錯了。”
寧凡在知道這件事情後，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當年，徐江將每個城池的戰鬥力都給抽調走，建立了仇營。
也就是說，仇營裡的那些戰士，家人都被留在了城內。
在下城部隊進城作亂的時候，難免也波及到了他們的家人。
這就是寧凡之前跟段衛軍所說的：不能原諒的錯誤。
如果寧凡選擇不聞不問，那麼不單單是底線的問題了。
巔城的實力如何，沒真正交過手，寧凡隻是從徐江這邊了解到一些。
所以他不敢輕言判斷自己憑借手裡的力量就可以拿下。
況且現在，整個下城的勢力之中，也就隻有他能夠發揮出全部實力，曾經那些能夠給他帶來幫助的頂級戰力，無法再為他提供支援。
如果仇營兵變，巔城甚至有可能借著這個機會，將寧凡直接打回下城。
也正是因為如此，寧凡這次的處理，必須要乾脆。
“鬨事的人太多，想要全抓起來，不現實。”
寧凡認真道：“不過交代，我肯定會給你。”
緊接著，寧凡將之前跟段衛軍的對話，告訴了徐江。
徐江聽後，大感意外。
他以為寧凡會隨便抓幾個犯事嚴重的士兵，並且簡單處理一下，算是糊弄過去就好了。
可沒想到，寧凡這次動的，全都是高層。
“這樣……不會讓你的隊伍出現問題嗎？”
徐江知道，寧凡這麼做，風險其實也很大。
或許可以起到一定震懾的作用，但是也可能朝著另一個方向去發展。
那就是出現動亂。
“我這邊的情況，我自己可以處理。”
寧凡知道徐江在擔心什麼：“不過仇營那邊，就要辛苦徐爺了。”
“行，既然你都已經給出這麼誠心的交代了，我這邊肯定也安撫得住他們。”
說到這裡，徐江歎了口氣：“這麻煩，本是沒有必要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寧凡擺手，沒有太多感慨：“而還有一件事情，我也想跟徐爺你商量商量。”
“什麼事？”
徐爺問道。
寧凡擰著眉頭：“現在出了這樣的情況，不管我們之間的交情如何，最起碼我的隊伍和仇營肯定是很難合作了。”
徐江一怔，隨即也明白，寧凡說的是實話。
寧凡目光一凝。
“所以，我的想法是，接下來我們兩邊最好是分開行事，各自為戰，雙線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