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解的看向方青。
按照他們之前的想法,的確是打算利用徐賁的身份,來給徐江製造一點麻煩的。
至於這個“一點”究竟有多大,他們暫時還沒探討出個結果。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徐賁的身份很重要。
那麼現在方青為什麼又說,如果徐賁是徐江的親兒子,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棘手呢?
方青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
“從徐江把霍烈扶上位之後,我們一直表現的很安穩。”
當這句話說完,一旁的一個相對比較年輕的男人便領會到了方青的意思。
“青哥,你是覺得,我們被懷疑了?”
年輕男人皺起眉頭:“哥,我覺得你是有點兒多想了,因為我們從來就沒有被真正信任過。”
之前那個女人也是附和道:“徐江一直沒動我們,肯定不是因為信任,他隻是擔心動了我們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導致後盤不穩。”
在場這些人,全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也從來沒有奢求過,徐江會對他們毫無防備。
所以說,如果徐賁真是徐江的親兒子……
方青的擔憂,就是徐賁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表現出了防備。
而這份擔憂,在其他人看來,並不算什麼大事。
畢竟,兩邊從未有過信任。
然而,此時方青的臉色卻沒有任何好轉。
“你們忽略了一個問題。”
方青臉色陰沉的難看:“在我們的意識裡,徐江隻是不信任我們,而不是懷疑我們會真的出賣他!”
年輕男人不解道:“這有什麼區彆嗎?”
“區彆很大!”
方青沉聲道:“從那群下城人來之後,據我們所知,他們跟徐江隻通過一次話。”
見旁邊的人還要說話,方青擺了擺手:“我知道,他們也很有可能私下裡又溝通過,但是我想說的是,徐江現在在前線的處境,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艱難!”
“那個叫徐賁的是他親生兒子,而那個寧凡和他帶上來的隊伍,也是徐江最仰仗的底牌。”
“下城人能夠走到上城,其中要經曆多少艱辛,我雖然不知道,但是也能想象到。”
“在這樣的情況下,徐江但凡有喘息的時間,就不會僅僅讓林川回來!”
沒錯。
方青的猜測,確實算得上有理有據。
徐江一定是被牢牢拴在了前線,所以才會沒有親自回來見寧凡和徐賁。
“而在這種處境下,徐江就算跟下城人有聯係,也沒有時間做太多的溝通。”
“另一邊,林川剛剛回到金豐城,我們便出去迎接了。”
“也就是說,當時林川跟他們的溝通機會也不是很多!”
“既然如此,那個徐賁……”
“又是從什麼時候對我們產生防備的呢?”
眾人終於明白了方青所考慮的問題是什麼了。
徐江或許不信任他們,這是每個人都清楚的事情。
可是這份不信任,會大到要重點交代給下城那群人的地步嗎?
徐江跟寧凡的溝通機會不是很多,在這種有限的溝通之中,要交流的內容應該是挑著重點來說。
而如果徐賁真的說了謊,那就證明兩邊在通話的時候,提及過他方青。
也就是說,方青在徐江那……
算是重點!
客廳裡的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
眾人也都理解了方青為什麼如此交流。
如果他們真的被徐江重點關注了,那麼接下來,他們所要做的事情,可能就完全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下城的援兵已經到了,他們是實實在在看到的。
徐江在有了這樣的助力之下,又還能留他們多久?
“青哥,那我們……”
女人擰起眉頭:“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我最近得到了一些消息,說下城的人上來之後,會失去一些力量,實力並不是很強。”
“我們現在要動他們的軍隊,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隻是對付那個徐賁……”
“我覺得問題不大。”
女人眼中閃過了幾分淩厲:“我們可以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巔城!跟他們裡應外合……”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方青揮手打斷了。
“你太天真了。”
女人一怔。
方青眯起眼睛,毫不避諱的問道:“你是什麼身份?巔城……會理你嗎?”
女人舔了舔嘴唇,略有尷尬,但是卻沒有反駁。
是啊!
巔城,根本就不會搭理他們。
一直以來,巔城給人的感覺,就是狂傲。
即便是耀城那種比金豐城高了幾個檔次的大城,都是在不斷進貢不停示好之下,才被巔城所接納。
而他們……
一群烏合之眾,想要去跟巔城談買賣?
癡人說夢罷了。
“那怎麼辦?”
女人慌了:“我們總不能就這麼等死吧?”
不單單是這女人,客廳裡的其他幾個人,此時也都已經慌了手腳。
明明徐江和寧凡那邊什麼都沒做,卻已經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如果寧凡看到這副場麵,應該會想到陸一鳴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上城人……膽子很小的。”
是的。
隻有陸一鳴和徐江,真真正正的在上城生活過。
也隻有他們,才最了解上城是什麼樣子的。
與此同時,已經敘舊敘的差不多的寧凡等人,也開始將話題引入了正路。
“川哥,徐爺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寧凡正色道:“聽說前線現在挺吃緊,如果需要支援的話,我先帶一隊人馬過去。”
“先不用。”
林川擺手道:“老徐特地交代過,說你們可以先安頓下來,他那邊暫時頂得住。”
既然這是徐江的意思,寧凡也沒有繼續堅持。
“那金豐城這邊呢?”
寧凡又問:“有什麼我能處理的嗎?”
林川滿意的笑了笑。
雖然寧凡已經一次次的將自己的成長擺在他的麵前了,可林川卻依舊驚歎於這個孩子的變化。
畢竟在林川的記憶裡,寧凡一直都是十八歲的樣子。
“老徐說了,你要是閒著無聊,願意乾點啥,就乾點啥。”
寧凡也笑了。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