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寧凡確實憋了幾個月了。
到現在為止,對方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
招呼都不打,見麵就殺他!
當初劍無愁就算再高冷,也會抽空跟他聊聊。
可這個貨呢?
完全沒禮貌,沒節操!
天天偷襲老子!
寧凡之前忍,是因為他的確是找不到對方。
可現在,寧凡適應了。
你可算是……
落我手裡了啊!!
寧凡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狼狽。
其實早在前幾次接觸的時候,寧凡就已經判斷出,這個家夥的實力並沒有劍無愁強。
對方最大的優勢,就是在黑暗中的洞察力和隱匿能力。
如果說,劍無愁是個風華絕代的劍客,那麼這個家夥,就是個蟄伏於黑暗中,伺機而動的毒蛇。
寧凡從他的身上,學到的並不僅僅是適應黑暗的能力。
此時,對方明顯是有些狼狽。
而寧凡卻不打算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裡的地形,寧凡已經爛熟於心。
溶洞就這麼大,對方在奔逃了幾分鐘後,終於被寧凡逼到了角落。
呲!
寧凡一劍送出!
他能夠感覺到劍鋒劃過血肉的那種滯澀。
就在下一個瞬間,溶洞……
亮了。
當再次看到溶洞的全貌,寧凡甚至覺得有點陌生。
雖然他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溶洞的全貌,可當清晰的看到之後,大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同時,他也終於看到了這個跟他“躲貓貓”幾個月的魂魄。
一個中年男人。
與寧凡想象中不一樣。
這個男人,長相很剛毅,一身正氣……
此時,寧凡的長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脖頸。
但是對方看起來,卻沒有要死亡或者消失的跡象。
“悟性不錯。”
中年男人開口了。
這是寧凡第一次聽到他說話。
“你不是啞巴啊?”
寧凡拔出了劍。
這中年男人的脖子上也沒有流血。
隻是身影有些虛化。
這個狀態,寧凡之前見過。
劍無愁即將消失之前,就是這樣。
寧凡知道,中年男人出現這種狀態,並不是因為自己那一劍。
而是……
他的時間不多了。
“你的劍,比起劍無愁,差很多。”
中年男人麵無表情。
聽到劍無愁的名字,寧凡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
“是啊!我還沒學會無愁劍呢……”
寧凡笑著歎氣:“他就走了。”
對於寧凡的感慨,男人選擇沉默。
“你是不是也快消失了?”
寧凡坐在了劍無愁的石棺邊,笑容更加複雜:“還好,我們沒有太多交流,也沒有多深的感情。”
劍無愁的離開,讓寧凡心裡空了很久。
相比之下,寧凡到現在都不知道麵前這個男人的名字,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今天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可是……
這溶洞裡,在未來一段時間,可能又要剩他一個人了。
“是。”
男人點頭。
“走吧。”
寧凡聳了聳肩,緊了緊鼻子:“習慣了。”
“你不想問我點什麼?”
男人問道。
寧凡搖頭:“你又不會回答。”
頓了頓,寧凡還是有點不死心。
“劍無愁說,你們都是被關在這裡的。”
“是。”
“為什麼?”
“犯了錯。”
“犯了什麼錯?”
“……”
男人沉默許久,悠悠道:“天大的錯。”
寧凡擰起眉頭。
男人倒是回答了。
可這個回答……
多少有點讓人難以滿意。
“那是誰把你們關進來的?”
寧凡指著中間那尊華麗的棺槨:“劍無愁說是他。”
“是他。”
“他是誰?”
問到這裡,寧凡有點激動。
即便他有了心理準備,覺得對方應該和劍無愁一樣,不會回答這些問題,可難免還是有些期待。
男人深深的看著寧凡。
寧凡靜靜等待。
足足過了五分鐘,男人依舊沒說話。
寧凡苦笑了一聲。
“劍無愁最起碼還會明白的告訴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你倒是好,乾脆裝沒聽見了。”
雖然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寧凡並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而是繼續問道:“你們都是上城的人嗎?”
“何為上城?”
男人明顯聽不懂。
可他的這個反應,卻讓寧凡心中一動!
這些魂魄,曾經也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上城的存在!
難道在他們生活過的世界裡,沒有上下城之分?
寧凡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在最近已經了解到上下城的一些區彆。
根據目前所得到的信息來判斷,上城人的戰鬥方式,不需要依賴靈侍。
越想,寧凡就越覺得劍無愁越像上城人。
可問題是,劍無愁已經不在了,麵前這個家夥之前又不吭聲。
現在終於能溝通了,寧凡自然是很想解開這個疑惑。
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不知道上城是什麼!
寧凡感覺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信息,但是一時間卻無法拚湊出來。
“你之前生活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寧凡急忙問道。
“很美。”
男人在說話的時候,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
很美……
這個答案很籠統。
但是,卻也透露了一條信息。
下城,無法跟“美”這個字聯係到一起!
“那……”
寧凡剛想再次提問,卻發現對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寧凡一怔。
可男人已經從後腰抽出了一把通體黑色的匕首,劃過了他的咽喉。
“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忽視你的敵人。”
男人的話,在寧凡的耳畔回蕩。
寧凡猛然睜開眼睛!
他醒了。
在夢境中,又被殺了。
這種事,他都已經習慣了。
“媽的。”
寧凡咬著牙:“也不要個老逼臉了!”
對於這次被偷襲,寧凡明顯有點不爽。
“大凡,啥情況?”
正在啃著豬骨頭的徐賁見寧凡醒來了就開罵,頓時一臉懵逼。
“沒事,做夢夢見狗逼了。”
寧凡搪塞了一句,也來到餐桌邊,抓了一根雞腿氣呼呼的吃了起來。
眼見寧凡有起床氣,徐賁也沒觸他的黴頭,吃的安安靜靜。
“對了,你也上四樓了啊?”
寧凡忽然問道。
“啊?啊!”
徐賁聽了這話,立馬樂了。
“不過我跟你不一樣哈!我是自己打上去的,不是走後門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