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接下這招吧,歐嘉斯特先生——”
“無月流——”
“凋零的斬擊——”
“無月。”
‘嗡’
完全看不到拔刀和收刀的動作。
也沒看到如之前那樣,刀光飛射的效果。
慘白色、如薄膜一般的刀光,從地上緩緩升起,穿過了歐嘉斯特的肩膀。
“真可惜”斑鳩歎息一聲。
這是她極限一刀,她自信,隻有拉克薩斯全力狀態下,才有機會能讓自己微微閃避以至於不會讓心臟被砍成兩半,但也僅此而已了,他依舊會受到重創。
可拉克薩斯的速度得多快啊。
可是——
歐嘉斯特比拉克薩斯的速度還快!
在那一瞬間,歐嘉斯特幾乎是要側過身子了,導致斑鳩明明斬向歐嘉斯特心臟偏胸口位置的斬擊,硬是被他躲閃到,隻斬擊到了肩膀。
‘噗嗤’
歐嘉斯特的肩膀噴血,手臂掉落下來,他有些驚訝,卻又沒有感覺到驚慌。
“不錯的斬擊,如果我再慢一點,會被你殺死。”
歐嘉斯特大方地誇讚道,看不出生氣和暴怒的樣子。
隨後,他的身體就開始慢慢治愈。
隻要不是一瞬間受到身體無法抵抗的致命傷,這樣的傷勢,哪怕看著嚴重,可也殺不了歐嘉斯特。
再糾纏下去就沒意思了。
斑鳩走到了一邊。
不是她不想打。
而是她還站著,就已經是最後的體麵了。
實際上
她已經要站不住了。
剛才那一道斬擊,達成了和艾米麗的斬擊差不多的效果,可那隻是艾米麗的平a,但她已經消耗光了所有的體力。
這時。
斑鳩感覺自己被扶住了。
她驚訝地扭頭看去,是耶芙利特。
“耶芙利特先生。”斑鳩高興地喊了一聲,心中很感動,對方總是這樣的細心和溫柔。
看到耶芙利特的西裝上有一些餅乾碎,這肯定不是耶芙利特自己弄上的,斑鳩如此確定——事實如此,這是艾米麗撒嬌投喂耶芙利特的時候,撒在身上的。
斑鳩伸出顫抖的手,拍了拍耶芙利特的胸口,將餅乾碎拍掉,她撐起疲憊的笑容,說道:“除了壓著我的時候,耶芙利特先生什麼時候都應該是優雅的。”
耶芙利特笑了一下,將斑鳩抱起來,走到一邊去。
那裡正停著一輛馬車,車夫是阿撒,除了艾米麗,誰也沒有發現這輛馬車是什麼時候到來的。
將斑鳩放在馬車上,耶芙利特說道:“斑鳩,你做得很好了。”
“抱歉,耶芙利特先生,雖然曾經說過要成為你的劍,可是我卻從沒有做到過。”斑鳩低頭說道。
“無需在意。”耶芙利特捏玩著斑鳩的臉蛋,說道:“我喜歡你,從不是因為你的決心,甚至不是堅強。”
“而是你傻乎乎的樣子,明明是禦姐的配置,身材、聲音都堪稱完美,但卻是個笨蛋——讓人愛憐的笨蛋。”
“抬起頭來。”
斑鳩抬起頭,耶芙利特湊近,碰了一下,然後說道:“以後,還請繼續作為我的女仆而努力吧,我想——我無法失去你這樣的女仆,這一生——都請多多指教了。”
“是!”斑鳩頓時熱淚盈眶,她感動道:“我會作為女仆努力的,一直,一直下去!”
“好好休息吧。”耶芙利特笑著說道。
“是,耶芙利特先生。”斑鳩點了點頭。
耶芙利特轉身離開。
斑鳩看著耶芙利特的背影,擦了擦眼淚,調整了情緒,問向阿撒,好奇說道:“耶芙利特先生不是在讓你監視傑爾夫他們嗎?”
阿撒恭敬回複道:“斑鳩夫人,我的監視,遍布全世界。”
自從當年在天狼島被那麼一嚇,阿撒老實得不行。
明明作為鏡世界的王,可麵對耶芙利特的身邊人,都十分卑微。
哪怕他再強又能怎麼樣呢?
哪怕他其實都可以打傑爾夫或者是阿庫諾洛基亞了——大家都以為是耶芙利特+赫菈墨絲,卻不知道實際上是耶芙利特+阿撒+赫菈墨絲,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阿撒的生死不過是耶芙利特一念之間的事。
在他的底層邏輯裡——就像是傑爾夫對他的惡魔那樣,耶芙利特也編寫了一段絕對忠誠的代碼。
阿撒遠比傑爾夫製造的惡魔要強大,甚至超過了end,但是他也從沒有想過要違抗耶芙利特。
其實——
理性的想,阿撒覺得自己都要混出頭了,背叛什麼的根本劃不來啊。
瓦利埃爾家的大管家,阿撒目光死死地盯著這個位置,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他的決心!
管家——我究極惡魔、鏡世界之王阿撒——當定了!
戰鬥場。
斑鳩的那一擊,救下了被迫撲街的阿麗絲。
“身為惡魔,我可不會就那樣的倒下。”阿麗絲爬起來,看起來情況還挺好,不愧是惡魔,就是抗揍。
“作為惡魔——乘人之危什麼的,我就算做了,也不要怪我。”阿麗絲接著補充道。
歐嘉斯特舍棄防禦,被斑鳩砍了一刀,手臂都齊肩斷了,雖然不致命,但也不是能在短時間內就能完全恢複的。
阿麗絲可不講武德,當即也學著斑鳩那樣,要把全身魔力和體力,灌注於接下來的一招。
“我沒有她們那麼多的想法——”
“我隻在瓦利埃爾家體會到了家一樣的感覺。”
“無論我處於什麼地位也沒關係。”
“隻要能夠在瓦利埃爾家,隻要能夠在耶芙利特身邊。”
“怎麼樣都無所謂。”
“我明知道今天的戰鬥會輸,就像是斑鳩說的那樣——”
“這好像還是我們最後一場戰鬥了。”
“我會讓耶芙利特先生看到的。”
“儘管我很弱,但是——”
“我有著為他微不足道的一句話,也奉獻出生命的覺悟!”
今天這一場,雙方都知道是演戲。
艾米麗尚且有點可能被抓,但耶芙利特怎麼可能被抓?你比傑爾夫還牛逼?
對方的二老大——歐嘉斯特是叛徒,雖然這個答案再離譜,可隻要耶芙利特一說,那就是真的!
所以,阿麗絲當然知道,歐嘉斯特是在演戲。
而她們的計劃——是敗給歐嘉斯特,她們也是在演戲。
她們當然可以混一混就算了,反正是演戲。
演戲就要她們輸。
實際戰鬥,她們也贏不了。
可來之前,烏魯蒂亞說了:“在傑爾夫和阿庫諾洛基亞被解決後,這世間不會再有比這更大的一場戰鬥了。”
“十二盾的實力,你我都清楚,必須要艾露莎、納茲他們才能打。”
“所以,這一場對歐嘉斯特的戰鬥,或許是我們在終局前的最後一場戰鬥”
“演戲也好,假的也好。” “可是——名義上,我們可是為了來救耶芙利特和艾米麗的。”
“打起精神來——用自己的意誌告訴耶芙利特——”
回憶到此結束。
阿麗絲大吼著補充了最後一句的內容:“隻要是有關於耶芙利特的戰鬥,我就會付出全力!”
說完。
阿麗絲將所有的魔力,都集中到自己的刀上。
“這一刀,沒有名字——”
“隻是很快,不會比斑鳩慢。”
話音落下。
歐嘉斯特微微瞪眼。
‘噗嗤’
一條手臂還沒有恢複。
另一條手臂,就已經被斬斷了。
阿麗絲在他身後百米處。
‘轟隆’
此時,才有巨大聲音傳來,還有空氣鼓蕩,吹得歐嘉斯特的頭發和衣袍狂舞。
阿麗絲的魔力被掏空了,她並沒有恢複成人形,而依舊維持著惡魔的狀態。
這是當然的——
所謂歸解,是平日裡壓製著惡魔,變成人類,而在戰鬥的時候,是將這把鎖打開,變成原本的樣子。
歸解才是本體,人類隻是化妝罷了。
不過——
歸解狀態的阿麗絲,在某些方麵,比人類狀態更誘人就是了。
耶芙利特沒有厚此薄彼,他也抱住了阿麗絲,語氣有些奇怪地說道:“阿麗絲,為什麼你之前不用這樣的形態來侍奉我?”
阿麗絲臉色一紅,她其實挺討厭惡魔狀態下的自己,所以之前和耶芙利特那啥那啥的都時候,都維持人形,耶芙利特也沒有想起來,現在其實一看——惡魔娘也彆有一番滋味啊!
“耶芙利特先生不嫌棄的話”阿麗絲有些尷尬,要她用自己最不能接受的樣子去侍奉耶芙利特,總有一種委屈感。
不過既然耶芙利願意她也隻能忍受著。
“嗯,這個眼神還挺不錯。”耶芙利特說道。
聞言,阿麗絲更羞澀了。
耶芙利特將她抱起。
“我很重的,這個狀態下。”阿麗絲連忙說道。
女孩子都比較在意自己的體重。
阿麗絲也不例外。
但是——
阿麗絲本體狀態,身高接近兩米,又有很多鎧甲,肌肉也很結實
儘管看起來很瘦很苗條,但超過兩百斤。
“沒關係,很輕的。”耶芙利特安慰道。
旁邊的米可撇了撇嘴,因為看似耶芙利特在用力,實際上是她承擔了大部分的重量。
耶芙利特將阿麗絲,也抱到了馬車上。
“耶芙利特先生主人!”
阿麗絲抱住了耶芙利特的手臂,說道:“我會一直跟著艾米麗在外麵旅行,我隻能這樣做,不然我害怕這個家沒有我的位置——”
“但是——”
“隻要你想,我無論在做什麼事,我都會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你的身邊。”
烏魯蒂亞、阿麗絲、梅爾蒂不會長住在瓦利埃爾家。
這是她們和米拉傑的默契。
米拉傑可以允許她們存在。
米拉傑很大度,但她們要識趣。
所以——
哪怕是結婚後。
瓦利埃爾家,也長期隻會有米拉傑和斑鳩存在,而烏魯蒂亞三人,則會跟著艾米麗在外麵旅行,幫助支持艾米麗的事業。
這已經是幾人覺得,最好的結果了。
大家都挺滿意的,雖然不能一直在一起,但她們——其實也有一個優勢——新鮮感。
幾個月見一次的話耶芙利特會怎麼欺負她們呢
烏魯蒂亞她們每次討論起這個話題,都會激動萬分,甚至到半夜都睡不著覺。
“好。”耶芙利特揉了揉阿麗絲的腦袋,心中頗為感動,也有些期待。
他正值壯年,不想澀澀想什麼?他想澀澀就是很大的貢獻了,看傑爾夫——就是想澀澀太晚了,但凡他早點想澀澀,把多餘的精力都消耗掉,沒事出去約個會什麼的,不專心搞研究,或許後來的事情就不至於此了。
歐嘉斯特有些無語,他有些低估了對方。
導致現在兩條手臂都被斬斷了,地上好大一灘血,讓他看上去十分狼狽,而且一臉要戰敗的樣子。
當然——
即便到了這樣的境地,實際上他依舊沒有被打敗。
隻是原本認為輕鬆的事情,變得麻煩了許多。
“潛能治愈。”
歐嘉斯特使用了一個禁忌魔法,原本緩慢治愈的身體,一瞬間就恢複了,包括兩條手臂。
對於他來說,禁忌魔法的禁忌完全沒必要在意。
這個魔法是一瞬間提起自身潛能,快速恢複傷勢,但這是損根基的事情,而且之後——曾經受到的傷,會加倍返還。
可那又如何?
歐嘉斯特使用這個魔法,甚至不需要消耗到自身潛能,魔力就能夠把魔法所需完全灌滿,至於加倍返還——戰鬥之後,再慢慢治愈就好了。
“真是個麻煩的人物。”烏魯蒂亞不由得說道。
“一起出手吧,烏魯蒂亞。”梅爾蒂說道。
“好。”
梅爾蒂踏前一步,說道:“我沒有她們想的那樣多——”
之前兩人說的話,其實是對耶芙利特的表白。
梅爾蒂說道:“也沒有她們那樣的糾結。”
“我是一個悲慘的人。”
“家鄉被最愛的人給毀掉了。”
“可我終究是走出去了。”
“我自認為心中已經沒有了黑暗的角落。”
“實力也好,理想也好,我也完全沒興趣去追求。”
“曾經作為理智派的我,現在懶到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對於梅爾蒂,如果去在乎的話,是很痛苦的。
哪怕不是烏魯蒂亞親自動手,可是毀滅了梅爾蒂家鄉的——烏魯蒂亞是幫凶。
毀滅家鄉的仇人是自己亦母亦姐,成長期最愛的人。
梅爾蒂強迫自己不去回憶,不去細想,因此隨著時間過去——她甚至像是換了個性格,不再去計較,不再愛算計,甚至不太愛動腦子。
糊裡糊塗的活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