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
東京汴梁是大宋的皇城,罡煞之氣若是由東京來分配,便意味著這場盛宴是由皇帝來主導的。
陳勝正要開口追問其中詳情,就聽到麵前的張虛白主動解釋道。
“是啊,道門要煉製罡煞這麼大的事情,若是沒有官家支持,又怎麼可能辦的成呢?
我給你的這道帖子,能讓你進東京後,不被守城大陣貿然攻擊,並且直入道錄司衙門,見到當朝的左街道錄。
到時,你隻需展露出四階修為,就會被道錄司授予一個七品的虛職。
但官家是一國之主,主持龍氣,總理山河社稷,日理萬機,你雖是四階修士,卻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而你即便見到了官家,今後能不能討得歡心,又能分到多少份煞氣,仍然是未知之事啊。”
聽到這裡,陳勝心中一動。
當即以手掩麵,從壺天之肺中噴出一瓶丹藥,塞到了張虛白手中道。
“我本為鄉間野道,對京城的人和事並不熟悉,還望道友能指點一二。”
此丹乃東海龍宮中的珍藏,就連四階修士食之也可延壽數載,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禮物。
張虛白卻看也未看,直接把丹藥推了回來,拂著胡須說道。
“指點不敢當,不過作為修行的同道,貧道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幾年之前,官家擴建上清宮,要求道錄司搜訪天下道書,編撰《萬壽道藏》,你若是能把修行之法獻上,並在搜尋道書的過程中多多出力,說不定便能被賜下一道煞氣。”
啥?
要辛辛苦苦當狗,還要看皇帝的心情,才有可能得到一份煞氣?
要知道,陳勝在兩浙路遊山玩水幾年,都能找到兩份隱藏起來的罡煞呢。
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走遍大宋的山山水水,憑著[一炁通靈]對罡煞的感知,收獲恐怕不比舔皇帝的皮炎小。
不過,皇帝竟然在收集天下道書編撰《萬壽道藏》,這倒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情報。
通過這些年的觀察,在這枚果實內,同樣有著天罡三十六術,地煞七十二流傳。
陳勝從萬魂幡惡鬼中所得的這套道術不全,也許可以通過《萬壽道藏》補全。
此時,梁山賊眾的罡煞之氣還沒有成熟,完全可以先去東京看看嘛。
待梁山反賊被絞滅之際,再來此地也不遲。
至於皇帝和道門各派將一百零八道罡煞之氣視為私物,一定會嚴密守衛,同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陳勝又不是這枚果實的土著,等那些罡煞之氣被收集起來,他完全可以伺機偷竊和強搶,然後帶著一百零八道罡煞之氣回歸主世界,除非有人能跟著他飛升,否則誰都抓不到他。
有著如此豐厚的收獲,也不算浪費了這次轉生的機會。
此番若是去東京,不僅可以偷偷閱覽一下《萬壽道藏》,也能順帶去摸摸朝廷和道門的情況嘛。
轟!
水泊中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
陳勝雙目微微一抬,才發現是仍在水泊中戰鬥的紅校尉妖軀崩潰了。
在火浪升騰的自爆中,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終於得勝的黑旋風則在水泊中跑來跑去,激動揮舞著八條手臂,甩著三顆狗頭,汪汪亂叫著。
陳勝的目光沒有在它身上過多停留,而是運起[隔垣洞見]術看向了頭頂的高空。
在那裡,正有一個四階修士隱身懸停,虎視眈眈的看著陳勝。
不用想就知道,他若是還在梁山眷戀不去,此人便會與地上的張虛白一起圍攻他。
有著定海神針這件戰鬥型閻浮秘寶在手,以一對三,倒也不一定打不贏。
但在這個一百零八道罡煞之氣沒有成熟的時候,卻是沒必要打草驚蛇的。
“看來,我今天是必須要去東京嘍。”
在心中淡淡一笑,陳勝把手裡的丹藥收了起來,看向正在低頭吃麵的張虛白道。
“不論如何,林素靈多謝道友的提點,日後定會報答。”
說著,就在食攤的桌上放了一兩銀子,化作一道雷光衝天而起,向西南方飛去。
飛至高空之後,能看到朝廷和梁山的大軍已經打了起來。
呐喊聲震天,廝殺聲傳至幾十裡之外,鮮血染紅了大片的水泊,戰場上的黑雲覆蓋了小半個天空。
在戰爭、鮮血和殺伐的滋潤下,雲中的那一百多道氣運,也越發粗壯閃亮起來。
……
就在陳勝離開後不久,便有一個身穿紫袍的道人落到了張虛白身邊,開口嘲笑道。
“真是少見啊,主修[混元造化功]的張道長,竟然在鬥狗中輸給了彆人。
這事要是傳出去,隻怕會引得天下道士嘩然吧。”
聽了這話,張虛白自嘲一笑。
“此人得紫微星命眷顧,氣運中卻有妖氣環繞,身上既有道術的氣息,又有佛光罩頂,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如今道門大昌,隻要是道門的四階修士去東京,都能獲得虛封官位,但這個有著帝王命的修士,卻是一定不會受到官家待見。
之前我與他比試,並未提及封官之事,便是不想讓他進入東京這個龍潭虎穴中。
沒想到,卻是我坐井觀天了,在鬥法中敗給了人家。
他既然有如此本事,去東京闖一闖也是好的嘛。”
陳勝的[星數]之術不過剛剛入門,自然瞞不過同階修士的眼睛。
紫袍道士不置可否的說道。
“窮則獨善其身,我們不過是被驅逐出中樞的失意之人,萍水相逢,能提點到他這一步,已經仁至義儘了。”
兩人說著說著,就漸漸扯到了彆的話題上。
“說起來,官家要將這梁山中的三十六份罡氣獨占,以三三無儘,六六無窮之理念煉製帝王能服用的長生丹藥。
你們覺得,這事能成嗎?”
“多半是假的吧,自古以來,又有哪個帝王能夠長生的。
都是張繼先、王文卿和劉混康那些妖道在蠱惑聖聽。”
“哎!要是沒有這些妖道的蠱惑,官家又怎會成為道君皇帝,願意壓製佛門,讓道門能有如今的聲勢?
我們雖受排擠,但終究也是這場鬨劇的受益者,實在是……”
說到此處,那道人突然停了下來,看向陳勝留在桌上的那塊銀子。
抬手打出一道火光,將銀子蒸發氣化。
“好高明的竊聽之術啊,在銀子上施術偷聽,讓老道現在方才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