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的行動力很強,想做什麼立刻就會去做。
他當即一掌把吳廣拍死,用真氣抽出對方渾渾噩噩的陰神,投進一隻老鼠體內。
把老鼠關在一隻鐵匣,又用手指在鐵匣上捅出一個小孔,囑咐靈鼠看守並定時投喂,確保它不會餓死,同時也警惕它是否出現異常。
作為一隻通靈的靈獸,靈鼠與陳勝溝通靠的就是感知靈魂波動,讓它來看守,肯定出不了差錯。
接下來。
陳勝把岩洞裡的屍體處理掉,便躺在床上,在心中把道術的記憶梳理了一遍,發動了[他我轉生]。
從靈魂中分離出一縷意誌化作閻浮蟲豸,避開扶風子所在的世界胎膜方向,咬出一個新的蟲眼遁入虛空中。
“諸界的同位體啊,我需要找到一個最多隻能容納三階修為,並且隻存在命道修行之路的果實。”
陳勝在心中如此默念數遍,閻浮蟲豸的本能,立刻讓他生出了一種冥冥中的感應。
遵循著心靈中聲音的指引,他以光速飛向了不遠處的一顆果實。
……
冰冷!抖動!
陳勝甫一從聲震大地的隆隆馬蹄聲中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的胸膛破了個窟窿。
呼呼的冷風順著一眼銅錢大小的傷口灌進肺腔裡,吹響出了尖銳的口哨聲。
就在他吸收腦海中的記憶,想要弄清楚自己身處何地時。
咚!
一顆缺失了半個腦殼的頭顱突然砸落在雪地上,骨碌碌滾落到他麵前,頭碰頭停了下來。
嘶——
在活人與死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陳勝瞳孔一縮,翻身坐起。
環目四望,他看到了一座建在平原上的小塢堡。
此時塢堡的大門洞開,門旁的一棵大桃樹下,則散亂堆積著幾十具覆蓋著薄薄雪花的屍體。
塢堡深處,依稀能聽到女人孩子的哭喊和肆無忌憚的男人歡笑。
而雪花覆蓋的官道上,那隊剛才拋下頭顱的騎兵正在快速遠去。
陳勝掙紮著從屍堆裡坐起來,看著晦暗天空中飄落的大雪,一片蒼茫的大地,以及不遠處麥田裡偶爾可見的點點新綠,吐出一口白色的哈氣。
“炎漢,熹平元年,冀州,巨鹿郡,平鄉縣,黔首張首,我在這顆閻浮果實裡的出身依然不太高啊。”
短短片刻間,陳勝已經消化吸收了腦海中的記憶,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張首生活在一個朝廷腐敗,內亂頻繁,天災人禍不斷,小民民生多艱的世道裡。
皇宮裡,皇帝明碼標價賣官鬻爵;
朝堂上,外戚與宦官輪番執掌軍政大權,傾軋頻繁,流血不止,致使朝令夕改,施政混亂;
地方上,官員想儘了辦法要把買官的錢從官職裡翻倍掙回來,不斷加派賦稅,搞得百姓家破人亡,民怨沸騰;
邊疆處,由於缺錢少糧,軍隊對疆域的控製力開始減弱,常有異族會乘機入侵。
血洗了張首所在塢堡的,便是草原上烏桓部的一支騎兵。
他們常常翻越燕山,南下燕冀之地劫掠。
雖然在張首記憶中,烏桓部一般隻會在冀州北部打草穀,之前從來沒聽說過會像今日這樣深入到冀州中部劫掠。
但如今塢堡都已經被攻破了,再糾結這些已於事無補,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想好以後該何去何從?
這是一個隻存在命道修行的閻浮果實,隻要給陳勝足夠的時間,身懷《掌握五雷》道術的他,完全能靠裝神弄鬼輕鬆起家。
滋滋滋——
陳勝正坐在屍堆裡一邊思慮著未來,一邊喘著粗氣恢複體力,突然就聽到了一串踩在雪地裡的腳步聲。
現在胸口破了個窟窿的他完全是個弱雞,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隻能抓住手邊一把斷裂的鐮刀,重新躺回屍堆裡裝作死人。
“你們動作都快一點,我想儘快回暖和的房子裡去吃麥飯,嚼烤羊肉,喝高粱酒,睡漂亮女人。”
“知道了,誰也不想在這兒吹冷風,搜刮這些凍僵的屍體。”
“你們說,我們這次打草穀,能分多少糧食和女人?”
“我不要女人,她們整天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在浪費糧食,我想要一套牛皮皮甲。”
一個烏桓十夫長,領著手下的三個小兵來到塢堡外,開始扒拉屍體身上的衣服,收集戰利品。
即便是在生產力相對較高的農耕平原,一件衣服也是珍貴的,更彆說物資匱乏的草原了。
這些烏桓人,可不會放過塢堡裡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他們就跟蝗蟲一樣,會搶走能拿得動的一切物件,帶不走的房屋則直接放火燒掉。
時間緩緩流逝。
陳勝瞪著空洞的眼睛,看著天空中紛飛的雪花,傾聽著那些烏桓兵的腳步聲漸漸分開,分散到屍堆的各個方向。
其中,正有一個人朝著自己走來。
五步!
四步!
三步!
近了,近了,隻要這個人再向前走兩步,自己的鐮刀就能割破他的脖子,搶先乾掉一人。
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即便裝死成功,一旦被這些人剝掉衣服,也隻能躺在冰天雪地裡等死。
但陳勝眼角的餘光,卻看到那個烏桓兵停在了兩步外,拉動腰間的繩子,掏出個熱脹冷縮的物件,竟有朝他腿上撒尿之意。
“瑪德,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
陳勝在心裡暗罵一聲,抬手一劃。
連個聲兒都沒有發出,同時連股血也沒飆射,那烏桓兵的放水工具就掉進了雪地裡。
他足足愣了好幾個呼吸時間,才麵露痛苦之色,蜷縮著身子蹲了下來。
呲——
這個高度,讓鐮刀得以順利的劃過了脖子,也讓大股大股的鮮血從破裂的頸動脈中狂噴而出。
“蹋丘居!”
塢堡外響起一聲怒吼。
離這裡最近的另一個烏桓兵目睹了同伴的死亡,從腰間抽出一把彎刀向陳勝衝來,俯身揮刀便刺。
可惜,完全是莊稼把式。
千鈞一發之際,陳勝瞅準機會往他小腿上一蹬,就把他踢倒在積雪的地麵上。
還不等摔蒙的烏桓兵回過神,陳勝已經奪過他手中的彎刀,反手刺進了對方脖子裡。
呲——
熱血噴灑在雪地上,白刀子從脖子上麵刺進,紅刀子從脖子後麵冒出來。
此人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