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生得極為貌美,肌膚勝雪,眉眼如畫,的確是一眼萬年的樣貌。
在這樣的地方,確實格外引人矚目。
為首的男人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一步一步朝著蘇杳走來。
“小娘子,我好像沒見過你。你不是本地人吧?”
蘇杳心中一驚,立刻意識到了危險。
她忙將銀子放在桌上,付了餛飩錢,一把拉住春桃,轉身就想離開。
可那幾個大漢豈會輕易放過。
他們迅速圍了過來,伸出手攔住了蘇杳的去路。
“小娘子,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如此沒禮貌?”
為首的男人湊近蘇杳,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酒氣。
“登徒子,讓開!”
看到蘇杳發火的模樣,幾個大漢絲毫不懼,反而笑的更加放肆。
蘇杳和春桃拉著手往後退,兩人跌跌撞撞往後退去。
蘇杳的指尖都被春桃攥得生疼。
那幾人步步緊逼,渾濁的目光在她們身上遊走,嘴裡還不乾不淨地說著汙言穢語。
後方一塊棱角鋒利的磚頭,悄然橫在路中央。
蘇杳慌亂間一腳踩上,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身體不受控地向後傾倒。
“小心!”春桃驚呼一聲,拽住她的胳膊。
“嘶!”
蘇杳的腳崴了,鑽心的疼痛瞬間從腳底炸開。
她疼得倒抽冷氣,嬌軀劇烈顫抖,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滾滾而落。
“姨娘,你的腳……”
“姨娘?”
為首的大漢獰笑起來,露出一口熏黃的牙齒,“原來是彆人的小老婆。真是可惜了,小娘子不如跟我回去做大房,保準讓你夜夜都快活似神仙。”
這樣輕佻下流的話從惡霸嘴裡說出,引得周圍百姓不滿,可卻無人敢言。
一個個慌忙地低下頭假裝沒看見,生怕和蘇杳她們主仆一樣惹禍上身。
蘇杳強忍著劇痛繼續後退,也不知道此時應該如何。
忽然間,她的後背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那清冷的雪鬆香瞬間包裹著她。
她轉頭,看到了陸懷瑾緊繃的下顎。
“大人……”
陸懷瑾沒有看她,但卻已經將她穩穩扶住。
他的臉色陰沉,視線冰冷掃視著幾個大漢。
他揮了揮手,身後的侍衛們瞬間拔刀將那群惡霸團團圍住。
“欺壓百姓,目無王法。帶下去,嚴加拷問,若有同黨,一個都不許放過!”
話音落下,侍衛們便撲向幾個大漢,場麵一度混亂。
而陸懷瑾始終將蘇杳護在懷中,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衫,熨帖著她慌亂的心跳。
他眼底翻湧的怒意尚未完全褪去,卻在望向蘇杳時化作繞指柔。
他喉結微動,聲音不自覺放軟:“能走嗎?”
蘇杳咬著下唇,疼得發白的嘴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腳踝處的劇痛一波波襲來,她隻能虛弱地搖頭。
蘇杳整個人已騰空而起,落入帶著雪鬆香的懷抱。
她慌亂地將發燙的臉埋進陸懷瑾胸前,生怕被人瞧見這曖昧模樣,卻沒看到男人嘴角勾起的那抹寵溺。
好在馬車就在不遠處停著,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就已經到了。
車廂內,陸懷瑾小心翼翼將蘇杳安置在軟墊上,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卷起她褲腿。
本該白皙纖細的腳踝此刻腫得發亮,青紫色的淤痕分外明顯。
陸懷瑾的眉頭狠狠皺起。
“忍一忍。”
粗糲的指腹剛觸到傷處,蘇杳便疼得倒抽冷氣,本能地想要縮腿。
陸懷瑾的手掌按住她的膝蓋,帶著薄繭的指尖開始揉撚腫脹的關節。
曖昧的姿勢讓蘇杳麵紅耳赤,她彆過臉不敢看他,卻躲不開男人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
“彆動。”
“嘶——。”
蘇杳倒吸一口涼氣,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陸懷瑾動作頓了頓,抬頭望向她水光瀲灩的眸子。
蘇杳抿了抿唇,“好疼。”
陸懷瑾道:“再忍忍,等會給你上藥。”
見她很是抗拒的模樣,他繼續輕哄:“彆怕,上了藥,就不疼了。”
蘇杳此刻才敢偷偷打量他。
陸懷瑾輪廓分明,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緊抿的薄唇將這個人勾勒的分外清冷。
不得不承認,蘇杳初見他時,就覺得這人長得好看,隻是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她從來不想去承認這些。
“大人怎麼會來這裡的?可是有公務?”
陸懷瑾輕輕唔了一聲算是應了。
他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特意為她來的。
為了這場“偶遇”,他暗中安排了多少。
他特意命人在寺廟後設下集市,又派人在寺中散布消息,隻為引她出寺。
等了整整一日不見人影,心急如焚的他幾乎要衝進寺廟,好在今日終於等到了。
隻是也真是沒想到,居然一見麵就見她被男子調戲,還弄傷了自己。
一切看似的巧合,不過是某人的蓄意為之罷了。
蘇杳沒想過今日會在這裡見到陸懷瑾,何況還是剛才這種情況,也幸虧他的及時出現……
陸懷瑾取出一盒藥膏,用手指取出一些,塗抹在蘇杳的腳踝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蘇杳忍不住輕顫。隻覺得方才還灼痛的部位好似真的漸漸消退。
“還疼嗎?”
“好多了。”
蘇杳搖搖頭,腳踝處的腫脹已消了大半。
陸懷瑾將她的褲腿放下,道:“雖然沒傷到骨頭,但是的確是扭傷了,就算有了石太醫的秘藥,休息個一天半日的是免不了的。”
“那怎麼辦?”
“讓春桃去跟母親說,就說你需要休息。母親不會為難你的。”
蘇杳點點頭。
“送你回去?”
蘇杳知道自己的腳現在的確走不了,也沒必要和他犟,就聽他的吧。
馬車停在寺廟後門時,天色已暗。
蘇杳探出頭,詫異道:“怎麼不走正門?”
陸懷瑾冷冷一笑,將人抱起,“這裡離你的廂房更近。”
“我送你進去。”
“不用……我自己……”
話音未落,已經被陸懷瑾穩穩托住。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佛門清淨地靜謐無聲,蘇杳不敢聲音太大,生怕驚擾了彆人。
陸懷瑾抱著她輕輕一躍,翻牆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