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趙嬤嬤本在太後娘娘身邊侍奉多年,深諳宮中各種繁文縟節,一手調教世家貴女的本事,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首發免費看書搜:斷青絲
青青特意動用她是太後娘娘外甥女的關係,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把趙嬤嬤從宮裡請了過來。”
陸母繼續道:“趙嬤嬤這個人,雖說平日裡看著嚴厲了些,可她肚子裡的學問和規矩,那是實打實的硬貨。
多少世家大族,都眼巴巴地盼著能把自家女兒送到趙嬤嬤跟前,學上那麼一段時間,好讓女兒在這講究禮儀的世道裡,站穩腳跟,落落大方。”
“你呀,可得好好跟她學。她讓你做什麼,你就乖乖地照做,千萬可彆惹她生氣。
往後你做了妾室,這一舉一動,都得合乎這高門大戶的規矩。
這也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能有趙嬤嬤親自教導你,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明白了嗎?”
蘇杳低垂著頭,心中五味雜陳。
她緩緩屈膝行禮,道:“大夫人,蘇杳明白了。”
陸母看著蘇杳這副恭順的模樣,微微點頭,這才放心。
翌日一早,就聽聞那位教習趙嬤嬤已經入了府。
蘇杳也沒想到,竟然那麼快。
還是陸母親自接待的,“趙嬤嬤,咱們這也是好多年沒見到了。” 愛尚
趙嬤嬤從前和陸母也是認識的,但後來成了太後身邊的紅人,自然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趙嬤嬤也是人精,麵前這位如今是首輔大人的母親,她還是要恭敬一些的。
“大夫人,老奴定會用心教導的。”
“嗯,如此就麻煩你了。我們這位姨娘,身子嬌弱,有些規矩,嬤嬤不用太較真的……”
“夫人這話差矣,奴婢親自教導出來的,若是規矩不好,是砸了奴婢的牌子。奴婢既然奉了太後娘娘的懿旨來教導,必定是好好教,還希望那位姨娘能用心學。”
陸母聽了,覺得這話倒也是在理,也反駁不了,讓人將趙嬤嬤領去了清風苑。
蘇杳見到趙嬤嬤,心還是慌了一瞬。
趙嬤嬤的嘴角勾起,“你就是那位姨娘是吧?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妾就是妾,尊卑有彆,這就是規矩。”
蘇杳順從地點點頭,她是尚書府的千金,自然是從小學規矩的,雖然不比她的嫡姐那般聰慧,但她從前也是正兒八經的世家小姐。她想著這些總為難不到她。
趙嬤嬤笑著對春桃道:“你去端一碗水來。”
春桃點點頭,很快將水取來。
趙嬤嬤站在庭院中,神色冷峻的看向蘇杳。
“蘇姑娘,今兒個先學走路的規矩。頭頂這碗水,繞著庭院走上十圈,碗不掉、水不灑,才算過關。”
趙嬤嬤手中的戒尺在掌心重重一拍,發出清脆聲響,驚得蘇杳一顫。
蘇杳深吸一口氣,雙手微微顫抖著將盛滿水的碗穩穩頂在頭上。
她邁出第一步,腳尖剛點地,趙嬤嬤便厲聲喝道:“步子太大,成何體統!重來!”
蘇杳一個踉蹌,碗中的水濺出少許,灑落在她的肩頭。
她咬著下唇,眼眶泛紅,默默退回原點,重新開始。
一圈、兩圈……
蘇杳的腳步愈發沉重,頭頂的碗似有千斤重,壓得她脖頸酸痛不堪。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就在她艱難地邁出第九圈的步子時,一陣微風吹過,發絲飄起,掃過臉頰。
她下意識地偏頭躲避,那碗瞬間傾斜。
“哐當”一聲摔落在地,碗身瞬間四分五裂。
水花四濺開來,濺濕了蘇杳的裙擺與鞋麵。
趙嬤嬤見狀,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蘇杳。
她幾步上前,手中戒尺狠狠抽在蘇杳的手臂上。
“啪——!”
這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庭院中格外刺耳。
蘇杳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猙獰的紅印。
“哼!”
趙嬤嬤冷哼一聲,聲音尖銳而刻薄:“瞧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真是丟儘了首輔府的臉!”
蘇杳的手臂微微腫起,疼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怎麼不動?是對我的話不滿?”
蘇杳搖頭,“嬤嬤,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趙嬤嬤冷眼看向蘇杳的臉。
“我算是瞧出來了,不就是仗著幾分狐媚子模樣,在這學規矩的時候都不安分。莫不是以為靠你那點姿色,在床上使些齷齪手段勾住主君,就能在這陸府肆意妄為了?”
“我……我沒有。”
“沒有?嗬!我告訴你,尊卑有序,妾就是妾,永遠也登不得大雅之堂!去,頂著這碗水,到花園小徑再走二十圈。”
趙嬤嬤一邊說著,一邊用戒尺指著花園小徑的方向。
蘇杳疼得淚水在眼眶中來回滾動,她緊咬下唇,嘴唇都被她咬得泛白。
她滿心都是屈辱,默默彎腰,顫抖著雙手撿起那破碎的碗片。
春桃見狀,心疼自家姑娘,可卻無濟於事,隻能忙上前幫忙,“姑娘,當心手,這裡奴婢來打掃。”
說著,將一隻新的碗遞給了蘇杳。
蘇杳一步一步,緩緩走向花園小徑。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位教習嬤嬤居然說的話是如此不堪入耳。
思索間,身後又傳來趙嬤嬤的聲音。
“發什麼呆?你要是再敢出錯,今兒個就彆想吃飯,讓你好好長長記性,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日頭漸漸升高,熾熱的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蘇杳身上。
她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背上。
二十圈走完,她雙腿發軟,幾近虛脫,搖搖晃晃地走到趙嬤嬤麵前,聲音微弱:“嬤嬤,我走完了……”
趙嬤嬤冷哼一聲,“哼,這才像話。”
說著,她看向蘇杳碗裡的水,眉頭蹙起,“怎麼撒了那麼多?”
蘇杳看了一眼碗裡的水,的確少了些許。可她一路小心翼翼,並未撒出多少。
“嬤嬤,可能是正午陽光大,曬的……”
“這伶牙俐齒的,就這麼點事都做不好,淨會找借口!妾室就該有妾室的樣子,就得守規矩。
你倒好,頂著碗走個路都灑得亂七八糟,說你兩句就頂嘴。這些要是讓外人瞧見,還以為首輔府連個妾室都教不好,丟的可是整個主君和夫人的臉!”
趙嬤嬤越說越激動,揮動手中的戒尺。
“我看你就是天生的賤骨頭,不打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