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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耶斯直接拒絕了吉姆特、卡拉爾早餐的邀請。
不是海耶斯沒有吃早餐的習慣,而是海耶斯對於暴風旅店提供的早餐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炸魚、炸薯條、炸薯塊也就罷了。
魚眼奶油香菜濃湯是什麼東西?
在看到這道湯的瞬間,海耶斯的【靈性】差點被扭曲了——綠油油的濃稠湯汁上,漂浮著一顆又一顆的眼球。
眼球數量眾多,完全就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那種。
而注入了奶油的湯汁,在炭火上還在不停的冒泡。
那畫麵,隻是一眼,就讓海耶斯徹底的失去了胃口。
對於暴風旅店主廚的精心烹飪,這位貝特伯爵的侄子表示了拒絕。
這讓旅店的主廚很不甘心——
‘閣下不喜歡嗎?
那您可是錯過了人間美味!
要知道我的兩個徒弟可是在南洛斯最繁華的街道上開起了餐館!
他們和我說了,他們的生意很好,客人完全是絡繹不絕!’
這位主廚的話語絲毫沒有挽回海耶斯的心。
相反的,這位貝特伯爵的侄子走得更快了。
馬車上,嫚塔拿出了一份三明治和一壺橙汁。
“我借用了旅店廚房做的。
那位主廚還給了我一些指點,他認為我做的三明治實在是太過墨守成規了,理應要有大膽的突破。”
說到這,嫚塔女士笑了起來。
她回憶著這位主廚提出的,可以將新鮮的、活著的八爪魚放入三明治中,讓饑腸轆轆的食客的口腔被八爪魚徹底填滿時,那種搏鬥感帶來的滿足感將會超過單純的味蕾,一定會讓食客大為滿意的。
對此,嫚塔女士沒有拒絕。
當然了,也沒有去做。
她隻是做了一份最普通的雞蛋三明治。
至於八爪魚三明治?
她記下了,但是不會做。
至少不會給現在的海耶斯做。
“謝謝你,嫚塔。
你千萬不要聽那位主廚的建議,他人很不錯,但是廚藝……
我認為他需要正確理解一下食物的含義了。
食物啊,首要的是,填飽肚子!
隻有在這一點之上延伸、建立的特色才能夠被稱之為特色,不然的話,那隻是本末倒置後的無用功。”
海耶斯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喝著橙汁。
嫚塔就這麼看著海耶斯。
不單單是因為現在的海耶斯吃著她做著的早餐,還因為,她喜歡聽海耶斯的分析——她認為這個時候的海耶斯是最迷人的。
事實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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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貝特伯爵三個兒子的歪果裂棗。
海耶斯足以稱得上英俊,尤其是眼中和嘴角暗藏的輕蔑感,更是不自覺的吸引著異性的注意力。
嫚塔就是這樣被吸引的。
當然,她不會承認。
她承認的是,她被海耶斯抓住了把柄,然後,又暗自比鬥了七次,每一次都輸了之後,才選擇了海耶斯。
撐著下巴,側著頭,看著海耶斯的嫚塔嘴中答應著。
“嗯。”
沒有什麼更多的語言。
對於嫚塔來說,現在就是最為快樂的。
她希望時間就這麼停止。
但是,她更加知道。
此刻……
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很快的,一切都會被卷入無形的旋渦之中,有的人乘風而上,端坐雲端,而有的人則是被撕成碎片,屍骨無存。
她和海耶斯會怎麼樣?
她也不知道。
心緒的紊亂,讓這位女士呼吸略微急促。
海耶斯立刻發現了,這位貝特伯爵的侄子當即笑了起來——
“擔心?”
“嗯。”
“不需要擔心的,我們很安全,或者說……麵對德普羅、迪利文、佩吉時,我們早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他們維持著表麵的和睦。
但是暗中的爭鬥早已經超出想象。
德普羅希望迪利文、佩吉死。
迪利文、佩吉也希望德普羅死。
隻要一個火星子,他們就會鬥得你死我活。”
海耶斯笑道。
“小獅子?”
嫚塔猜測著。
“嗯,小獅子!
格雷薩在之前幾次見德普羅、迪利文、佩吉時,就已經開始了許諾,這就是種子,而現在則是生根發芽的時候。
不然的話,他不會在隆多哈特港停留。
他的目標始終是隆多哈特港!
所以,德普羅、迪利文、佩吉死定了!”
海耶斯點了點頭,提到這位小獅子時,貝特伯爵的侄子眼中長存的輕蔑瞬間消散——雖然那幾次碰麵都是他暗中布置,且非常的成功,但是海耶斯從不懷疑那位小獅子發現了一絲端倪。
小獅子隻是在順水推舟。
並且,以此為把柄,準備在關鍵時刻拿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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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這樣,才讓他能夠從小獅子那裡拐走萊茉在內的十七位侍女。
不然,即使是小獅子,也不會這麼大方。
隻有目的明確時,小獅子的大方才是真正的大方——小獅子需要德普羅、迪利文、佩吉死亡時,他來接管貝特領。
同時,將三人的死亡栽贓嫁禍給亞瑟。
讓他的叔叔去對亞瑟出手。
接著?
小獅子自然是漁翁得利。
海耶斯在腦海中轉動著小獅子的計劃,並且,再次思考著自己的切入點。
對於這一點,自然是難不倒海耶斯的。
早在向亞瑟坦誠‘計劃’的時候,海耶斯就知道自己的切入點在哪了。
“按照那位小獅子的船速,下午就能夠返回內灣。
大人今天應該會在普爾特港休整一天,明天早上再出發。
所以,嫚塔,請幫我邀請阿爾維斯.哈姆雷特來參加我莊園的晚宴,好嗎?
我在被小獅子拿捏、逼迫的時候,一定需要一位旁觀者才行——阿爾維斯的出現,是真的恰到好處。
也隻有他,才可以是告知我叔叔德普羅、迪利文、佩吉死亡真相,最合適的人。”
海耶斯說著,看向了嫚塔。
這一刻,海耶斯眼中的輕蔑再次浮現。
那種濃鬱的輕蔑感,令這位女士立刻猜到了海耶斯想要乾什麼。
而這,令這位女士滿心擔憂。
“會不會太危險了?”
嫚塔有些猶豫。
“危險?
什麼事情都會有危險的!
但是什麼事情都可以不危險!
因為啊——
我們賭的不是人心中的善,而是人心中的惡啊!
賭善,我會輸。
賭惡,我穩贏。”
海耶斯笑了起來。
嫚塔點了點頭,隨後消失在車廂內。
海耶斯則是深吸了口氣,輕輕拍著臉頰,以隻有自己能夠聽得清的話語說道——
“我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們的表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