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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約而同的話語令吉姆特、卡拉爾一愣。
隨後，兩人同時一眯眼——
“你不會想說貝特伯爵的侄子吧？”
吉姆特笑眯眯地問道。
“你不會不知道貝特伯爵的侄子有一個情婦吧？”
卡拉爾同樣笑眯眯地反問。
“你不會不知道那個情婦是他用來釣魚的吧？”
吉姆特笑得更和煦了。
“伱不會不知道那個情婦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老獅子的暗子吧？”
卡拉爾笑得更燦爛了。
“你不會不知道那個情婦已經向他坦白身份了吧？”
吉姆特的微笑開始收斂了。
“你不會不知道他其實早就知道那個情婦的身份，是故意接近的吧？”
卡拉爾笑得也有點勉強。
接著，兩人都不笑了，一起沉默了。
兩人從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在此之前也留意到了那個家夥，而且還做出了這麼詳儘的調查。
頓時，兩人眯著眼打量著對方。
不同於之前任何一次，這一次地打量，兩人是無比正視的。
還隱隱帶著交鋒！
同時向亞瑟效忠，注定了兩個心高氣傲者會暗自比較。
並不是有意的，而是本能的。
就如同兩顆寶石放在一起後，總是會讓人不自覺的去比較一般。
事實上，不單單是寶石。
哪怕是兩顆石頭放在那，也會讓人去比較。
隻是——
‘被你們這兩個盯上的那家夥能睡得著嗎？’
坐在骸骨之巔的亞瑟則是暗自歎息。
在他的‘沿岸運輸’計劃中，西柏林、愛因哈斯、貝特三塊領地是一定要連在一起的。
他原本是想要在那位貝特伯爵的領地中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
不過，現在看來卻是根本不用了。
吉姆特、卡拉爾已經選好了。
什麼叫做專業？
這就叫專業！
亞瑟不會詢問為什麼兩人會那麼了解貝特伯爵的那位侄子——以兩人的性格，自然有著相應的野心。
所以，這樣的了解是合情合理的。
亞瑟並不討厭這樣的野心。
相反的，他很欣賞。
因為——
他有著絕對自信掌控這樣的人。
越是富有野心，那就越要給我展現能力。
不然的話，都給你們做成帕魯飯！
心底想著，亞瑟越發坦然地看著吉姆特、卡拉爾。
他耐心等待著兩人的‘再次交流’結束。
事實上，不需要亞瑟催促，很快的兩位貴族子弟就注意到了亞瑟目光，以及目光中毫無掩飾的欣賞。
注意到這種欣賞時，卡拉爾心底微微一顫。
他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欣賞。
從他記事起，他所接觸到的目光都是嫉妒。
他名義上的兄長一邊誇獎著他的劍術天賦，一邊想要削斷他的手指，他名義上的姐姐一邊讚歎他早早覺醒了血脈，一邊讓廚娘在他的晚餐中下毒，他名義上的弟弟更是一邊聲音甜甜的叫著兄長大人，一邊在他父親、叔叔麵前說他將自己最心愛的小貓勒死了。
扭曲的羨慕，變為了嫉妒。
極度的嫉妒，變為了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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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
他為了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從未真正意義上的展現過，因為他知道任何展現，都隻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危險。
而現在……
他看到了欣賞。
大人認可著他。
前所未有的獨特情感充斥在卡拉爾心底，甚至——在這一刻，卡拉爾就覺得他的世界陡然間亮了起來。
與為了活命，選擇‘獅心禮’不同。
那是迫不得已，就是為了活著。
在黑暗中孤獨的活著。
活著在黑暗中孤獨的死去。
但此刻，黑暗中射入了一束光。
卡拉爾的激動到全身都微微顫抖了。
吉姆特看到了，不由撇嘴，發出了輕笑。
“嗬。”
吉姆特的眼中浮現著毫不在乎，但藏在袖子內的手掌卻也早已攥緊了。
與卡拉爾類似，吉姆特從小長大的環境也並不好，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親身父親對自己的嫉妒。
那是一種‘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天賦，我就不會落到這種地步’的嫉妒。
充斥著推脫。
如果不是他的姑姑，他恐怕早就死了。
死在自己父親的手中。
也因此，他不恨自己的姑姑，他恨的是那個懦弱的父親。
所以，他離開了諾威亞領，前往了西柏林。
他要以他的天賦獲得他想要的一切。
他做到了，西柏林侯爵看重他的天賦，讓他和自己的次女訂婚，但是那樣的看重，充斥著異樣的貪婪，就是生意人之間的投資，與他的姑姑類似，甚至還不如他的姑姑純粹，但是亞瑟不同。
那樣的坦然、純粹。
吉姆特細細感受著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坐在高處的亞瑟【目光如炬】、【察言觀色】連連閃爍。
‘咦，竟然是兩個缺愛的家夥嗎？
難怪會那麼小心謹慎。’
心底想著，亞瑟眼中的欣賞就越發明顯了。
搞好和手下的關係，才能夠讓一切變得容易。
所以，你們缺什麼，我亞瑟就給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
“大人，您需要訂婚對象嗎？
我認為西柏林侯爵的三女、四女很不錯。
她們是一對雙胞胎，深得西柏林侯爵的喜愛，如果您選擇和她們訂婚的話，西柏林領將會是您的——西柏林侯爵沒有子嗣，那些侄子也可以全都殺了，長女雖然訂婚，但卻早就守寡，也不怎麼過問領地內的事情，她可以做為宮廷官給您侍寢，之後，我們再製造一場意外，送走西柏林侯爵……
那裡就會是您征程的起點。”
吉姆特躬身詢問。
‘喂喂喂，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我是那種人嗎？’
亞瑟看著吉姆特，心底忍不住吐槽。
而一旁的卡拉爾冷笑出聲。
“西柏林侯爵不是傻子！
他的實力也毋庸置疑，所以，我們要做的話，必須要先雷霆之勢，先乾掉他，絕對不能夠讓他有任何的警惕——可以借由你和你未婚妻出行遇到危險，吸引他而來，然後，伏擊他。
接著，再借由西柏林侯爵的葬禮，將西柏林家族所有血脈召集齊後……全殺了！
隻有這樣，娶了兩個西柏林侯爵女兒的大人才能夠順理成章的接手西柏林領。”
說完，卡拉爾也看向了亞瑟。
看著以炯炯目光盯著自己的兩人，亞瑟心底很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剛剛認真想過。
如果他早一點成為當代‘黑貓’，擁有人數眾多的‘黑貓眾’，還有著家族的支持，他不介意這麼乾。
但他成為當代‘黑貓’時，‘貓派黑’的規矩早已更改——一切都需要從頭再來，他不僅需要召集自己的‘黑貓眾’，而且家族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給與他任何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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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他就把這條規矩寫到‘貓派黑’的綱領中。
反正他是當代‘黑貓’，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而眼下？
亞瑟微微搖了搖頭，還沒有開口，在年輕的‘靈媒’眼中已經泛起無限愛意，嘴角還微微翹起
他的聲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我已經有了至死不渝的愛人，她叫瑪琳達，也許你們聽說過她。
她對我有著諸多容忍（相互譏諷）。
她對我有著諸多幫助（她很大方）。
我們早已無法離開對方。（產業已經綁死大半）。”
亞瑟以大眾理解的話語詮釋著他和瑪琳達之間的情感。
看著亞瑟發自心底喜愛的模樣，聽著亞瑟的柔聲細語話語，吉姆特、卡拉爾就露出了遺憾的神情。
在兩人看來，鵲巢鳩占是最快的方式。
其他人不是不想這麼做。
而是沒有能力。
既沒有大人的力量和智慧，也沒有‘貓派黑’、家族的支持。
更無法討得兩位女士的歡心。
尤其是後者，吉姆特深信，擁有查理先生血脈的大人隻要出手，那兩位女士一定可以變成姑姑那樣的賢內助。
可惜大人似乎隻愛一人！
吉姆特惋惜的想著，目光中卻愈發認可了。
‘麵對如此巨大的誘惑，卻寧肯放棄，也不拋棄相愛之人……這是何等的愛意？
也隻有擁有這樣愛意的人，才會發現我和身邊的變態的後，沒有厭惡，反而欣喜若狂，不惜層層布局收留我們。
這樣的大人，才值得真正的追隨。
至於大人情感上的弱點？
我身為大人的騎士，自然是要幫助大人分憂的！’
想到這，吉姆特再次單膝下跪行禮。
卡拉爾也是一樣。
‘果然，隻有大人這樣內心充斥愛之人，才能接受我和身邊的變態。
隻是大人太過看重情感了，有一些事情會很不利。
既然這樣的話，那這些陰暗的事情，就請交給我吧。’
卡拉爾默默在心底想道。
亞瑟看著兩個手下細微的表情，暗自嘴角抽搐。
他猜到這兩個家夥此刻是怎麼想的了。
‘果然是兩個問題兒童！
以後還得慢慢調教才行！’
亞瑟心底想著，身體已經離開了椅子。
他緩緩起身後，徑直邁步前行。
似乎有一道又一道無形的台階存在半空中一般。
年輕的‘靈媒’就這樣淩空邁步而下。
不緊不慢，姿態優雅。
而當亞瑟站到吉姆特、卡拉爾麵前時，那身後的骸骨之巔，殘兵之座卻在無聲無息間就破碎了，猶如被成百上千的利刃切割一般，化為齏粉般撲簌簌地落下。
但下一刻，這種細碎的響聲就被掩蓋。
庭院內，存在的隻有亞瑟那淡淡的聲音——
“與西柏林領地相比，現在……
我們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去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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