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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骨頭上蛇形的裂紋,瑪琳達一怔。
這幅畫麵是她沒有想到的。
而還沒有等她思考更多,就異變突生——
嘶!
夜空長嘶,暗蛇驟起。
那腿骨上的蛇紋在這一刻仿佛活了過來,邪異的一扭身軀,就跳出了腿骨的範疇,張開嘴就向著瑪琳達咬來。
長夜女士看也沒看近在咫尺的蛇影,抬手就將腿骨扔了出去,而凝聚在半空中的煙圈則化為一道箭矢,將腿骨徑直擊碎。
衝到長夜女士麵前的蛇影隨之消散,化為烏有。
‘蛇?’
‘怎麼這些家夥也會出現在南洛斯?’
‘什麼時候起,南洛斯變得這麼混亂了?’
‘總覺得有什麼天生招惹禍端的家夥來了南洛斯!’
瑪琳達呢喃自語間,眼中一片凝重。
隨後,她輕拍車廂。
立刻,艾德溫一抖韁繩就讓馬車啟動。
至於克拉拉街10號?
會有專人處理。
將相應的事情,交給相應的專人去處理。
馬爾茨很早就知道這句話了。
因此,在將白鳥街44號的金銀飾品完成記錄後,這位警長就將這些全都交給了那位管家去重新擺放——他可不希望用自己的審美來挑戰合作夥伴的拳頭。
“迪科你還要回警局?”
登上警局專用馬車後,馬爾茨意外得知了下屬還要回警局的消息。
“你不回去看小艾麗嗎?”
馬爾茨一臉疑惑。
他可是很清楚,眼前的手下是一個極其疼愛女兒、懼怕老婆、孝順母親的家夥——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對方。
孝順母親、怕老婆、愛女兒的人,就算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而每次任務後,迪科總是第一時間回家。
但是昨天這個手下,貌似半夜就回來了。
發生什麼了嗎?
就在馬爾茨猜測時,下一刻,這位警長就看到自己手下眼眶開始發紅,仿佛眼淚都要掉下來的模樣。
“怎麼了,迪科?”
馬爾茨嚇了一跳。
“我被小艾麗討厭了!”
迪科輕聲訴說著昨晚的遭遇,馬爾茨沒忍住。
“噗嗤。”
“抱歉,沒忍住!
一般情況下,我是能忍住的。
實在是……哈哈哈!”
這位警長看著因為臉上傷疤而變得凶惡的手下露出一副委屈模樣時,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
足足十幾秒後,這位警長用力一拍自己手下的肩膀。
“交給我了!”
“我記得小艾麗很喜歡小動物吧?”
“正好,我要去‘阿曼達貓咪摯友之家’挑一隻適合自己的貓咪,你也可以為小艾麗挑選一隻,有著貓咪在,小艾麗一定會再次接受自己的老父親——放心,一切費用都由我來承擔。”
馬爾茨承諾著。
迪科雙眼一亮。
警局專用馬車駛入了花園街,停在了花園北街17號的門前。
馬爾茨指著木質招牌‘阿曼達貓咪摯友之家(始建於1552年,距今245年)’,笑著道。
“亞瑟介紹的,曆史悠久的老店,值得信賴。”
迪科立刻點頭。
對於自家顧問,胖大的五級警員相當信任。
兩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腳步卻是一頓——一個行人恰好此刻從兩人和‘阿曼達貓咪摯友之家’中間路過。
對此,兩人並沒有在意。
雖然已經天黑了,但是因為靠近西默克大道,此刻的花園街上可還是有著不少行人的。
而那個行人卻是在經過兩人身邊時,略微放慢了腳步。
接著,猛的轉身看向了兩人。
馬爾茨、迪科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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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兩人露出了仿佛是看到熟人的笑容。
“克拉拉街10號發生了什麼?”
那個行人問道。
“詹姆那個家夥想要製作支票的特殊紙張和油墨,但是他派出的奧本卻另有打算,直接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馬爾茨如實說著。
“什麼計劃?”
“不知道。”
“伱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我和亞瑟隻是希望能夠擴張一下自身的勢力。”
“你對亞瑟知道什麼?”
“亞瑟、亞瑟他……”
當行人詢問馬爾茨有關亞瑟的問題時,流暢的一問一答被打斷了,馬爾茨臉上出現了掙紮,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立刻,這個行人就準備動用更強硬的手段了。
雖然會讓馬爾茨、迪科遭受一些不可逆的傷害。
但對方明顯不在乎。
誦念的圖複語,配合著手勢,就在秘術即將施展時——
嗚!
低沉拉長的喉音突然從這個行人身後響起。
那是貓咪警告的聲音。
冰冷的涼意從這個行人的頭頂直灌腳底板,汗毛從後背徑直豎起,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無形的壓力,令這個行人動都不敢動。
秘術被迫停止了。
反噬讓這個行人嘴角流血。
但是,在壓力略微鬆動的刹那,對方卻沒有任何猶豫,甚至連回頭都不敢,就徑直繞過馬爾茨、迪科兩人向前衝去。
恍惚一秒。
馬爾茨和迪科兩人就恢複了正常。
兩人略感詫異,但並沒有多想,直接就走進了‘阿曼達貓咪摯友之家’。
“歡迎光臨!
兩位客人需要什麼嗎?”
阿曼達溫和的聲音從還沒有關上的店鋪門內傳出。
而站在陰影中的亞瑟則是眯著眼,看向了那塊木質招牌——
阿曼達貓咪摯友之家(始建於1552年,距今245年)!
‘245年?’
‘真是悠長!’
亞瑟心底感歎著。
既然給詹姆‘潑了臟水’,亞瑟自然想到了自己的合作夥伴會遇到危險——在瑪琳達離開後,帶著半根加熱的香腸,亞瑟就出門了。
年輕的‘靈媒’隱匿在暗處,跟著馬爾茨一路走來,當看到那個行人的時候,就知道需要自己出手了。
不過,隨後出乎預料的一幕,卻讓亞瑟頗感意外。
‘貓咪的警告聲……
會是貓派嗎?’
亞瑟猜測著,卻沒有現身。
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十幾分鐘後,馬爾茨抱著一隻奶牛貓和抱著一隻黑貓的迪科走出了‘阿曼達貓咪摯友之家’,兩人手中拿著貓糧貓碗貓砂貓砂盆——顯然,這是一次套餐。
但看得出兩人很開心。
尤其是馬爾茨抱著奶牛貓,直接就說道。
“警長、警長,你的名字就叫警長。”
迪科則沒有給自己的貓起名字,他想要把這個命名權交給自己的女兒。
在馬車到達艾爾巷時,兩人分彆。
馬爾茨直接走進了艾爾巷19號。
他是一個人獨居,妻子早逝,兒子則是在內灣求學,所以,他選擇了一棟適合獨居且離警局極近的一層半房屋。
安頓好警長,馬爾茨來到了二層書房兼臥室。
從抽屜中拿出紙筆墨水,馬爾茨準備給自己老朋友之一寫信了,但是,剛剛拿起筆,這位警長就思潮翻湧。
他回憶起了‘七年戰爭’的日子。
那朝不保夕的日子。
下意識的,他彎腰從床下拽出了一個長條箱。
箱子上沒有一丁點兒灰塵,但卻有鎖。
馬爾茨從脖子上把鑰匙取了下來,打開了鎖。
長條箱打開了,內裡放著一支重型火繩槍,一柄軍刀和一枚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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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型火繩槍帶著y型槍撐。
軍刀帶鞘。
獎章卻早已褪去金色,隻剩下一個鐵片。
‘三十年了……時間這麼快的嗎?
我還以為是昨天呐!’
抱起自己的兩位老朋友,馬爾茨眼神中充斥著回憶,他的手指撫摸著重型火繩槍,手指在末尾的槍柄處略微停頓。
在這裡有九十九道細小的劃痕。
每一道劃痕代表著一個敵人。
每一個敵人,都代表著一次生死之戰。
至於沒有殺敵一百?
他不在意。
那些都不重要。
起碼,他還活著。
起碼,在深夜時,他還能坐在這裡撫摸著自己的兩個老夥計,輕聲訴說著曾經的記憶與現在的變化。
三十年了,他都是這麼度過的。
不!
準確的說,是三十七年。
“老夥計,你知道嗎?
現在你的後輩可是不需要火繩了,它們變為了遂發。
哈哈,你是不是也在感歎自己老了?
沒關係的,我們仨都是老家夥了。”
老警長笑著說道,並沒有注意到的窗外。
之前那位路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他站在烏一樓屋簷上,雙目盯著馬爾茨懷中兩件老掉牙的古董武器,眼中滿是不屑。
火繩槍早就被淘汰了。
現在燧發槍才是主流。
那當年火槍手們的佩劍?
更是被劍刃更窄的禮儀劍代替。
‘就讓我送你和這兩件老古董一起進曆史的塵埃吧!’
對方心底想著,再次開始施展秘術。
對方要完成之前未完成的事情。
對方全神貫注盯著房間內的老警長,絲毫沒有注意到四隻無形的手掌正在緩緩靠近。
對方同樣沒有注意到的是老警長懷中的重型火繩槍和軍刀在燭火之下,散發著絲絲彆樣的光輝。
對方的秘術即將要完成了。
但是,異響卻再次出現了。
不過,這一次不是貓咪的警告聲。
而是槍炮轟鳴——
轟!轟!轟!
一顆又一顆的炮彈砸入了長槍兵方陣。
每一顆炮彈都能夠帶走一列士兵。
但是,沒有一個人退卻。
身為敢死營的他們坦然無畏地等待著炮擊結束,在他們的層層保護下,一百二十名火槍手攥緊了自己的重型火繩槍。
噠噠噠!
炮擊結束了,對麵的騎兵開始衝鋒了。
隱蔽在敢死營方陣之中的火槍手們拿起支架,衝到最前麵,架好火繩槍,吹著火繩,隨著一聲‘開火’,火槍手們齊齊扣動扳機。
砰砰砰!
彈丸飛射,衝鋒的騎兵紛紛倒地。
一同倒地的還有那窗外的人。
在那人的眉心處,有著一個深深的血窟窿。
那人雙眼瞪大,仿佛看到了人生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與此同時,馬爾茨重型火繩槍的槍柄上又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劃痕。
正好,一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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