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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看著對自己信心十足的合作夥伴，心底那是相當的複雜。
最終，千言萬語彙聚成了一聲歎息——
你人還怪好嘞。
“不是亡魂。”
亞瑟十分肯定地說道。
接著，他就從馬車停放的位置，走向了通往泉水廣場的方向，彎下腰他觸摸著依舊濕潤的土地。
冰冷。
不屬於這個季節的冰冷。
立刻，亞瑟就心中明了了。
然後，繼續彎腰尋找著。
大約幾分鐘後，抬手招呼馬爾茨。
“這是……冰？！”
馬爾茨順著亞瑟指著的位置，看到了一些細微的、還在融化的晶體，整個人就愣住了。
隨後，這位警長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泉水廣場方向，脫口而出道。
“用冰鋪路！
真是狡猾的家夥！”
巡警們麵麵相覷間，臉上都充斥著驚訝。
在此之前，他們都沒有想到可以用冰鋪路。
此時已經是秋季，昨晚暴雨之後，南洛斯氣溫迅速降低，以冰鋪路可以維持不短的時間，等到太陽升起後，氣溫升高，冰隨之融化，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不自覺的，巡警們向自家顧問投去了佩服的眼神。
那個能夠想出這種詭計的家夥很厲害。
但是他們的顧問，一眼就看破這種詭計，明顯更厲害。
亞瑟在眾人的注視下，保持著淡然的模樣，對於站在巨人們肩膀上的他來說，這真的是常規操作，亞瑟認為根本不需要在意。
可這種淡然、不在意的模樣，卻讓巡警們越發佩服了。
因為，他們如果窺破了這樣的詭計，一定會興奮到大叫，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但自家顧問這種平靜，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種在他們看來很厲害的詭計，就是不值一提的，屬於完全可以不用去在意的。
是啊，一眼就能看破的對手，為什麼需要在意？
巡警們看向亞瑟的目光再次一變。
不再是單純的佩服，而是敬佩！
亞瑟察覺了這樣的目光，但他依舊沒有在意，不是說亞瑟不享受這種被人以敬佩目光注視的感覺。
是個正常人，都會享受這種目光。
亞瑟之所以不在意，隻是因為現在他的腦海裡隨著‘推演’，出現了一個值得更在意的問題——
有人替特魯達將人形模特搬上車是肯定的了。
而且，這人還提前安排了特魯達——酒精、藥物都有可能，甚至兩者兼而有之，一個車夫絕對不會拒絕‘白來的’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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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隻有這樣才能讓特魯達昏睡不起，讓對方順利搬送完人形模特。
至於‘睡過頭’的特魯達？
藥效消退，對方驚慌失措的醒了，對方認為自己要完蛋了，但是猛地發現人形模特已經在車上了。
對方更慌了，認為做了‘虧心事’的自己遭遇了什麼詭異，但為了吃飯依舊選擇先將人形模特送回莉莉絲服裝店和薇薇安服裝店。
這些都肯定了！
讓亞瑟思考的也不是這些！
亞瑟真正思考的是那位替特魯達搬運人形模特‘好心人’選擇的時機！
以冰鋪路是很不錯的計策，但是帶著大量的冰，在平日裡根本不可能通過泉水廣場。
要知道，往常在那裡可是有著整整一隊荷槍實彈的巡警。
但是，昨天不一樣！
昨天這整整一隊巡警被襲擊者乾掉了！
雖然後續補充了人手，但大家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白鳥街14號——不單單是需要人手封鎖那裡，還有許多的屍體需要處理。
正因為這樣，對方才有機會帶著冰鋪路。
甚至，可以遊刃有餘鋪完冰之後，再用泥土做一層遮掩。
接著？
自然是以特魯達的名義，在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光明正大的去琳達卡蜜兒家領人形模特。
未亮的天色，一些遮擋，足以讓對方順利過關。
琳達卡蜜兒家的仆人不會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
‘對方是湊巧遇到了昨天的巧合？’
‘還是……
早就知道？’
亞瑟心底想著，卻本能的傾向第二種可能。
因為，湊巧的話，實在是有點太巧合了！
屍體或許可以用低溫保持新鮮，也符合對方用冰鋪路的詭計，但是外麵套著的人形模特呢？
總不可能是短短幾個小時就做好了吧？
那種將一個實木人形模特挖空，再把屍體放進去，且大小合適……絕對不是幾個小時就能做到的。
隻能是提前準備！
‘漏網之魚嗎？
這家夥想乾什麼？’
亞瑟眯著眼想著，目光看向了馬爾茨。
“讓人回去告知西蒙，問問特魯達酒的事情。”
“酒？！”
這位警長先是一怔，隨後就想到了什麼，向一旁的巡警吩咐之後，就湊到了亞瑟的身邊。
“和昨天的事情有關？”
這位警長壓低聲音問道。
“大概率有關——不然，這種時機的把握，就是真正的未卜先知了……而這種人在神秘側一般稱之為‘先知’！
一位‘先知’想要殺人，可不會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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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太多的方法，能夠讓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亞瑟輕笑著回答道。
他十分確定，這個凶手不可能是‘神秘側人士’。
不是說‘神秘側’無法做到類似的事情。
而是‘神秘側’太容易做到類似的事情了，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而且以神秘側的行事風格，除非是為了儀式之類，不然大部分的時候，都會以更直接的方法乾掉目標後，毀屍滅跡。
簡單的說，‘神秘側人士’出手的話，在南洛斯並不被認可為凶案。
因為，你連屍體都找不到！
最多，就是定性為失蹤罷了！
“怎麼還來啊？
沒完沒了嗎？
伯爵大人不應該搞定一切了嗎？”
這位警長眉頭微皺的嘟囔著。
“是啊，伯爵大人搞定了一切，但是搞定的都是暴露出來的一切——老獅子的那位金融顧問放棄了全部暗子，以此吸引伯爵大人的注意力。
可誰又能夠保證，這位金融顧問知道的暗子，就是全部的呢？”
亞瑟提醒著。
當即，這位警長雙目一凜。
從昨天‘見識’到自己合作夥伴真正實力後，他就一直思考該如何配合自己的合作夥伴。
而現在，他再次看著亞瑟微笑的模樣時，他終於明白自己合作夥伴的意思了——
他們的勢力結構太單一了！
不能夠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必須要多層次的包裹！
甚至，完全可以培養兩支看似對立的幫派，關鍵時刻就能夠成為插入敵人胸膛的尖刀。
所以，隻是單純的夏爾區警局、老鼠街根本不夠！
必須要擴張勢力，鐸特區必須要拿下不說，碼頭區也應該有我們的人！
還有……
‘敢死營’！
馬爾茨的腦海中浮現出七年戰爭時期的‘敢死營’，他不知道怎麼訓練‘敢死營’，更不知道傳聞中的‘敢死營藥劑’，但是他的一位老朋友知道。
隱居的對方應該還活著吧？
馬爾茨不確定，但他決定了，一會兒就給這位老朋友寫信。
呼！
這位警長深深吸了口氣，衝著亞瑟微微欠身道——
“感謝您的提醒，我明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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