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煬眸色一凜,“康王乃是張貴妃母族分支,怎麼會造反?”蕭國舅倒是了解一些細枝末節,“康王前些年找張貴妃幫忙帶動分支一族,張貴妃卻拒絕了康王,康王一定是看分支一族有了敗勢,才有了不臣之心。”康王同其餘閒散王爺不同,雖說封地貧瘠,但手中還是有五萬大軍的。“叛軍到了何處?”謝識琅反應敏銳。小兵緊張得要哭出來了,“叛軍連夜北上,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攻到了兗州城門口了。”“不。”蕭國舅攥緊了拳,“他們分明可以攻打京城,卻北上到了兗州,這不是謀反,康王的目的就是我們。”趙宗煬也後知後覺,蕭煥打仗是個能手,有他在,與北齊之爭或許有勝算,可他如今重傷不醒,京城裡有些人坐不住了,要將他們除之而後快。“五萬人,謀不了反,卻有希望將我們滅了。”謝識琅聽到叛軍攻到兗州城外時,渾身血液好像都凝固了起來。謝希暮,還在城中。他急速回頭,從阿梁腰上奪過劍,就往外衝。趙宗煬連忙攔下人,“你要做什麼?”“希兒還在城中。”謝識琅急言道。趙宗煬也愣了。蕭國舅呼吸一滯,險些踉蹌,轉頭問小兵,“城中百姓如何?”小兵麵如死灰,“叛軍將城圍住了,以守門將士的人手,隻怕抵擋不了多久,就要破城了。”破城意味著什麼。燒殺搶掠。戰爭無情,男人或許隻有一死,女子就不同了,被叛軍侵犯、羞辱折磨之人數不勝數,蕭國舅記得多年前打仗時,曾見敵人將女子屍首砍成了半截,**裸地掛在城門口,那剩下的半截布滿了被折辱過的痕跡。謝識琅攥緊了手中劍柄,眸底翻滾起晦澀的海浪,腦子裡全都是今日出門前,她纏著他巧笑嫣然的模樣。他忽然很後悔。今日為何沒有將她帶在身邊。而是將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城中。“……”兗州長街上,小販遊走叫賣,曉真抱著滿懷蔬菜瓜果,跟著謝希暮,“夫人,咱們有必要買這麼多嗎?”謝希暮想起昨日男子對她的控訴,忍不住失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好吃。”謝識琅的身子沒好全,兗州菜油重,謝識琅不喜,用得也少,她想著今日買些菜回去,自己嘗試做幾道京城菜給他吃。這樣…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她不心疼他了吧。“……”曉真似乎聽到前頭的人群傳出動靜,“夫人,是不是有人在打架?怎麼動靜這麼大?”謝希暮不解地往前看了看,忽然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衝了過來,緊接著前頭一大堆人烏泱泱全往她的方向奔來。曉真連忙扔開手裡的菜,將謝希暮護在懷裡,神色警惕。“這是怎麼了?”玄衣少年從街邊角落飛快奔來,抓住謝希暮和曉真的手,飛快跟著人群往後退。曉真的武功不及阿蟒,反應力自然也比他差勁些,半晌沒發覺異常。“阿蟒,怎麼了?”謝希暮察覺不對,回頭往後看,隻瞧幾人高的城門,忽然發出沉重的砰砰聲,城門砸出了一條縫隙,黃土從城牆頭上方不斷墜落。是有人在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