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巢決賽#
C博刷到這條微博的時候,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味道。說是狂喜,好像也不是,但就是覺得不一般,所以迫不及待想跟秦浩分享。
隻是他沒想到秦浩會失態。
說真的,他早已習慣秦浩臉上掛著或認真、或調侃、或溫和的表情,即便落入生死局、離懸崖一步之遙的時候,也不會有特彆大的變化。
粉絲誇秦浩是天生的大心臟。
C博覺得沒啥問題。
他自覺自己經曆過的事並不少,但受氛圍影響,還是會心臟狂跳、麵色蒼白。
秦浩呢。
剛打LPL,表現的就很適應,心態穩定的讓人羨慕。
“喂。”
C博發現秦浩的眼睛,黏在了手機屏幕裡。
“決賽……”
秦浩呢喃著。
“你說什麼?”C博沒太聽清。
“平隊。”
C博疑惑。
“決定了,我要去鳥巢。”
聽到這話,C博咧嘴道:“這句話要是傳出去,網友又要罵你開香檳了。”
“我們隊的傳統不是樂觀嗎?”
“真樂觀假樂觀。”C博調侃。在他印象裡,秦浩不算是中途開香檳的樂觀黨。
秦浩收起笑容,多了幾分認真,“嗯……那就憑實力進去。多練。”
C博:……
出奇的,C博沒有說些爛話。
等躺到床上。
感受著隔壁的呼吸聲並不平緩。
C博問:“睡不著?”
“有點。”
“為啥?”C博好奇。
“我在想08年的奧運會開幕。”聲音裡帶著幾分回憶,“那時我才9歲,隻記得一家人圍坐在電視機前。”
“……換平時,我媽喜歡看古裝劇、看婆媳劇,唯獨不愛看打仗,我爸呢,隻喜歡看些抗戰劇,一部亮劍來來回回的放。
所以我家的固定節目,隻有天氣預報。”
C博能想象到這樣的場景。他小時候,也沒辦法跟大人爭奪遙控器。
“嘿。”
回憶完,秦浩突然笑了一聲:“你說決賽場館定在鳥巢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也太……”
秦浩找不出特彆合適的形容詞,“太酷了?”
“我還沒去過首都。”
“更沒想鳥巢能成為比賽場館。”
C博被這一連串的話語,說得有點熱:“我倒是去過首都,不過……”
C博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念頭,說:“要是親戚朋友在鳥巢裡看到我,會不會很吃驚?”
“你怎麼好意思說我開香檳。”秦浩調侃道。
“你就說想不想去。”
“想。”秦浩很誠實:“我以前就很羨慕那些能夠上節目、上電視的人,覺得他們是最靚的仔。”
“廢話。”
聽到C博這麼說,秦浩不僅沒有不痛快,反而很有談性:“那你知不知道,我拿完冠軍回家,我媽正在燒水燙雞毛。那一刻,我心一下就充實了。”
“回家的感覺?”
“不是。”
“我當時覺得自己賺了大錢,很厲害。遞銀行卡的時候,手都不帶抖的。”
秦浩嘟嘟囔囔,“不就是幾百萬嗎,我給出去的時候特彆痛快,倒是我媽手抖了。”
“草。”C博暗罵了一句牲口。
他想起第一次領到獎金,才幾萬塊,就高興到打電話彙報,覺得自己特出息。
沒想到同樣是打職業賺錢,秦浩連彙報的方式都這麼與眾不同。但又確實像秦浩能乾出來的事。
“然後呢,阿姨怎麼說?”
“幫我保管唄。”秦浩說:“我倒是有個計劃,說建個彆墅。不過我家裡不肯,說房子搞太大,住著不安心。”
“你不是住在鎮上嗎?”
C博聽Eimy談起過,說是鎮,其實跟農村沒區彆,“建個那種大平層,不是挺好的。哦,不對,你這實力可以在魔都安家。”
“為什麼不是杭州?”
“伱喜歡杭州。”
空氣中安靜了幾秒。
“也沒有。”
“我不是很喜歡大城市。”
昏暗的房間裡,秦浩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嗯,我沒有太多的規劃,隻想職業生涯充實一點,有什麼事,可以退役後再想吧?”
“現在的話,我隻想讓家裡過的好一點。當然,我媽總覺得我這行不穩定。”
“是不穩定。”
“所以才說要珍惜。”
秦浩總想灌輸一些道理給C博,或許多少有點好為人師吧,跟大狼Sl也是,“人這輩子,難得遇到可以發狠的事。恨不得賭上命去做的事。”
“當然,我隻是口嗨。我還是很惜命的,不求活過九十一百,起碼不能低於平均壽命吧。”
“誒。”說著秦浩又歎氣,“平隊,你知道嗎。我小時候被問到將來要上什麼大學,隨口就是清華北大。
當然,我其實不懂這兩所學校的意義,隻知道這麼說,我媽會很開心,周圍人會誇、會鼓勵。”
“後麵上了初中,成績隻是中上,遇到類似的問題,我還是這麼回答,但那時候已經知道難度了,隻是想哄我父母,讓他們有盼頭。
當然,可能心裡確實藏著不切實際的夢。”
“我這個人其實挺愛幻想的。
就像考試前,我會發狠刷一陣題,以為靠這種方式,就能拿到好的成績;
就像做選擇題,我明明沒把握,卻覺得隨便填個A、、C,肯定能賭中——
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底氣,但就覺得自己不一樣。
當然,一次又一次的結果告訴我,臨時抱佛腳,不配拿高分。有些事不是發一陣狠就能搞得定。真正的大考,最擅長打掉僥幸。”
說完這段。
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C博忽然想起了Gdv,他就在想,要是那時候Gdv能站出來說些大道理就好了。那時候全隊上下,最多的就是自信,覺得隨便出小組賽。
是的。
他們連臨時抱佛腳的心態都沒有,他們以為自己是無天,就該牛逼。
“靠。”C博翻了個身,側對著秦浩的床鋪,“天天給我洗腦。”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秦浩深呼吸。
因著鳥巢,他感想很多,“可能就是有點這樣的毛病吧。”
“上學的時候成績中上,平平無奇,說是小透明也不為過,你說我那時候跟人講道理,他們會聽嗎?”
秦浩輕聲說,“一個人沒點成就,說出去的話都是輕飄飄的,反過來,我們校長跑操前總是長篇大論,明明每個人都很厭煩,卻不得不站在操場去聽。”
“廢話。你什麼身份,校長什麼身份。”
“嗯,那次刺蝟社過來拍照,我遇到了校領導。”
“那是我第一次跟他們握手。”
草。
C博有些想罵娘,又給這家夥裝到了!
但,秦浩隻想講述自己的變化。
“包括現在,我會想,我們去年是冠軍,要是今年進不去決賽,那也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