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裡之外的一片密林之中,三名女子正坐在樹下休息,其中最年輕也最漂亮的一個,靜靜的靠在一棵樹上,身子不動,雙目不轉,臉色不變,似乎有些受製於人,不是餘夢淼又是誰?
中間是一位神色冷清的女子,姿色不俗,卻帶著一種無上威嚴,她雙目微閉,卻不怒自威,正是那斷情仙子。與之前在酒仙城相比,斷情仙子的身上多了一絲戾氣,多了一絲淩厲,眉目間也帶著一絲猙獰,令人更難接近,若是有見多識廣的修士在此,肯定能夠發現,這斷情仙子神色不正常,似乎有走火入魔的先兆。
坐在另外一邊的則是餘夢淼師姐了,她的相貌其實也是很不錯的,不說天姿國色,起碼在女子之中屬於中上等,隻是跟師父、師妹兩人一比,就有點遜色了。師姐靜靜地坐在那裡,神情有些落魄,主要還是因為她的修為,師父本就是金丹修士,如今師妹也突破了金丹境界,一行三人之中隻有自己還停留在築基期,任誰心中都不會舒服。
她們三人趕路不像青陽那麼拚命,餘夢淼被製無法行動,斷情仙子自矜身份也不屑做這種出力的事情,所以駕馭靈器飛行的重任就落在了師姐一個人的身上,師姐心有怨言卻又不敢發牢騷,隻能不時的偷個懶停下來歇一歇,還好,斷情仙子一直沒有多說什麼。
師姐靜坐良久,見師父一直在閉目養神,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她悄悄地站起身,朝著林子外麵走去,一直走了有上千丈,覺得已經出了師父的視線範圍,師姐轉身來到一棵樹後,從懷中摸出一枚玉符,小心的輸入一絲真元在裡麵。被真元激發,那枚玉符頓時有了反應,微微散發出一團蒙蒙白光,之後師姐正要把玉符收起來,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女聲斷喝,道“你在乾什麼?”
這聲音除了斷情仙子還能有誰?師姐被嚇得一哆嗦,手中的玉符差點落到地上,她怎麼也沒想到,師父會偷偷地跟過來,頓時心慌意亂,道“師父,我……我沒乾什麼啊。”
斷情仙子死死地盯著師姐,兩眼發紅,臉上滿是憤怒,一指點在對方手中的玉符上麵,道“沒乾什麼?這是何物?”
師姐連忙手中用力,把玉符捏碎毀屍滅跡,同時說道“這就是一枚普通的玉符,裡麵記載了一些恢複神念的法門,我這些天駕馭飛行靈器消耗神念太多,想借此儘快恢複……”
見徒弟這個時候還敢狡辯,斷情仙子出離得憤怒了,怒道“還敢狡辯?這一路上你幾次偷偷的向外麵傳遞訊息,莫非以為你師父是下子不成?我養了你們數十年,卻不如一個隻見了過幾次的臭男人,一個個的不要臉皮倒貼,全都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我……我……”師姐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斷情仙子卻越說越怒,道“餘夢淼也就罷了,在她小時候家破人亡正需要幫助之時,那小子正好出現,幫她父母報仇救她脫離苦海,淼淼感激之下情根深種,想要斷絕不是特彆容易。你這算什麼?僅僅見了幾次麵就要上趕著倒貼,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
師姐也是超過百歲的人了,卻被師父當麵如此辱罵,她頓時就被激起了逆反心理,這段時間的不如意,這百十年所受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脖子一梗,說道“我沒有廉恥之心?我若是沒有廉恥之心?豈能一百多歲了還孤身一人?當年陰陽宗有多少青年才俊,卻都被師父你拒之門外,當年我也是一名天真女子,卻被師父約束的謹言慎行不假辭色,青陽師弟優秀,我就算是倒追又能如何?”
斷情仙子沒有想到,一直被自己教育的老實聽話的大徒弟,竟然敢如此跟自己說話,多少年了,她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頓時氣得手指亂顫,道“你……你還敢替他說話?”
反正已經惹怒了師父,師姐索性豁出去了,道“我為什麼不敢?師父,青陽師弟哪一點配不上師妹了?師妹資質高不假,可青陽師弟能以那麼差的資質在築基前追上師妹的修為,無論毅力還是運道,都不下於當初陰陽宗那些天之驕子,這樣的優秀的男子打著燈籠都難找,師父為何要拒之門外?若不是他認識師妹在先,我……”
斷情仙子憤怒的打斷了她的話,道“你什麼?你是要氣死我啊,他有毅力有運道,甚至能夠獲得元嬰鬼修的垂青,可沒有資質一切都是假的,三顆結金丹都無法突破,他這輩子還有什麼希望?我們師徒三人不遠萬裡來到古風大陸,無親無故居無定所,如果是男修也就罷了,偏偏我們三人都是女子,就算是要找雙修道侶,也必須尋找能給我們依靠的人,那小子頂多百年就會化為一片枯骨,他能為我們做什麼?難道等他死了之後我們再去找下一個靠山不成?”
斷情仙子越說越是激憤,可師姐對這一點卻並不認同,道“天下散修何其多,不都活的好好地?師父,你不能因為自己曾經受到過男子的傷害,就對所有男人都恨之入骨,青陽師弟還是很有潛力的,將來未必不能成為結丹修士,隻要他成長起來,也能帶我們在這古風大陸闖下一片天地,豈不比低聲下氣投靠彆人強?”
作為斷情仙子的大徒弟,對師父的事情隱隱有些耳聞,據說斷情仙子年輕時少不更事,被陰陽宗一位男弟子花言巧語所哄騙,一顆心都給了對方,結果那男子卻三心二意跟許多女弟子曖昧,斷情仙子一氣之下暗中下手害死了那男子,從此之後就對所有男子都沒有什麼好感,如今也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打算給師妹找個有潛力的雙修道侶,好作為師徒三人的依靠。斷情仙子對這件事很是忌諱,從來沒人敢在她麵前提起,今天師姐也是被逼急了,才揭了師父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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