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見老爺子咳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宋輝有些驚慌，急忙想要上前查看。
可他才剛靠近老爺子，就被先一步趕到的老三一把推開。
“都是因為你教子無方，才把老爺子氣成這樣，你還有臉喊爸，起開吧你！”
“老大，爸把宋家交給你來掌管，可你就是這麼守著宋家基業的？”
“沒有金剛鑽，你就彆攬瓷器活，我要是你，我現在就引咎辭職，背上荊條去舒家謝罪，那才不枉費爸爸對你的一番栽培！”
老二的話，更是棉裡透著刀子，目標直逼宋輝總經理的身份。
宋輝麵色陰沉，雖是心有不甘，可是眼下他也實在是無力反駁。
“老二、老三。”
“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一直以來你們都對我執掌宋家不滿，可是你們想沒想過，宋氏海運總經理的職務隻有一個，就算是我肯讓出來，這位置你們兩個誰坐？”宋輝沉聲道。
聽見這話，老二不屑地冷笑道：“老大，你這個人就喜歡自作聰明，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不想著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境，竟然還挑撥我和老三的關係，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老三同樣撇嘴道：“大哥，我和二哥是真心為了宋家好，你就彆在那小人之心了，總經理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可你”
老三一陣的搖頭：“除了把宋家帶入深淵中，我是沒看到你有半點的能力。”
“我怎麼把宋家帶入深淵了？”宋輝眉頭一皺。
“你就彆裝了，總公司這邊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你敢跟老爺子明說嗎？”
老三繼續給老大下著眼藥，故意道：“據我所知，總公司的資金鏈已經斷裂了，銀行天天催著還貸，隨時都有被清算的風險，現在當著老爺子的麵，你敢說不是嗎？”
宋輝一時語塞。
這麼機密的事，老三竟然了如指掌。很顯然，公司財務裡有老三的眼線。
想到這裡，宋輝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心中一片憤恨。
才剛剛緩過來一口氣的宋老爺子，聽見小兒子這些話，不由得目光再次轉向宋輝。
“老三說的是不是真的？”老爺子低聲問道。
“爸，你彆聽老三瞎說，公司還沒”宋輝急道。
“我問你，老三說的是不是真的？”老爺子打斷宋輝的話，再度問道。
“爸，現在外麵全球都在鬨油荒，原油一天一個價，咱們的運輸成本每天都在上漲，現在外麵所有海運公司的日子都不好過，也不是咱們一家這樣”
宋輝始終沒敢說出那句：是真的。
隻是他這樣的回答，卻又是變相地承認了老三所言非虛。
“哎”
宋老爺子長歎一口氣，整個人的精氣神再度為之一懈。
蒼老的麵孔上寫滿了失望。
“爸，隻要舒家肯幫忙，咱們家一定會平安度過這次危機的。”
宋輝這次來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請老爺子出麵，此刻借著機會他趕緊將這話給說了出來。
“老大，你害的總公司陷入困境，你兒子給舒雯下毒，徹底得罪了舒家，現在你還想讓咱們父親給你們父子擦屁股，你可真能說得出口！”
老二反應快，立馬就開口奚落著宋輝。
當下宋家的局麵，他也很清楚。
他並不反對老爺子出麵挽救總公司，但是老大的這個過錯，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的算了。
“就是，大哥，不是我不尊重你，實在是你的所作所為，叫人看不下去～！做兒子你不顧父親顏麵就是不孝。做長兄，你不能以身作則，是為不悌。做父親，你教子無方，縱的耀祖胡作非為，你自己說，你讓我們如何敬你、信你？”
當著老爺子的麵，老三並沒敢爆粗口，不過那股子瞧不上眼的神情，卻是通過眼神和表情，表達得淋漓儘致。
老爺子目光移向老三：“你最近倒是長進了不少，這些話學了很長時間吧？”
“嗬嗬爸，士彆三日，你也不能總拿老眼光看人吧。”老三悻悻一笑道。
目光從自己的三個兒子臉上一一掃過。
年邁的宋澤，心中一片淒涼。
小弟鬩牆。
散沙一盤的兄弟三人，又如何能夠重振宋家。
“罷了罷了。”
老爺子心中暗念一番。
“老大，這件事過後，你就讓出總經理的位置吧。”
老爺子終究還是做出了他最不願意做的決定。
廢除了長子繼承家業的祖訓。
“爸~！”
聽見老爺子這話，宋輝整個人都懵了，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父親。
一聲蘊含著極為複雜感情的爸，宋輝試圖以此來打動父親。
“爸，我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老二聽到老爺子撤掉老大總經理職位的話，心裡簡直快要樂開了花。
擔心老大賣慘翻盤，老二急忙插話道：
“說到苦勞，咱家誰沒有苦勞，我和老三的苦勞哪個比你付出的少？平心而論，這幾年要不是我和老三的子公司不斷給總公司輸血，你能撐到現在？”
“就是，這幾年，我的汽車運輸公司給你輸了多少血，要不是我和二哥撐著你，總公司早就出事了，那些錢我要是拿來擴大汽車公司，規模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老三也急忙補刀道。
像是沒聽到幾個兒子的話一樣，老爺子繼續說道：“舒家隻有舒雯這麼一個女兒，這次耀祖做得這麼過分，想要繼續履行婚約，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老大，你去準備一份大禮，我親自去趟舒家，拚著我這張老臉，也要讓那個小心眼的老舒頭，放過咱們宋家一馬。”
老爺子的話，用的是求放過。
這讓幾個兒子，全都為之一顫，意識到了當下的問題，可能比他們認識到的還要嚴重。
老二急忙問道：“爸，咱們和舒家可是世交，您和舒伯父更是多年的好友，就算是出了這麼檔子事，舒伯父也不至於對咱們家落井下石吧？”
在老二看來，宋耀祖做得雖然過分，但是舒家最多也就是取消婚約，從此和他們斷絕來往。
可是此刻聽父親的話，好像舒家還很有可能對他們家下手似的。
“不至於？”
宋澤苦笑一聲：
“生意場上無父子，舒家以糧食生意為主，運輸就是他們生意的咽喉，他們之所以和咱們宋家修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解決海運問題。”
“這麼多年，現在的舒家，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舒家可比，錢多糧多，你覺得他們還會允許，自己的咽喉被彆人掐著嘛？”
“我太了解老舒頭了，眼下咱們宋家落難，耀祖又如此對待他唯一的孫女，老舒頭如今師出有名，又有天賜良機，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