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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意指騙子,一旦這種標記外傳,不但是一種汙辱,更是一種懲罰,類似古代刑罰中的黔麵,以後三人若要繼續低調東行,除非再用易體術換形,意味他們之前在夫妻國的努力付之東流,這是浪七絕對不能接受的。
浪七不覺收起笑容,跨前一步,不卑不亢道:“力戰歸真之事,仍外界所傳,並非我等所言,適才已說的分明,何來欺名之說?再則,我等並非自行投靠,仍是受貴主所邀,談何行騙?反觀你這般賺人上山,枉扣罪名,私斷善惡,豈是不辱貴主賢良之名!”
“大膽!”
那幫手下見浪七如此不敬,仗著地主之威,齊聲大喝,一個個手按武器,怒目而視,意欲動手教訓。
浪七可不是初出茅廬的雛兒,這種陣仗可嚇不了他,說話前後,早就計較。
無論山下種種,還是山上種種,他倒是明白了一個問題,這位好學仁義的左族長,他的出發點應該是好的,可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再好的政策在執行環節出了問題,那就變成了一個壞政策,尤其是他們這種派係林立的格局。
他太了解這些執行者的心理,隻要事情不捅到決策層,他們代表的就是官方,但如果事情捅的太大,又變成對抗官府,所以,隻要適當把握一個度,對付這些狐假虎威的小人,還是容易之極。
浪七不甘示弱,卻也沒有繼續上前,而是在原地提高音量,高聲叫道:“天涯過客,本以為被邀上山實屬幸事,卻不斷刁難重重,這般行徑莫不是東勝家族的待客之道?聽聞左族長仁義播於天下,卻不知可曉此間之事否?”
音量雖高,但內容卻並不過激,既點到了這些人最忌諱的點,那便是左族長,同時又對左族長言語尊敬,不讓他們有機會借此發飆,可謂高明之極。
“嘭……”
自稱榮老三的中年男子聞言,拍案而起,他也感覺到眼前這人不好對付,若真捅到左族長那裡,他們這些人可真就吃不了兜著走,於是眼神中漸有殺機。
他冷冷地盯著浪七,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江湖馬,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我東勝家族的厲害。”
隨後叫道:“來人,給我把這三個上門搗亂者拿下。”
手下那些馬仔想來是平時霸道慣了,腦子卻不太靈光,被榮老三這麼一叫,還真的撤出武器,朝浪七三人招呼。
浪七隻是心中暗笑,這些人比起前世公人,當真是智障級彆,這麼明顯的套都看不透,一頭撞了進來。
他一邊後退作防禦狀,一邊運起體內靈力,運轉咽喉,使了個類似於獅子吼的功法,高聲大叫起來:“東勝家族誘殺好漢,東勝家族誘殺好漢……”
這倒不是什麼神奇功法,而是他仿造前世的獅子吼,自創的一套擴音術,當時是用來戰場上指揮戰鬥,一來提升士氣,二來方便指揮,沒想到如今用來撒潑,倒是有違初衷。
這套自創的擴音術效果甚佳,尤其是以元靈之力為基礎,聲如驚雷,雖然不知這東勝山莊有多大,但他能保證,上麵的人一定能聽到。
就連榮老三都沒想到,剛才還在義正辭嚴,一轉眼就來個撒潑大叫,不但音量高的出奇,說的話還十分惡毒,直接用上誘殺二字,傳播仁義變成黑店,這誰聽了都忍不住打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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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的榮老三連忙讓手下住手,這要是被族內監察長老看到,打客人這事可就坐實了,再加上人家喊個誘殺,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住口,給我住口。”榮老三一邊喝令手下住手,一邊製止浪七繼續喊叫。
浪七見這些馬仔收了武器,也是見好就收,但雙眼還是死死的盯著榮老三,他要敢再這樣亂扣帽子,他不介意給他再來個狠的。
“東勝山莊仍是修真聖地,豈容你這般無禮喧嘩。”
榮老三厲聲道,但誰都看的出來,分明是色厲而內荏。就連用詞也比剛才緩和了許多,看來人都一樣,欺軟怕硬,尤其是那種隻能在桌子底下做的事,根本沒有勇氣拿到台麵上說。
和一個心存偏見的人解釋,是最愚蠢的做法。
浪七太懂這個道理,所以他根本不想解釋那麼細,隻是重複著剛才自己的委屈,語速又快,讓人很難插進話來。
燙手的山芋扔到了榮老三手上,當真是頭疼無比,眼前這家夥也沒個新說法,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可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可以反駁的。
可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抬頭一看,卻是一群朱色衣衫的人朝這邊走來,心中一咯噔,心道:麻煩來了。
來人正是榮老三最不想見的監察隊,帶頭的還是格離這倔老頭。
整個東勝家族派係林立,十分複雜,但大致分為三個大派係,一類主要是當年追隨左族長一起上山者,這些人大多是左族長的親信,也很好的執行了左族長的親民政策,比如第一關審核的那個灰衫老者。
第二類是原山上的舊民,也不知什麼原因,當年左族長不但把這些人留了下來,還委以重任,這些人憑借本土優勢,形成了一股不小勢力,榮老三就是其中之一。
第三類是響應東勝山莊的政策,陸續招攬過來所謂英雄好漢,這些人最擔心的就是不公,所以兩邊不靠,眼前的格離就是其中之一。
榮老三心想,幸好剛才自己反應快,讓手下把武器收了起來,事情還有解釋的餘地。
格離看了一眼現場,雖然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可現場氣氛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十分明顯,一邊是憤怒,一邊是滿臉委屈,就差眼淚汪汪。
好在沒有真的打起來,格離隻好先問榮老三,他一臉嚴肅地問道:“榮老三,這是怎麼回事,山莊內禁止喧嘩,你不知道嗎?”
格離在派係中地位很高,否則也不會做到監察使這麼重要的崗位,榮老三也不敢得罪,便回道:“格離長老,我正在審核這三人身份,可能一時語氣重了點,引起了一些誤會,驚了山莊寧靜,恕罪恕罪。”
說完,眼角瞥了一眼浪七。
這當年是避重就輕的托詞,要拆穿非常容易,但浪七可不傻,做人做事,要知進退,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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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可以選擇拆穿榮老三的話,人證自己三人都在,物證那絹帛還在桌上,可拆穿後呢?人家是山莊的人,自己隻是個外人,他大不了就受些懲罰,還不至於被殺,自己最多也就被安慰幾句,事後以榮老三這種人的性格,必會全力報複,給自己增添不少麻煩,所以這種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借坡下驢,順道還能賣個人情。
拱手朝格離道:“格離長老,您好,這的確是場誤會,適才接受審核時,有個護衛不小心把武器撤掉在地,營造了一種撲殺假象,這才引發一場誤會,還望格離長老明察。”
榮老三詫異地看著浪七,隨即露出滿意的笑容,朝格離道:“這位唐兄所言實情,有勞格離長老親臨。”
格離看了一眼浪七,會心地點了點頭,他不是白癡,這種事一看就知道原委,況且榮老三的名聲本就不好,他欺負客人的投訴最多,不過眼前這人看來不笨,對他來說,既然苦主都撤了,他這個監察也不好追責,最後象征性地責備了幾句,便帶人離去。
格離走後,榮老三看浪七的神色和之前就不同了,也客氣了許多,顯然是接受了浪七的好意。
道:“既然是他人謬傳,倒算不得江湖馬,不過以後要多注意澄清,可不是任何人都像榮某這麼好說話的,知道嗎?”
浪七笑道:“多謝榮長老提醒,唐某明白。”
榮老三滿意地點了點頭,一運勁,那絹帛頓時化為灰燼,隨後讓手下重填了一份,重新蓋上審核通過的字樣,交給浪七,並指了一條路,示意浪七繼續上山。
浪七收起絹帛後再次上山,白天一邊走一邊發牢騷,見皇帝都沒這麼麻煩,可老酒鬼卻在不住地誇獎浪七,兵不血刃就把事情處理的如此圓滿,當真讓人刮目相看,浪七也是暗暗無語,換成以前的他,一刀先把那榮老三的腦袋砍了,動靜一鬨大,那所謂的左族長自然就出來了,一切也就不用這麼麻煩。
看來自己還是不能當官的,尤其還是盟主,這一當,把性格都給磨平了,不過這樣的處理方式也有它的好處,畢竟榮老三後麵還有審核,鬨僵了誰的臉上都過不去。
可事實上,浪七並不清楚審核的全過程,雖然接下來還有一關,但那一關是在榮老三的審核基礎上,確定接待人員的級彆。也就是說,就審核而言,榮老三還真是最後一關。
東勝家族布置在山下的不止一個酒肆,引導上山的人很多,左族長是一族之長,不可能全部親自接見,事實上,除了極個彆特殊的人之外,絕大多數都是由手下長老代為接見,他自己有好長時間沒見過外人了。
從榮老三的審核意見來看,負責接見他的應該是第一派係的人,也就是左族長當年帶來的那一批人,這些人的性格脾氣大多溫和,秉承了接納英雄習慣,榮老三的做法多少有點投桃報李的意思。
浪七心想,這樣看來,自己剛才的處理還真是完美,否則他給你再安排一個小心眼的家夥,那種高級彆的長老處理起來可不是吼幾聲就能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