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年代文!請勿對照曆史!非穿書!)
1966年8月,正值盛夏,烈日炙烤著蓉城。
機械廠家屬院內,蟬鳴聲一聲接著一聲,頗有些擾人清幽。
遠處大喇叭傳來激情昂揚的女聲:“我們革命青年越是艱苦就越要向前,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
在這讓人熱血澎湃的語調中,此時的林家,氛圍卻顯得有些沉悶。
劉美雲坐在自家閨女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閨女,默默垂淚。
誰能想到她期盼了十幾年的好親事、好女婿,跟閨女才領了結婚證不到一個月,小夫妻倆麵兒都還沒見上,昨天就傳來女婿廢寢忘食做研究突然暈倒、被醫生認定為植物人的消息!
早知道她就不那麼著急催著秦家,讓雙方領結婚證了!
她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這不是把閨女往火坑裡推嗎?
萬一女婿一直醒不過來,那閨女豈不是要守一輩子活寡?
閨女從昨天知道消息後,就暈倒了,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怕是傷得狠了,唉……
劉美雲一邊懊悔,一邊歎息,然後就看見床上的閨女突然睜開眼,她一下子喜極而泣。
“閨……”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林半夏猛地從床上跳起,朝著門口衝去。
“臥槽!老娘昨天的研究報告好像忘了交!”
林半夏一睜眼就看見頭頂的白牆,心思電轉間,猛地想起這不是她的實驗室!
她昨天在實驗室,通過分析喪屍小白鼠注射疫苗後的反應,發現了其中有個數據出現了極其不正常的波動,這一發現極有可能成為喪屍疫苗研發的裡程碑事件!
她當時高興地手舞足蹈,結果就在她興奮地大叫一聲“yes”後,她居然睡著了!睡著了!她的報告還沒交呢!
末世是個隨時都要死人的時代,任何有助於讓人類抵禦喪屍的發現,哪怕是一丁點的進展,都有可能挽救無數人的生命!
哎呀!這瞌睡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太誤事了!
以後她一定要研發出可以抵製瞌睡的藥物!這種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了!
“也不知道昨天是哪個家夥把我送回來的,這床咋感覺硬邦邦的。”
林半夏赤著腳下地,隨意抹了把臉,便大步衝向門口,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目瞪口呆的劉美雲。
劉美雲:完了!閨女被刺激的腦袋出問題了!
下一瞬——
“哎喲,臥槽!”
林半夏左腳絆右腳,結結實實和地麵來了次“親密接觸”,整個人被摔得頭暈眼花。
眼神渙散地躺在地上,林半夏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已經快要寄了……
不是?為什麼她感覺渾身都沒力氣啊?
哦,大概是因為她餓了。
想到她吃了整整五年的那些玩意兒,粗麵餅、野菜餅子,比末世前的豬食都不如,林半夏覺得她還是餓著吧。
她這樣的吃食,還是因為她是頂級科研大佬,才能享受的待遇。
其他人吃得更差。
說起來,她已經有五年沒吃過肉了。
肉的味道都快忘了。
等等?
這股味道……
林半夏的鼻子對著空氣拚命地嗅,嘴角的哈喇子已經快要流出來了。
渙散的眼睛重新彙聚,提溜著眼珠子,到處亂轉。
然後,一個陌生女人的身影,在瞳孔中越放越大。
“半夏啊,你沒事兒吧?摔疼了沒?啊?你快兩天沒吃飯了,可彆動得太急啊!”
劉美雲心疼地扶起林半夏,伸手拍了拍林半夏身上的灰塵。
“臥槽!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裡!”林半夏指著劉美雲,震驚問道。
她住的地方可是機密中的機密,一般人可是進不來的,這也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但是眼前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劉美雲聽到這話,剛剛的心疼瞬間消失,一巴掌拍掉林半夏指著她的手,翻了個白眼,大嗓門直接衝破林半夏的耳膜,直逼天靈蓋。
“林半夏,你是想造反嗎?這是你家!也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啊?還有,這房子現在寫的是我的名字!你媽還沒死呢,你就想繼承遺產了?”
林半夏一聽這話,更加疑惑了,眼神開始真正打量起周圍來。
房間正中間,一張鋪著碎花床單的木床。
床的右側,靠牆擺放著一隻老式的木質衣櫃,櫃門上鑲嵌著橢圓形的鏡子,鏡麵微微泛黃,映出房間的一角。
衣櫃的拉手上還掛著一條紅色絲巾。
衣櫃旁,有一張小巧的梳妝台,台麵上擺著一麵圓形的鏡子。梳妝台上,放著幾個圓形的鐵盒子,還有一把木梳子。
靠窗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木質書桌,淡黃色的清漆,木紋清晰可見,書桌擦得很乾淨。
書桌兩側放著一疊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書,前邊一盞金屬製的綠色台燈,中間空出來的位置,一隻鋼筆和一本翻到一半的書,孤零零地躺著。
黃撲撲的紙張,老舊的裝飾,眼前的一切與自己熟悉的地方,可以說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林半夏整個人都懵了,忍不住爆粗口。
“臥槽!這他媽不是我的臥室啊!我她媽是被送到哪裡來了?”
“臥槽!這門這麼不結實,能行嗎?”
“還有這窗,怎麼能打開呢!快關上快關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疼痛直直鑽進腦袋,林半夏疼得抱著頭蹲在地上,不停地大叫。
這一舉動把劉美雲嚇得夠嗆,連忙拉住林半夏的胳膊,連聲詢問:“半夏,你到底怎麼了?跟媽說啊!是不是女婿那件事情?啊?”
“沒事兒的啊,不行咱就離婚!啊?你彆嚇媽媽?”
劉美雲顫抖著手,一遍一遍撫摸林半夏的後背,想要以此緩解林半夏的疼痛。
“二嬸,半夏現在怎麼樣了?”
林初秋站在林家門口,正準備敲門,卻聽見屋裡傳來女人淒厲的尖叫聲,和低聲安慰的慌張聲。
林初秋的嘴角頓時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幅度。
嗬!林半夏,這些痛苦都是你該受的!比起我上輩子受的苦,這些還不夠!等到了京城,你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
隨後,也不再敲門,直接轉身下了樓梯。
她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
就在林初秋走後沒一會兒,屋子裡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