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冷冷看著獨孤信。
好人？
誰家好人的兒子會刺殺太子？
更彆說獨孤家是皇親國戚。
李玄明大恨。
看著地上的匕首，心如刀絞。
好好的出征儀式，險些釀成慘禍。
他恨不得一刀劈了這些叛逆。
“把這些賊逆全都扣起來，等朕送走大軍再來拷問。”
說和，他強忍著難受，下了龍輦。
拉著李貞的手不住的打量，“可有受傷？”
“多虧柴進虎，要不然兒臣性命難保。”
李貞其實早有防備，就算柴進虎不動手，他也會做出反應。
但，上位者不於下位者爭功。
這是收買人心的好時候。
“這是微臣應該做的。”柴進虎急忙道。
李玄明道；“你做的很好，等你出征回來，朕重重有賞。”
“多謝陛下。”
旋即，李玄明又走到了李君羨幾人的麵前，“走吧，朕在京城等你們凱旋。”
“臣等必不讓陛下失望。”
李君羨等人都是神情凝重，發生這樣的事情，皇帝還強撐著。
但又能怎麼辦呢？
幾萬大軍還在外麵。
醜聞傳出去，損的還是天家的顏麵。
唯有滅了突厥，才能夠挽回顏麵。
李玄明站在承天門外，看著大軍離去。
旋即又看著其他臣子，“都忙去吧。”
高聖元擔憂的說道：“陛下，您還好嗎？”
“你覺得呢？”
李玄明神情淡漠，大步流星去了含元殿。
這件事捂蓋子是沒用的。
這麼多雙眼睛看見，再怎麼隱瞞都會傳出去。
“將那些賊逆交由三司會審，獨孤信，獨孤銳，朱重方，李京朕親自來審。”
朱漸離抽出侍衛的刀，朝著朱重方直接劈了下去，“這種孽障讓老夫親自來。”
這個孽障啊，他都已經向秦牧求情，讓朱重方去秦家村呆著。
但這混賬死都不去。
現在居然犯下了如此滔天的大罪。
當！
旁邊一個禁軍統領打掉了他手中的刀：“朱尚書令，賊逆尚沒有審訊清楚，你這麼著急動手做什麼？難道是想遮掩什麼嗎？”
此話一出，眾人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朱漸離。
“放屁，老夫堂堂正正需要遮掩什麼？難不成你還認為這件事跟老夫有關係？”
“這可就難說了，知人知麵不知心。”
“就是，要不然你著急動手作甚？”
“真要是光明正大，就應該避嫌，等候審訊。”
這種時候，有的是人落井下石。
宮內的官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朱漸離不下去，彆人怎麼上來？
“陛下，我”
朱漸離惶恐的對李玄明道：“臣的確教子無方，但是這件事，微臣的確不知，若陛下不信，微臣願意進大理寺天牢，等候發落。”
李玄明現在誰也不信，“大理寺就不必了，你先回府休息，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也不要接觸任何人，朕自然會查清楚。”
到底是從龍老臣，自己的心腹，他也不願意做的太難看。
“微臣叩謝陛下。”
朱漸離心急如焚。
朱重方犯下滔天大罪，罪無可赦。
朱家算是被害死了。
“把宮內封鎖起來，給朕嚴查，寧錯殺不放過。”
說著，李玄明冷著臉離開。
宮內開始引來大清洗。
但凡跟這件事有關聯的人，哪怕沒有動手，都被暫時扣押審訊。
文武百官人心惶惶。
而始作俑者，李京，卻被扣押在自己曾經在宮內的寢宮內。
李玄明沒有審他，而是看著跪在地上的獨孤信，沉默不語。
他坐在台階上，一根煙一根煙抽著，不多時腳邊就多了十幾個煙頭。
“長卿，你讓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李玄明紅著眼睛看向他，“你方才是打著護駕的旗號想殺我吧？”
獨孤信不說話。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你不是很能說嗎，你以前總是計劃很多的，你滿腦子都是點子。”
“現在怎麼不說了？啞巴了？朕自問沒虧待你。”
“為何要造朕的反？”
獨孤信眼中滿是譏諷之色，“你沒虧待我？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叔德，我們十幾歲就認識了，這幾十年來，咱們如影隨形，我比你自己還了解你。
這些年，我嘔心瀝血的輔佐你，我得到什麼了？”
“是，你是皇帝，你要麵子，你說的話就是聖旨，每個人都要捧著你，讓著你，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沒什麼，這麼多年過來了，我都習慣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我當成傻子對待。
你一次次的欺騙我，羞辱我，傷害我，事後還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真的非常虛偽。”
“當然了。皇帝都是虛偽的，你貪婪，自私，疑心病重，你好色又自大，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我們父子愚弄在掌心。
但凡你如實告訴我，我還敬你。
滿朝文武都知道了，就我知道，你他娘的就是這麼當皇帝的？
就是這麼對老子這個從龍功臣的？”
獨孤信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我此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輔佐你，便是將妹妹許配給你。
當初我要是輔佐隱太子就好了，最起碼他不會像你這般虛偽。
你看著吧，以後那些從龍功臣會一個個遠離你，他們每個人都會看清楚你的真麵目。”
李玄明臉色鐵青，“是惠褒告訴你的吧？”
“是不是重要嗎？我又不傻。”
獨孤信冷笑道：“法華寺一案，我幫你扭轉乾坤，你覺得我殘忍自私，真可笑啊，這些年死在你手裡人還少嗎，這種時候把自己偽裝成聖母了。
我是保你的威信，保你的兒子，保你的顏麵。
你他娘的是怎麼對老子的？”
“抓住蝗蟲案的借口，把銳兒的婚禮取消，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討好巴結那個鄉野村夫。”
“李玄明，可是人家看不上你呀，你就算把兩個嫡女嫁過去了又怎樣？”
“人家還是不願出仕，就像明齋先生一樣，根本就沒有把你們父子兩個放在眼裡。”
“等著吧，那小子不是個簡單的人，野心很大，秦達再厲害，也不可能靠著八百人擊退十幾萬大軍。
大貞遲早要毀在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