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個嫂子也進宮去求皇後娘娘,也沒什麼用”
“你先把眼淚止住。”
“哦!”
柴蔓蔓吸了吸鼻子,強忍著難過,“怎麼辦呀,陛下不會真的把我爹給處死吧?”
秦牧關上門,給她擦乾眼淚,旋即說道:“這件事很複雜,隻能說你爹太倒黴”
進京述職,然後突厥南下,這個黑鍋,必須他來背。
“求你了,幫幫我爹!”
“我沒說不幫。”秦牧道:“那再怎麼說,也是我未來丈人,我能眼睜睜看著他送命?”
聽到這話,柴蔓蔓吸了吸鼻子,出事後,她亂了陣腳,也出不了村,還是她二哥讓她來找秦牧幫忙,她這才過來。
秦牧可不是一般人,當朝第一駙馬,除了舅舅,還有兩個國公嶽父,這都是舅舅的心腹。
如果他願意開口求情,肯定有轉機。
“那你可不能騙我。”
秦牧坐在椅子上,把她抱了過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忙說好話,但這件事最終的結果,還要看這一戰的結果!”
“要是咱們輸了呢?”
“我吧嘴皮子說破也沒用,不僅你爹要死,會有很多人遭殃!”
“啊!”
柴蔓蔓雖然古靈精怪的,但到底隻是個及笄沒多久的小姑娘,聽到這話,又開始流淚了,“那贏了我爹是不是就沒事了?”
“那也不是,就算這一戰打贏了,但是戰火已經波及到了京兆,損失肯定會算在你爹腦袋上,就算皇帝放過你爹,民間的百姓也不會放過他,為了平息怒火,肯定得有人出來背黑鍋。”
“那個人就是我爹?”
秦牧點點頭,“這些年,大貞和突厥結為友邦,其實一直再忍讓,再等待機會,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幾年天災人禍,的確難過,朝廷也沒有餘糧供大軍遠征。
但好在大貞精兵強將,也能把敵人擋在外麵,等過幾年,攢夠了糧草,肯定要打突厥的。
而眼下,突厥南下,打亂了朝廷的布置,還把戰火牽連到了京兆,影響太大了。”
“那,那究竟怎麼辦才行?”柴蔓蔓雖然嘴上瞧不起自己的父兄,可心裡還是非常在意他們的,“隻要你能救我爹,你怎麼折騰我都行我保證以後不爭不鬨,當你的乖乖小狗!”
秦牧低頭看著她,此時的柴蔓蔓大眼睛哭的又紅又腫,小心翼翼的樣子,委屈的不行,活脫脫像一隻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寵物。
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我肯定會儘力,想要救你爹,其實也不難比如,宰了頡利!”
柴蔓蔓愣住了,“宰了頡利,那可是突厥可汗!”
“唯有大勝,唯有宰了頡利可汗。”秦牧手指敲擊在桌麵上,“這個,你彆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柴蔓蔓就算再傻,也知道這件事有多難。
她急忙獻上了香吻。
就這她還覺得不夠,直接趴在案牘上,“請老師懲罰!”
秦牧乾咳一聲,“你就拿這個考驗老師?”
最終,他還是拿起了戒尺,“這一次,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送走了柴蔓蔓,秦牧長出口氣。
教育完柴蔓蔓後,秦牧陷入了賢者時間。
連日來的疲憊和壓力都一掃而空。
不過,想要為柴四郎洗脫罪名又豈是那麼容易得?
頡利又是那麼好殺的?
民兵是不可能派出去的,那就隻能動用其他的力量。
可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牧陷入了兩難境地。
與此同時。
經過馬不停蹄的行軍,李孝宗率領大軍抵達幽州。
還沒有整頓好,便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報告李郡王,突厥大將雅爾金率領突厥騎兵攻破慶州!”
“報告李郡王,突厥大將阿史那杜賓率領大軍與昨日攻破鄜州!”
“斥候來報,有一股突厥騎兵自北向襲,疑似前往蒲州”
“斥候來報,突厥騎兵燒殺搶掠,裹挾大量百姓直奔幽州!”
接二連三的消息傳來,讓李孝宗牙齒都快咬碎了。
雖然憤怒,但李孝宗更明白,這個節骨眼,突厥人抵達京城也就是兩三日的事情。
突厥大軍裹挾百姓而來,就意味著這一戰贏了,也是輸。
大貞才立國,便出現這樣的事情,對大貞,對陛下,都是難以言喻的重創。
李孝宗深吸口氣,讓人把情報,八百裡加急送回京。
而他要在幽州迎接突厥大軍。
不出意外的話,他可能會在幽州對上突厥的主力。
一千玄甲軍,一千陌刀兵,九千騎兵,是他的底氣!
不過,被動迎敵,不是他的作風,當即下令,“再去打探突厥人的消息,老子要叫他們有來無回!”
而另一邊,尉遲仁恭也沒好到哪裡去,他還沒有抵達涇州,將將走到了隴州地界,便收到消息,說突厥人已經攻下了涇州。
本來想就地修整片刻,此刻也不敢了。
趁著夜色行軍。
“突厥,把老子坑慘了。”
陛下讓他去涇州,還沒到呢,涇州就沒了。
他就算有一百張嘴也沒用。
就算陛下不計較,卻也是他的汙點和恥辱。
不過,突厥人來勢洶洶,攻下了涇州,下一站要麼是隴州,要麼就是幽州。
幽州有李孝宗在,隴州有他在,肯定不用擔心。
但他也不敢打賭,畢竟突厥號稱二十萬大軍。
就算這裡麵有誇大的成分,也不會少於十萬騎。
頡利帶兵,直奔京城。
肯定不會小打小鬨。
也幸好中原腹地縱深長,但凡縱深短一些,怕是突厥人打到臉上,他們都反應不過來。
眾人騎著馬,摸著黑趕路,吃著乾糧就這冷水,一個個都在心裡把突厥人罵了個遍。
尉遲仁恭也憋著火,等碰到突厥人,他必要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約莫下半夜的時候,他抵達了隴州,讓他慶幸的是,隴州並沒有被突厥攻占。
而讓尉遲仁恭沒想到的是,在他進入隴州城後的一個時辰後,天光微亮之際,隆隆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敵襲的鐘聲瞬間傳遍了整個隴州。
尉遲仁恭上了城牆,眯著眼睛朝著前方看去,便看到了讓他震怒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