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逃離京師,逃離北陽公主,能獲得短暫的喘息。
卻沒想,剛出虎穴,又入龍潭!
秦牧可比北陽厲害一百倍。
趙俊歎道:“沒想到,柴兄還是個感性之人!”
“這地方辦詩會好。”柴蔓蔓道:“采薇,不如咱們在這裡舉辦一場詩會?”
朱采薇眼中也有了一絲亮光,旋即又興趣缺缺的道:“人少,沒甚意思,放眼望去,儘是平庸之輩!”
此話一出,可把趙俊等人氣夠嗆。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都是詩會的常客,特彆是趙俊,自覺才華出眾,哪能受得了這般羞辱,“人雖少,卻都是英才,在場諸位,哪個不是天縱英才?”
“說得好!”
“沒錯,之前詩會,那是我等沒去,你自然覺得沒甚意思!”
“朱采薇,聽說你才華斐然,那就比一比。”
“幼稚。”
朱采薇撇撇嘴,“真個有才,就不會打嘴仗,見此村壯觀,早就吟詩作詞,抒發胸中意氣!”
趙俊冷哼一聲,“那你先做,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個什麼好詩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朱采薇的身上。
眼看這些人要鬨騰,魚朝恩說道:“行了,讓你們來這裡是培訓的,不是做什麼詩詞的,想要詩詞還不簡單,你們往文化牆上看看,全都是千古流芳的佳句!”
他指著廣場上那一排排文化牆,眼中有些不耐煩,都是一些沒什麼文化的小東西,天天搞什麼詩會,也沒見做出幾首有水平的詩詞來。
“魚公,那是前人的佳作,我等自然高山仰止。”趙俊傲然道:“但今人就不見得輸給舊人!”
“那可不是前人佳作。”魚朝恩冷聲道:“做這些詩詞的人,遠不是你們能比擬的。”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不信,都覺得自己被魚朝恩給看輕了。
彆看魚朝恩是皇帝跟前的黃門,但他們都是各家的嫡子嫡女,傲得很,也沒幾個真的瞧得起魚朝恩這個閹人。
朱采薇也來了興趣,“那過去看看?”
魚朝恩本不想耽誤時間,但這些勳貴二代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傲氣的很,不壓一壓他們的銳氣,難保不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給你們半刻時間。”
“多謝魚公!”
一眾少男少女下了車,朝著文化牆走去。
而第一麵文化牆上隻有一句話: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君子
“這句話有點意思!”趙俊摸了摸下巴。
“快來看這首詩,好頑強!”柴進武喊了句,眾人紛紛圍了過去。
朱采薇等人也不由看了過去,上麵寫著: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南北風——竹石!
眾人仿佛看到了一株在絕境中紮根成長的竹子,傲然生長!
“好詩,我沒看過這首詩,絕對是大家手筆!”一人說道。
這時候,又有一人驚聲道:“這首詩更絕!”
眾人又紛紛湊了過去。
那人念誦道:“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布德澤”
眾人看呆了。
當那人念到最後一句“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時,李劍忍不住道:“好詩,好詩!”
“這些詩到底哪來的,為什麼我一首都沒聽過?”
“如此佳作,早該傳開了!”
眾人談論著,李嬋玉問:“采薇,這些詩詞句子,你可聽過?”
“未曾!”
朱采薇搖搖頭,眼睛也是越來越明亮,她意識到,能做出這等詩詞之人,定然是驚世大才!
這樣的人物,才是她一直想找尋的詩友!
“這首詩雖然好,但隔壁那首,卻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柴蔓蔓努了努嘴,朱采薇也是大步走到了另一塊文化牆。
她一走,眾人也跟了過去。
朱采薇忍不住念誦道:“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岐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念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朱采薇渾身不住的顫栗起來,“好一首行路難,千古佳句,絕對是千古佳句”
趙俊亦是麵露震撼之色,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人在一艘小舟上,麵對著滔天的波浪和狂風,毅然決然的揚帆起航,去直麵那滅世的狂濤。
這是何等的胸襟和膽魄。
李嬋玉最是喜歡這等豪邁的詩詞,她的目光撇到了不遠處,眼珠子瞬間就亮了,“俠客行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我的天,哥你們快來看這首詩,寫的太好了,簡直是專門為咱家寫的”
李劍和李斧快步跑了過去,他們二人不喜歡詩詞,卻也被這首《俠客行》給折服。
他們母親原是遊俠首領,自小就聽著母親講說那些江湖事,而這首詩,無疑是瘙中了他們的癢處!
“豪邁,寫這首詩的人太豪邁了,若是能見一見,我一定要與他痛飲!”李劍道。
“要是能結拜兄弟就更好了。”李斧道。
說話間,眾人也圍了過去,也都被這首詩的豪邁灑脫給震撼。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而議論的核心隻有一個:這些詩是誰寫的,為什麼如此千古佳句,怎會出現在一個山村之中?
魚朝恩看了看時間,“時間到了,看的怎麼樣了,這些詩詞,可好?”
眾人沉默,豈止是好,簡直是好到頭了。
“我比不上!”
“我也比不上!”
一個又一個人自歎不如。
趙俊這會兒也萎了,他雖有才華,但在這些詩詞的作者麵前卻是不夠看了,此刻也是不敢再嘴硬。
朱采薇念完了《俠客行》,不由自主夾緊了雙腿,看向一旁的魚朝恩,緊張問道:“魚公,這些詩詞,都是誰做的?作詩之人可在這村中?”
“告訴你們也無妨!”
魚朝恩淡淡一笑:“做這些詩詞的人就在村中,而且,這裡你們能看到的詩詞,均為一人所作!”
他的話,就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的湖麵,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場眾人全都懵逼了。
這些詩詞,竟是同一人所作?
開玩笑的吧?
朱采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