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恭敬不如從命!”許晚舟拱了拱手。
“繼業,你帶農家男人去澡堂洗漱!”秦牧說道。
李繼業急忙站出列,走到農家眾人跟前,“男客隨我來!”
他想好了,生意要做,而且要從頭學。
不僅如此,他還要在秦家村種地鍛煉身體,順便央求秦牧給了他一個職務。
秦牧也沒有拒絕,給他掛了一個接待辦科員的職務。
村子裡那些乾部接人待物的確差不少,比不上李貞這種大家族出身的公子。
也算是人儘其用。
“彩月,你帶農家的女士去女澡堂洗漱!”
“是,钜子!”
平日裡彩月既不能叫秦牧老師,也不能叫他钜子,隻能叫村長。
心裡挺委屈的。
此刻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叫秦牧钜子,心裡美滋滋的。
走到許晚舟跟前,“許大家,還請女眷隨我來!”
“有勞了!”
徐晚舟拱了拱手,隨即讓眾人背上行囊跟著二人離去。
看熱鬨的村民也散去。
李玄明第一時間走到秦牧跟前,“你小子,什麼時候當的墨家钜子?為什麼不告訴我?”
秦牧無語道:“你也沒問!”
“那你就不能說?”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愛顯擺?”秦牧道。
徐遠一愣,雖然村長沒說他,但他總覺得有被冒犯到,心中也是暗暗反省,“是不是我平日工作太自滿,有一些小成就愛顯擺,村長特意提醒我?”
李玄明氣不打一處來,“你少用這種長輩教訓晚輩的口氣跟我說話!”
“那我沒話說了!”秦牧牽著長樂就往家走去。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破钜子,墨家早已不是當年的墨家,就算你當了钜子,又能改變什麼?”李玄明不爽道。
墨家眾人停下了腳步,都怒視著李玄明。
不過,他們都知道李玄明钜子未來丈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秦牧也停了下來,看著李玄明,“你會看到的!”
明齋先生看著秦牧的背影,歎聲道:“這條路可不好走啊!”
而另一邊,許晚舟跟著彩月來到了村子裡的女澡堂,一進門被澡堂的奢靡給震撼。
“這,這是溫湯嗎?”
“秦家村未免也太豪奢了。”
“世人都說墨家亡了,沒想到又在天子腳下發達了起來,不過看起來似乎忘了初心!”
農家女眷都竊竊私語起來。
許晚舟也是蹙眉說道:“彩月姑娘,我們是泥腿子,受不起這等享受!”
農家主張的不是高官厚祿,他們主張‘賢者與民並耕而食,饔飧而治’。
生活極為簡樸,穿普通的粗布衣服,靠打草鞋、編席子為生。
千百年前,他們無權無勢,他們隻是希望得到一間房,一塊可以耕種的地。
從某種角度來看,他們跟墨家類似的地方。
今時今日,農家還在遵循聖賢的腳步,而墨家,卻早就被腐蝕。
農家眾女眷也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等還是出去吧。”
彩月聽後,無奈道:“洗個澡而已,什麼豪奢不豪奢的,這是村子裡的大澡堂,共有兩個,全村的村民都可以來這裡沐浴更衣,而且隻在天寒地凍的時候開放,是我們钜子見村民冬日洗漱困難,特地為村民建造的。”
“這是你們钜子為村民建造的?”許晚舟滿臉都不相信,“這得耗費多少錢銀?”
“你看,泳池那邊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跟孩子?那都是村民。”彩月指著不遠處道。
眾人看去,老老少少,有好幾十人。
一個個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意識到自己誤會,許晚舟也是尷尬道:“你們钜子挺體恤村民的。”
“那是,我們钜子是天下第一好人,咱們秦家村的村民,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以前吃不飽穿不暖,能有今天,都是我們钜子的功勞!”彩月提起秦牧,也是一臉的仰慕。
“我才不信,秦家村比京師都豪奢,以前肯定也是個富庶的村子,你們钜子肯定是大官,一看就知道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許晚舟身邊的小姑娘道。
“我們熱情招待你們,你們不感謝也就算了,還如此汙蔑我們钜子,這就是你們農家的規矩嗎?”彩月神情頓時變得冰冷。
“雁子,不得無禮!”許晚舟嗬斥道。
許南雁撇了撇嘴,不服氣道:“本來就是!”
許晚舟對自己這個小姑子也是頗為頭痛,隻能向彩月賠禮道:“是我管教無方,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彩月冷哼一聲,也不想爭吵,隻是警告道:“再說這種話,就算钜子怪罪,我也要把你丟出去!”
許南雁做了個鬼臉,“誰怕誰!”
這時候,趙紅棉進來,“彩月,這裡都是新衣服,讓她們按自己的尺碼選。”
彩月點點頭,然後對許晚舟道:“淋浴間可以自由調節冷水和熱水,這是香皂,可以洗頭也可以洗澡,洗完後記得帶走。這是新的浴巾,用於擦拭身體。這裡有二十套全新的冬衣,都是按照你們尺碼來的,自己選就行了!”
她把清洗包遞給了許晚舟,又進到淋浴間,示範了一下如何調水,便離開了。
許晚舟看著嶄新的衣服,不由想到了徐子仲說的話,“這地方,竟是比他說的還要好的多,簡直不可思議。”
許南雁則是脫了衣服,進到了淋浴間,熱水衝下來的瞬間,她忍不住哇哇叫了起來,“好舒服嫂子,這可比蹲在浴桶裡舒服多了,還有這個香皂,也太香了,有好多泡泡呀”
看著小孩子心性的許南雁,許晚舟也是無奈,“先洗漱,彆讓他們久等了!”
進到淋浴間,熱水衝刷的那一瞬間,多日的疲憊一掃而空,她不由感慨道:“墨家機關術,果真天下無雙”
因為太過舒服,就連她也忍不住多洗了一會兒,裹上浴巾走出淋浴間,就看到一眾女眷正在哪裡合計。
“怎麼不穿衣服,是衣服不合身嗎?”許晚舟問道。
“嫂子,你快過來看看,這衣服也太羞人了!”許南雁拿起一件衣服,其形猶如兩個倒扣的碗,用兩根帶子鏈接著,“這,這怎麼穿嘛!”
“是呀,這也太羞人了!”一眾女眷都羞紅了臉。
“肯定是那女人故意欺負我們,才給我們選了這種下賤的衣服!”許南雁氣的不行,直接衝了出去。
許晚舟驚呼道:“你沒穿衣服,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