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城,蕭家。
納蘭霜的冰紋長劍舞動如雪,將蕭震天的金色劍氣儘數擋下。
她的修為雖不如蕭震天,但憑借著冰凰劍訣的精妙和冰凰劍的鋒利,竟也能與蕭震天戰得旗鼓相當。
“你為何要插手我蕭家的事?”蕭震天怒喝道,滿臉疑惑。
納蘭霜冷哼,劍勢更加淩厲。
就在兩人激戰之時,屍魁的咆哮聲再次響起。
它掙脫了枯瘦長老的壓製,朝著納蘭霜和蕭震天衝去。
“小心!”枯瘦長老驚呼道。
納蘭霜和蕭震天連忙閃避,但還是被屍魁的黑氣掃中,身體微微一震。
蕭震天臉色難看。
這屍魁的力量還在增強!
屍魁仰天嘶吼,周身黑霧驟然凝成實質。
咆哮聲震耳欲聾,整個蕭家都在它的威壓下顫抖。
而枯瘦長老被屍魁一爪擊退,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勉強穩住身形,眼中滿是驚駭:“這屍魁……竟然已經達到了煉虛巔峰!”
納蘭霜和蕭震天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屍魁的實力遠超他們的預料,尤其是它那萬法勿侵的體質,幾乎讓所有法術都失去了效果。
“冰凰劍訣!”
納蘭霜低喝一聲,手中的冰紋長劍瞬間爆發出刺骨的寒意,劍光如雪,直取屍魁的要害。
可劍光還未觸及屍魁的身體,便被一股實質的黑氣所吞噬,仿佛泥牛入海,毫無聲息。
蕭震天臉色更加難看。
雙手結印,金色的劍氣在掌心凝聚,化作一道巨大的劍影,朝著屍魁斬去。
而劍影還未落下,便被屍魁隨手一揮,黑氣翻湧間,劍影瞬間崩碎。
“化神境…竟想傷我?”屍魁喉間滾出沙啞人聲,腐爛眼眶裡燃起兩簇幽綠磷火。
它枯爪橫掃帶起百丈魔風,枯瘦長老胸膛瞬間凹陷,護體罡氣如薄紙般撕裂,整個人炮彈般砸穿七重院牆。
納蘭霜瞳孔驟縮,會說話的屍魁?
“這孽障吞噬了地脈!”蕭震天突然瞥見屍魁胸口若隱若現的青蓮紋路,頓時目眥欲裂。
"轟!"
屍魁腐爛的巨掌裹挾著滔天黑氣轟然拍落,蕭家大宅的地麵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碎裂。
納蘭霜橫劍格擋,冰紋長劍與屍爪相撞的刹那,劍身竟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屍魁的攻勢太過凶猛,納蘭霜在身前凝結七重冰盾,竟然也被屍氣洪流徹底吞沒。
"哢擦——"
晶瑩剔透的玄冰層層爆裂,納蘭霜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麵紗被勁風撕碎,露出驚為天人的容顏。
“納蘭家的餘孽!"
蕭震天瞳孔驟縮。
屍魁枯爪已至麵門,蕭震天倉促祭出本命法寶"金烏鐘"。
鐘身流轉的太陽精火與屍氣相撞,竟發出金鐵交鳴的刺耳聲響。
他眼角餘光瞥見納蘭霜染血的唇角,那抹麵容與記憶中的納蘭家主三七分相似。
“原來是你這孽種!”
蕭震天須發皆張,金烏鐘突然迸發刺目光華。
三足金烏虛影振翅長鳴,將周遭屍氣灼燒得滋滋作響:“當年就該把你剁碎了喂”
腐肉飛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咆哮。屍魁五指如鉤貫穿金烏虛影。
蕭震天胸口劇痛,低頭看見五根漆黑指節從後背透出。
千年苦修正隨著金色靈霧瘋狂逸散。
屍魁腐爛的指爪貪婪地吮吸著化神精血。
天地驟然陷入粘稠的黑暗,屍魁胸腔裂開的血口如同深淵漩渦。
那幾名蕭家元嬰長老見狀,剛要禦劍遁走,周身靈力突然不受控地逆流,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萎縮,眨眼間化作幾具掛著錦袍的骷髏架。
"少、少爺快走"灰袍老者拽著離天衣袖的手突然僵住。
他驚恐地發現,這個向來紈絝的少主此刻嘴角正咧到耳根,裸露的脖頸血管如黑色蜈蚣般蠕動。
離天周身氣息開始瘋狂跳動。
結丹初期的靈力波動突然暴漲至結丹大圓滿,又在轉瞬間突破元嬰桎梏。
當灰袍老者想要鬆手時,離天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六隻血紅複眼,化神期的威壓如海嘯般席卷全場。
“這二十年裝廢物,可憋死本座了。”離天的聲音變成男女混響的詭異音調。
他每踏出一步,腳下便綻開血色曼陀羅,那些被屍魁吸乾的修士殘骸竟重新站起,化作血肉傀儡跪拜行禮。
灰袍老者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的影子正被離天腳下的血花吞噬。
元嬰中期的修為如冰雪消融,眼睜睜看著手掌爬滿屍斑:"您不是離天少爺!您是呃啊!"
質問化作慘叫。
離天漫不經心彈指,老者的頭顱便像個熟透的西瓜般炸開。
飛濺的腦漿尚未落地,就被憑空浮現的魔紋吸收殆儘。
"天陰姹女大法,第九重今日可算終於要成了。”
離天舔舐著指尖鮮血,身後浮現九道狐尾虛影。
血月當空,魔紋自他腳下急速蔓延。
那些跪拜的血肉傀儡突然炸成血霧,化作三千道猩紅鎖鏈纏繞屍魁。
"不錯的養品。"離天輕蔑嗤笑,六隻複眼同時亮起魔光。
正與枯瘦長老纏鬥的屍魁突然發出淒厲哀嚎,胸口青蓮紋路竟被血色鎖鏈生生剜出。
整座烏城地脈轟然震顫,百年積累的地火精華如百川歸海湧向離天。
"這這是魔尊的血祭大陣!"枯瘦長老須發倒豎,手中拂塵寸寸崩斷,"你根本不是離天!你是三百年前被劍尊斬殺的"
"聒噪。"
離天隨手一抓,枯瘦長老的喉骨便發出脆響。
魔氣凝成的手掌穿透他胸膛時,竟扯出一團跳動的元嬰靈光。
“味道不錯。”離天將靈光塞入口中咀嚼,九尾虛影瞬間凝實三分。
蕭震天癱坐在血泊中,金烏鐘裂成滿地碎片。
他眼睜睜看著屍魁三丈高的身軀急速乾癟,最終化作飛灰沒入離天掌心魔紋。
"不可能離家世代鎮守誅魔印,你怎會"蕭震天咳出內臟碎塊,突然瞥見離天脖頸浮現的九瓣曼陀羅印記,渾濁瞳孔猛地收縮:"九世轉生印!你是天陰魔尊的"
"噓——"
離天瞬移至他麵前,指尖抵住蕭震天眉心。
魔氣如活物般鑽入七竅,將化神修士的神魂生生扯成碎片。
"本座還要多謝蕭家。“離天舔著染血的唇,身後九尾舒展如遮天魔雲,”若非你們貪圖納蘭家的冰凰血脈,本座怎能借聯姻之便,完成我百年大計?"
納蘭霜強撐冰劍起身,突然發現手中劍柄浮現詭異血紋。
冰凰劍靈發出痛苦尖嘯,劍身竟開始融化。
"太極冰凰體果然名不虛傳。“離天六隻複眼同時鎖定納蘭霜,”待本座采補完你這具身子,姹女大法便可直入渡劫境。"
魔雲壓城,血月如眸。
血色魔紋如蛛網般爬滿整座城池,
“娘親,糖葫蘆變成血葫蘆了!”街角傳來稚童哭喊。
賣糖葫蘆的老漢突然眼球爆裂,糖漿與腦漿混著魔紋滴落在青石板上。
那些奔逃的元嬰修士剛禦劍升空,足下飛劍突然熔成鐵水。
“彆碰地上的"某位紫袍修士的警示戛然而止,他的舌頭突然被魔紋拽出喉管,在半空扭成符咒形狀。
烏城城主府突然金光大作。“魔物豈敢!”身披玄甲的中年修士破空而至。
玄甲中年修士懸停於蕭家上空,俯瞰著下方那片被屍水腐蝕殆儘的廢墟,以及空氣中彌漫的令人作嘔的魔氣,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
他身為烏城城主,職責所在,維護一方安寧,蕭家內部爭鬥,隻要不波及無辜,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可如今,魔氣肆虐,明顯有魔修作祟,這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好膽!竟敢在我烏城興風作浪!”玄甲修士怒喝一聲,聲如洪鐘,震得周圍殘垣斷壁簌簌而落。
他手中出現一柄金色的長槍,槍尖吞吐著炙熱的火焰,仿佛一輪小太陽般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給我死!”玄甲修士怒吼一聲,手中鎮魔槍猛然刺向下方。
金色的槍芒撕裂空氣,帶著焚天煮海的威勢,直指離天所在的位置。
金槍裹挾著焚天金焰刺破魔雲,卻在離天眉心三寸處驟然停滯。
玄甲修士虎口崩裂,駭然發現槍身爬滿血色冰晶——那不是冰,是凝固的魔血!
"天陰血煞!你是"玄甲修士瞳孔驟縮。
"現在認出本座,晚了。"
離天輕笑間,脖頸處九瓣曼陀羅印記綻放妖光。
魔氣如活物般纏上金槍,順著槍杆瞬間侵入玄甲修士經脈。
"啊!!"
玄甲修士發出淒厲慘叫,七竅噴出黑色火焰。
他當機立斷震碎本命法寶,元神裹著金光遁出天靈蓋。
"想走?"離天六隻複眼同時轉動,虛空突然凝成血色琥珀。
元嬰撞在透明結界上,竟發出金石相擊之聲。
魔紋順著結界蔓延,眨眼間編織成牢籠。
"九幽煉魂,起。"
離天指尖輕叩,牢籠內頓時燃起紫黑魔火。
玄甲修士的元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慘叫聲刺破雲霄。
納蘭霜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身份居然是一個魔族。
離家大少爺?是魔族而且階位還不低!
而一邊的蕭青檀在屍魁被人磨滅後,她神智已經清醒了。
完全不敢置信,這些是自己所為。
她眼眸痛苦並興奮存在
離天輕蔑地掃了一眼癱坐在地的蕭青檀,仿佛在看一件待宰的羔羊。
他緩緩抬起手,魔氣如同黑色的觸手般,朝著蕭青檀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