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比尼少爺過獎了,滿足客人的要求是本店的宗旨,更是我本人的榮幸。”
索羅低頭鞠躬,露出機械般精準的笑容,布雷斯隨手拿起桌麵上遺留的紅圈戒指,在手中轉動。
“那我再問你一次,關於費希爾的消息,你還有所隱瞞嗎?”
“抱歉,請您諒解,本店服務客人,出售美味佳肴,並無出賣情報的業務。”
索羅神情自若,漠然的語氣毫無感情,近在咫尺的兩者相對而立,氣氛凝結。
兩分鐘後,布雷斯抬眼,“你的表情怎麼回事,看起來似乎欲言又止,有話直說”
“馬爾福小姐,擁有強盛的家族背景和強大的魔法基因,她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個完美的伴侶。”
“她背後的權勢和她個人的能力,會附帶無與倫比的助力。”
索羅的話回蕩在空蕩的房間內,布雷斯冷笑一聲,“不用你提醒,我知道,然後呢?”
“紮比尼少爺,其實她和您非常般配,不用費儘心機去算計她,或許更能使您得償所願。”
他將戒指隨意地往桌麵上一丟,“我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一個服務生評頭論足,輪到你教我為人處世嗎?”
“隻要我花費心思安排,必須要讓她知道,我並非慈善家,更不是戀愛腦。”
與此同時,戒指似是失控般轉動幾圈,掉落在木地板上。
“默默付出,不求回報那一套,我不屑,一絲一毫的付出,我都要索求相應的回報。”
“紮比尼少爺,你囑咐我換掉紅色的窗簾,改為白色,特意調製符合她口味的檸檬蜂蜜,提前在房間施加保溫咒”
索羅彎腰撿起戒指,重新戴在手上,“甚至往返兩次,親自嘗試上百道餐品,最後敲定的菜肴依然是遵循馬爾福小姐的喜好。”
“你總結的不錯,鋪設場景和道具,演戲應當做好萬全的準備,難道有問題?”
布雷斯直接無視眼前這位無禮的侍者,索羅停頓幾秒,臉色浮現輕微波動,輕聲開口。
“可是,你在獨自完成這些繁瑣雜事的時候,你的眼睛它在笑。”
“當時你的旁邊沒有觀眾,更沒有馬爾福小姐的存在,你或許未曾察覺到自己的表情變化,但是我都看在眼裡。”
“我的話說完了,紮比尼少爺,如果讓你感到不適的話,我向你道歉,我先退下了。”
索羅後退一步,頷首離開了房間。
“我的眼睛在笑嗎?”
布雷斯久久未動,不知道過去多久,他望向走廊內部,像是在喃喃自語。
十分鐘後,莉娜慢條斯理地收拾好,伴隨著拱形落地窗投射進來的最後一縷殘陽,穿過昏暗的長廊走向餐廳門口。
探出腦袋的瞬間,眼前出現某人黯然的背影,“布雷斯,你怎麼渾身散發出一股頹靡的氣息,餐費太貴,在心疼嗎?”
布雷斯回頭看了她一眼,故作一本正經,“是的,我正在後悔,沒同意你賣出海爾波家族的信息給《預言家日報》的提議。”
“所以我們今天的散場儀式呢?”
他的嘴角扯出弧度,“莉娜,你可以提前做下心理準備,如果我告訴你,剛剛和你交談的金發男孩費希爾,他的姓氏是海爾波。”
“他即是塞維爾唯一的親生弟弟。”
布雷斯微微低頭,仔細探尋著莉娜臉上的表情變化,她在訝然中忘記了呼吸。
“費希爾塞維爾,名字都如此相似。”
他隨手折斷路邊的樹枝,“沒錯,費希爾常年隱姓埋名獨自生活,話說回來,你的反應倒是比我預料中顯得冷靜許多。”
莉娜抬頭凝視他的眼睛,“所以你早就知道樓上一桌的客人是誰,這才是你策劃這一場挪威之行的真正目的。”
“對,千言萬語的爭辯總是顯得太蒼白,不如直接將真相袒露在眼前,真切又鮮明。”
他滿眼是藏不住的笑意,如同邀功般,“我聯係索羅,讓他邀請費希爾來店用餐,沒想到對方會直接答應,簡直是幸運女神的眷顧。”
布雷斯在手中撚碎樹葉,“無論費希爾是否知道他哥哥,塞維爾的詳細計劃,他待在德姆斯特朗的動機都引人懷疑。”
莉娜不願再深聊這個話題,話鋒一轉,“不得不說,布雷斯,你的辦法還真是,簡單粗暴,各種勁爆消息接踵而至,哐哐哐砸在我的腦袋上。”
“正巧符合我想要的效果,打造一場令你印象深刻的約會。”
他微微眯眼,臉上就差寫著“看透你”三個大字了。
“布雷斯先生的至理名言再度實踐,過程不重要,目的達到即可。”
“說句題外話,我注意到你看見費希爾的時候,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莉娜,原來你喜歡那種類型?”
“你的審美傾向是儒雅古典的歐式貴公子?”
布雷斯挑眉,露出標誌性的壞笑。
“啊?啊。”
莉娜微微愣住,嘴邊的辯解最後隻化為蒼白無力的感歎,“布雷斯,依我看,我們彆回霍格沃茨,直接去聖芒戈醫院。”
“你的眼神一定有問題,講話的時候注視對方,是基本的禮儀,而且費希爾真的很”
她嘰裡咕嚕的講完一堆話,聲音戛然而止,“等等,我記得你當時不在場,布雷斯,你故意詐我話呢?”
“哦?智商突然下線,莉娜沒想到,你果然對彆人圖謀不軌。”
布雷斯的手指在她麵前晃來晃去,嘴角還帶著得逞的笑意。
“懶得理你,你的馬桶刷呢,我們要回去了。”
“逃避話題呢?現在還著急要走,馬桶刷還沒拿呢,跑慢點!”
冷漠的莉娜決心不再理會他,任憑腳步聲在身後追趕。
傍晚的天幕,四周微微泛出暗黃色,抬頭眺望遠方,能看見橘紅色的雲絲若隱若現地飄動著,給霍格沃茨城堡更添幾分平靜祥和。
再次經曆旋風席卷般的門鑰匙移動過程,他們重新站在城堡正門口,沿著走廊踏入地下通道,殘陽餘暉透過窗戶灑落在衣袍上。
“同一天之內,連續看見兩次夕陽的感覺,真奇妙。”
莉娜仰著臉,感受光暈四散彌漫。
“布雷斯,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在和時間賽跑?”
他順著她的視線抬頭,“換個說法,我們是在玩弄時間,挑釁時間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