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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身穿白無垢的天璋院【50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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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數十年的時間呢。”、“來日方長,慢慢來吧。”……如此言語,當真像極了一對還沉浸在“幸福期”的新婚燕爾。

麵對青登的調侃,天璋院臉上的紅意更濃了幾分——咦?她是這麼容易臉紅的人嗎——青登後知後覺地這般想到。

像阿舞那樣動不動臉紅的人,終究隻是少數。

在他印象中,天璋院並不是那種容易害羞、容易臉紅的人。

可奇怪的是,他今天頻繁看見對方展露出麵紅耳熱的羞容。

這時,天璋院終於從呆滯中緩過神兒來,做出了反應,打斷了青登的思緒。

便見她稍稍低下頭,然後眼睛上挑,揚起視線,由下往上地、惡狠狠地瞪著青登,一臉鬨情緒的樣子。

頂著張紅臉,而且還以這樣的姿勢瞪過來……其他人怎麼想,青登不得而知,反正他不認為這樣的瞪視很可怕,反而還覺得有些可愛。

“這是自然!”

她壓抑慌張般朗聲道。

“‘過家家’自然是要扮得真實,才足夠有趣。”

“隻是因為你的這番話來得太突然了,所以讓我有些被嚇到了——僅、僅此而已。”

笨拙地辯解完後,她急匆匆地收回視線,並搪塞般端起麵前的筷子。

“來,快吃飯吧!我開動了!”

隻要青登樂意,他完全可以進一步捉弄天璋院,逮著她“窮追猛打”。

不過,他沒有這麼做。

他微微一笑,接著緊隨其後地輕聲說了句“我開動了”。

二人靜靜地端起碗筷,一起享用今日的午飯。

筷子輕觸碗碟的清脆聲響,支配了整間廳房。

跟其賣相一樣,這頓飯的味道確實不怎麼樣。

黏糊糊的米飯、油膩膩的油豆腐、欠缺味道的燉菜……雖不至於難以下咽,但屬於在餐館裡吃過一次後,就會把這家餐館永遠拉黑的程度。

不過,青登卻吃得津津有味的。

這頓飯的品質自然是遠不及他平日裡的餐食。

早在成為“側眾兼禦台様用人”的時候,青登的日常飲食水平就已達到當世頂尖的程度。

牛肉、羊肉等尋常人家根本吃不上的頂級食材,都是青登餐桌上的“常客”。

按理來說,他不應該會覺得當下的這頓飯會很好吃才對。

青登略作思忖,很快就想出答案。

自己上一次安逸地吃一頓飯,是在什麼時候來著?

饒是有天賦“過目不忘”加持,他也毫無印象。

在其印象中,近幾月來,他一直是處在爭分奪秒、沒日沒夜的緊張狀態之中。

一場戰事結束了,就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場戰事……跨越了大半個日本,從長州轉戰到關東。

即使是驅逐了法奇聯軍與“一橋派”,令戰事暫告段落了,他也依然不得閒。

先是為“水戶征伐”做準備,接著便是正式出征,消滅水戶,蕩清關東。

就連刻下的閒暇時光,也是在“戰前動員”與“戰爭開啟”之間的“過渡段”中硬擠出來的。

忙碌至極的生活狀態、動蕩不安的天下局勢……久而久之,青登的心神已然麻木。

而現在,他暫時離開宏偉的江戶城,來到一座隨處可見的普通民房。

身處樸素的廳房。

吃著家常菜。

身旁是暫時扮演其妻子的天璋院殿下。

以上種種,無不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寧感。

一念至此,其麵部線條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唇角微微上翹,淡淡的笑意隨之浮現而出。

這種感覺真好……

原本緊繃著的全身神經,逐漸鬆緩下來。

這種充實的、帶點暖意的感觸,逐漸泌入青登的心胸

此時此刻,青登隻想讓時間放慢下來。

再慢一點……慢一點……

讓這份安寧長久地持續下去……

……

……

天璋院給青登裝的飯,實在太多了。

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終於將餐案上的所有食物全部消滅乾淨,連一點兒殘渣都不剩。

吃完飯後,天璋院勤快地收拾殘局。

她捧起空碗空碟,運去廚房。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青登有意上前幫忙。

而且,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天璋院忙前忙後,而自己卻無動於衷。

事實上,早在天璋院悶頭做飯的時候,他就想過去幫忙了。

隻不過,因為天璋院的“親手把勺”的意念非常強烈,他怕自己的好心會傷到其自尊心,所以才一直乖乖地待在廳房裡,沒踏入廚房半步。

此時此刻,當他站起身,想幫天璋院收拾碗筷時,卻遭到對方的嚴辭拒絕。

“隻不過是搬幾個碗筷,用不著幫忙啦。”

她這般說道,態度堅決。

無奈之下,青登隻能坐定在原地,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注視天璋院的身影。

雖不清楚這是她無意為之,還是有專人指點,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刻下的扮相確實很有“普通的武家人妻”的風範。

尤其是“沒穿襪子”這一點,充滿生活感。

江戶時代的需要乾活的人妻——武家也好,平民也罷——都是不會穿襪子的。

青登平日裡沒什麼機會看天璋院的裸足——因為她總穿著襪子。

天璋院的腳背很飽滿,腳踝處的骨節清晰分明,足弓偏高,肌膚白皙且紅潤,簡直是一對世所罕見的精致藝術品。

她的這對裸足快速踩踏在潔淨的木製走廊上,發出“噠噠”、“噠噠”的誘人聲響。

興許是經常練武的緣故,天璋院的動作很伶俐。

僅片刻的工夫,她就將兩張餐案收拾乾淨。

她似乎並不打算洗碗。

在將所有碗筷都堆到廚房後,她便施施然地回到青登麵前。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展顏一笑:

“相公,今日的天氣很不錯,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青登輕輕頷首,以示讚同。

……

……

青登的外出準備非常簡單。

僅僅隻是佩好二刀,戴好鬥笠,穿上草履——如此,就完事了。

相較而言,天璋院的準備時間要長得多。

青登站在土間,安靜等待。

約莫五分鐘後,摻有歉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抱歉,讓你久等了。這件衣服有些不合身……”

“沒事,並沒有過去太久。”

青登說著循聲望去。

但見天璋院在原有的衣裳的基礎上,多披一件厚實的深青色羽織,脖頸上裹著圍巾,手中拿著縫有蟲垂的鬥笠,雙腳穿上白色的厚襪。

【注·蟲垂:鬥笠邊緣縫製的垂絹,一般為透明的薄紗。武家女子外出時,常戴這樣的鬥笠】

就跟佐那子喜歡藍色,總司喜歡紫色,木下舞喜歡紅色,艾洛蒂喜歡黃色一樣,天璋院同樣有著她偏好的顏色——她非常喜歡青色。

不論是在公眾場合,還是在私底下,她的著裝總是以青衣為主。

天璋院說她的衣裳不太合身。

青登飛快地打量一圈兒後,發現事實的確如此。

她的肩膀、腰身等各個部位都很合身。

可唯獨有一處地方,因優越的發育而顯得有些緊窄。

雖是穿戴整齊了,但衣襟處卻鼓鼓囊囊。

包裹住其肚腹的米白色腰帶,十分吃力地撐起兩團重物。

在朝青登走來時,她仍在調整衣襟的位置。

青登對此倒是見怪不怪了——因為佐那子也常有這樣的煩惱。

“相公,我們走吧。”

她說著走下土間,趿緊一對二齒的青紐木屐。

青登點了點頭,轉身推開門扉。

二人一前一後地邁步出門。

今天的天氣確實很不錯。

久違的冬日暖陽高掛在空中,灑下陣陣暖意。

哢嗒、哢嗒、哢嗒——伴隨著三道清脆的木屐敲擊地麵的聲音,天璋院緊走兩步,追上青登,來到他的左身側,與他並肩同行。

彼此的距離之近,幾近相貼在一起。

青登能夠感受到她的體溫與氣息。

隻消側過腦袋,他就能夠看清對方臉蛋上的每一處細節,甚至可以細數每一根睫毛。

在暖陽的照耀下,天璋院的肌膚反射出柔和的光輝,真正意義上的“白得透明”。

青登總是遺忘天璋院的具體年紀。

這倒不是因為他不關心對方。

究其緣故,都怪天璋院的“凍齡”。

“時間之神”似乎對她格外眷顧,其身上的時間流速遠遠慢過其他人。

明明她比青登大得多,可實際看上去似乎隻比他大一、兩歲。

正因如此,才總讓青登的感官出現錯亂,時常記混天璋院的具體年紀。

不過,他始終記得天璋院比他大6歲——按照現代的算法,當他還是上六年級的小學生時,天璋院已是女子大學生。

他今年23歲。

也就是說,天璋院今年已有29歲,快滿30了。

這樣的年紀,絕對算是老阿姨了……不,更在老阿姨之上,是介於“老阿姨”與“老奶奶”之間的存在。

在普遍早婚早育的江戶時代,三十歲出頭就做奶奶的事例,並不稀罕。

不過,時間並未在其身上留下滄桑,反而送予了嶄新的“財富”。

隨著年紀增長,她的眉宇間、舉止間逐漸多出一種成熟的韻味。

這種韻味很難形容……有彆於佐那子的清高、總司的活力與木下舞的溫婉,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魅力。

等青登回過神時,赫然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被天璋院吸引,許久沒有移開。

天璋院慢半拍地注意到他的目光,疑惑地問道:

“相公,怎麼了?”

青登一邊收回視線,一邊半打趣地說道:

“沒什麼,隻是突然心生感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樣子一直沒變,還是那麼美麗。”

天璋院聽罷,啞然失笑:

“‘這麼多年過去’……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們有著數十年的交情一樣。”

她頓了一頓,然後把話接了下去:

“在我看來,你的模樣也沒有變哦。”

青登一怔:

“嗯?不可能吧?跟以前相比,我的模樣肯定成熟許多。若是吹捧我的話,你這說辭太過牽強了哦。”

“我才沒有吹捧你,我說的是實話,在我眼裡,你的模樣確實沒有變過。”

說到這兒,她轉過臉來,半眯著雙目,唇角掛笑,直勾勾地盯著青登:

“始終英武不凡,令我目眩神迷。”

從未設想過的回答,令青登神情一滯。

因不知作何反應,為掩飾尷尬,他隻好注視前方的道路。

說來滑稽,在同一時間,天璋院也被她的這句話給弄害臊了。

她微紅著俏臉,跟青登一起目視前方。

看著前方的筆直大道,青登生硬地轉換話題:

“於一,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天璋院會意地接過話茬,莞爾一笑:

“沒什麼特彆想去的地方,就隨便逛逛吧。”

……

……

她的這句“隨便逛逛”,並非無的放矢。

他們倆並無具體的目的地,就這麼筆直前行,走到哪兒算哪兒。

在青登的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跟天璋院獨自外出。

可惜的是,接連兩場戰爭的摧殘,令江戶的民生環境遭受極嚴重的打擊。

不論走到哪兒,都隻能瞧見破敗、冷清的景象。

許多地方甚至連行人都沒有,安靜得瘮人。

連江戶橋、兩國廣小路等鬨區,都寂寥得厲害。

法奇聯軍來襲在先,“一橋派”造反在後……江戶的士民們都怕了這連綿的戰事。

哪怕是家底厚實的豪門大戶,也承受不了“頻繁躲避兵災”的苦痛。

因此,儘管“第二次江戶籠城戰”已經結束,但外逃的士民們並未馬上歸來。

他們都想等局勢徹底穩定下來後再返回江戶。

此乃人之常情,怪罪不得。

雖說時下的江戶衰敗得厲害,但青登和天璋院都逛得很開心。

尤其是天璋院,不論走到哪兒,她都是一副兩眼放光的模樣,時不時地拉拽青登的衣袖,指指這兒,點點那兒。

“相公,快看!是鬆樹!我們去賞鬆吧!”

“就一棵鬆樹……這要怎麼賞?”

“哼哼哼,相公,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隻要心中有鬆樹,哪兒都是茂密的鬆林!”

……

“相公,快看!那牆頭上有小貓!喵~~喵~~喵~~”

“那隻貓現在肯定在想:媽的,蠢貨,這女人的貓語真差勁,她為什麼要對我說‘一邊吃青瓜,一邊舔蜂蜜,會有烤肉的味道’”

“彆說這種煞風景的話!”

……

“相公,你餓了嗎?”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買烤魷魚。”

“我、我還什麼話都沒說呢!”

“你那直勾勾地注視烤魷魚攤的眼神,已經出賣你的內心想法了。”

“唔唔……!”

……

類似於此的毫無營養的對話,比比皆是。

不過,青登並不討厭這種平凡無趣的交往。

倒不如說,他樂享其中。

事實上,連他本人都沒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然迷失在這一聲接一聲的“相公”之中。

人類果然是一種很能適應環境的生物。

天璋院喊他“相公”時,他已不會感到不適。

甚至……他都快忘記他與對方是在玩“過家家”……

……

……

越是沉迷於某項事物,越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青登感覺他與天璋院一起外出,是上一秒鐘的事情。

可到了這一秒鐘,天就擦黑了。

看著漸黑的蒼穹,青登問道:

“於一,如何?要回去嗎?”

天璋院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

“相公,我突然有一個很想去的地方,就離這兒不遠,可以陪我去嗎?”

青登同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當然可以。你想去哪兒?”

天璋院意味深長地一笑:

“跟我來吧。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說著轉了個方向,三步並作兩步。

青登緊隨其後。

她沒有說謊,目的地確實不遠。

不消片刻,她停下腳步——前方是一座簡樸的小神社。

青登掃視一圈,發現神社門口有狐狸的石像——稻荷神社的典型特征。

“於一,這兒是?”

天璋院的臉上浮現古怪的表情。

“快跟我來!”

說罷,她不由分說地猛拽青登的衣袖,一前一後地快步走入神社。

在進入神社後,青登敏銳地發現到:這座神社似乎無人。

很快,他們闖入寂靜的神堂。

天璋院將青登推入神堂旁的一座小房間——該房間與神堂相連。

“相公,你在這兒等一會兒!等我叫你時,你再出來!”

“於一,這究竟是……”

“我等會兒再跟你解釋!記住了,等我叫你時,你再出來!”

說罷,天璋院用力地合上房門。

令人應接不暇的情節發展,令青登一頭霧水。

雖感困惑,但他忠實地遵守天璋院的要求,乖乖地待在房間。

天璋院沒有讓他久等。

20分鐘後,他聽見天璋院的聲音:

“相公,你可以出來了。”

青登聞言,急不可待地推開門扉,離開房間,進入神堂。

然後……呈現在其眼前的光景,令他愣在原地。

隻見神堂的正中央,天璋院身穿聖潔的白無垢,笑眯眯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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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久違的輕鬆劇情,寫起來真痛快啊!從發動“長州征伐”起,豹豹子寫了將近三個月的戰鬥,腦子都快寫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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