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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京都有異!火燒京都!【51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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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毫無情感起伏的冷漠聲音,土方歲三微微側過腦袋,以眼角瞥向一旁的行刑人員們

霎時,他們感到皮膚刺痛,仿佛朝他們射來的並非視線,而是一把把刀子,如墜冰窟,不受控製地連打數個冷顫,

忙不迭地應和一聲後,他們逃也似的奔出監牢。

不一會兒,他們回到土方歲三等人的眼前,手裡多出兩根五寸釘與兩根百目蠟燭。

“動手。”

說著,土方歲三解下腰間的和泉守兼定,大馬金刀地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木桶上,兩手交疊在刀柄柄底處,就這麼將刀拄在身前,冷眼看著麵無人色、渾身顫抖的俞屋喜右衛門。

行刑人員們互看一眼,接著不約而同地咬了咬牙關。

明明並未事先商量,但他們卻展開了極有默契的行動。

他們撲向俞屋喜右衛門,放下其腿上的兩塊巨石、解開其腿部的束縛。

未等俞屋喜右衛門喘過氣,新的噩夢就來了。

行刑人員們分工合作——

一人控住他腦袋,防止他咬舌自儘。

一人抱緊他的身體,免得他亂動。

一人抓著他的雙腿,好方便往其腳上紮釘。

另一人手拿錘子和五寸釘。

當腳背的肌膚感受到釘子的冰涼、銳利的觸感後,俞屋喜右衛門終於是無法再強裝泰然。

儘管其表情被強烈的驚懼之色所支配,但他仍舊閉緊雙唇,一副“縱使滿心畏懼,我也不會屈服”的模樣。

當然,他的這份“堅強”,在2秒之後就煙消雲散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負責敲釘的那位行刑人員,用力揮下手中的鐵錘。

無與倫比的劇痛,使俞屋喜右衛門的神經瞬間承受巨大的壓力。

那淒厲的慘叫,仿佛要將聲帶扯斷。

如此悲慘的叫聲,饒是見慣恐怖場麵的行刑人員們,以及意誌頑強的芹澤鴨,在聽了後也都不禁變了臉色。

唯有土方歲三依然如故,臉上無悲無喜,沒有半點異色,連眉頭都不動一下。

“動作快,我趕時間呢。若是慢慢吞吞的,可彆怪我懲罰你們。”

俞屋喜右衛門的慘叫固然可怕。

可對新選組的廣大隊士而言,發怒後的“鬼之副長”更加可怕!

在土方歲三的敦促下,行刑人員們不敢怠慢。

不消片刻,俞屋喜右衛門的兩隻腳都被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而這,還隻是剛剛開始。

行刑人員們在房梁上掛起粗繩,將他倒吊起來。

他腳上的兩隻大鐵釘,因身體的倒掛而變為釘尖朝天——行刑人員們在釘尖上分彆立起一根百目蠟燭並點燃。

轉眼間,滾燙的蠟油像黏稠的熱鉛一樣從俞屋喜右衛門的腳心流下去,滴滴答答地黏在他的小腿上。

身體倒懸的眩暈感、雙腳被刺穿的劇痛、蠟油滴落的熱度與黏稠質感……上述種種,隨便單拎出一項,都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同時承受這些痛楚……真如墜入地獄之中!

怕是窮儘人類的一切語言,也無法準確形容其對人的摧殘!

在石抱之刑中尚且能夠保持骨氣的俞屋喜右衛門,此時再也無法保持安之若素的豪邁氣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絕於耳的慘叫。

扭曲變形的表情。

真可謂是見著膽顫、聞者戰栗!

沒過多久,那源源淌下的蠟油逐漸凝結、裹滿小腿,如陷泥潭,腿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被堵住了,叫人難受無比,又多一層痛楚。

反觀那兩根百目蠟燭,才剛消下去一點。

土方歲三不鹹不淡地開口: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那滿滿一倉庫的武器是怎麼回事?你們在謀劃什麼?”

“……我、我……身為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絕不會……因疼痛……而……向……敵人……屈服……”

土方歲三聽罷,仿佛是被逗樂了,啞然失笑。

“好!有種!”

“既然如此,那就再讓我開開眼界吧。”

“我倒還真想見識一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可彆讓我失望哦,我們的百目蠟燭多得是。”

說到這,他扭頭看向一旁的行刑人員們。

“若是蠟油凝固得太多、太厚了,記得將其剝落下來。要不然,可就沒法讓他時時感受到蠟油灼膚的滾燙了。”

“是!”

慘叫仍在繼續。

拷問仍在進行。

……

……

京都,祇園——

兩名風塵仆仆的浪人,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手中的低沿鬥笠,繼續前行。

冷不丁的,一位衣衫襤褸、垢麵蓬頭的乞丐自斜刺裡躥出,攔住他們的去路。

“兩位大爺!求你們行行好!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求你們賞點錢吧!沒錢的話,給口吃的也成!求你們了!功德無量!功德無量!”

出於頭戴低沿鬥笠的緣故,雖然看不見這兩位浪人的麵部神情,但是從其動作、說話內容來看,他們非常不悅。

“臭乞丐,滾開!彆靠近我們!”

“我們沒錢,即使有錢也不會給你,向彆人討去!”

說著,他們毫不猶豫地繞開乞丐,揚長而去。

乞丐重重地歎了口氣,耷拉著腦袋,一臉失落地退回街邊,蜷縮在角落裡。

乍一看去,這似乎隻是大街上很常見的“乞丐討錢不成”,根本沒人會去專門關注這種事情。

然而,假使定睛瞧去,將能發現——這名乞丐在縮回街角後,一邊扯低頭上的破破爛爛的宗十郎頭巾,隱藏自己的眼神,一邊悄悄地斜過眼珠,眨也不眨地緊盯著那兩位浪人的漸行漸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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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宗十郎頭巾:江戶時代的一種男用頭巾,由澤村宗十郎設計而得名】

其神態全然不見方才的寒酸、齷齪,隻剩下思索、斟酌,口中呢喃:

“長州的口音……”

誰會去主動關注街邊的一個不起眼的肮臟乞丐呢?

無人注意到這名乞丐悄悄地往後退去,眨眼間就隱入無人的深邃小巷……

……

……

京都,三條大道,井筒屋——

“老板!哪一位是老板?”

兩名年紀尚輕的武士撩開門簾,大搖大擺地走入店內。

“欸!來了!”

一位須發半白的中年人麻利地從裡間奔出,跪迎客人。

“老板,我們今晚要開酒席!有房間嗎?”

聞聽是門大生意,老板頓時喜笑顏開,愈發熱情:

“當然有房間!請問要準備多少人的份量呢?”

“大概30人左右吧。喏,這是定錢。”

“好嘞!大爺,請您放心,我們一定將酒宴準備得妥妥當當!”

在吩咐完後,兩位武士不多做停留,留下一句“老板,交給你們了”之後,就直接大步離開。

“喂,大夥兒,來大生意了!要忙活起來了!”

老板卷起袖子,火急火燎地奔向後廚。

一位躲在樓梯處、寄宿於這間旅館中的浪人,一邊獨酌,一邊將方才老板和那兩位武士的對話給全部聽了去。

趁著周圍無人,他偷偷溜上大街,消失在人海之中……

……

……

京都,三條大道,池田屋——

“退之助!退之助!你在哪兒?”

“我在這兒。”

“嗚哇!你是……退之助?”

“是的,我是退之助。”

“哦、對!差點又忘了……退之助,抱歉啊。”

未等老板說完,“退之助”就搶先一步說道:

“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長得太不起眼了。”

“退之助,你上哪兒去了?我剛剛一直在招你呢。”

“我一直在這兒掃地。”

“咦?你原來在掃地嗎?哎,算了,這種事情不重要。退之助,你快將這些米都扛進後廚。”

“好,沒問題。”

說罷,“退之助”俯下身,一肩一個扛起沉重的米袋。

老板見狀,嘖嘖稱奇:

“退之助,看你長得瘦瘦小小的,沒想到力氣這麼大!能夠聘你為本店的手代,真是太幸運了!”

“您謬讚了。”

“退之助”謙虛了幾句後,快手快腳地將這一袋袋大米搬進後廚。

看著辛勤勞動的“退之助”,老板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去忙彆的事了。

當“退之助”搬完最後一袋大米——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冷不丁的,店外頭忽地傳來貓叫聲。

一短三長一短。

若是讓一般人聽了,大概隻會覺得是野貓在瞎叫喚吧。

然而,當“退之助”聽了這聲音後,他微微一愣,接著扭頭環視四周。

確認周圍無人後,他輕手輕腳地走向旅館的後門方向。

俄而,他來到旅館後方的隱蔽之處,腦袋湊向某扇障子。

【注·障子:日式房屋中設於門扉、窗戶或走廊內側的一種擋板,木製框架敷以透光度較高的紙張,用於房屋采光。又稱”明障子。】

這扇障子的外頭,是一條人跡罕至的露路口。

【注·露路口:兩排房子之間沒有房簷遮擋的小路。】

抬眼看去,障子外正站著一位肩挑扁擔、扁擔兩端分彆掛著紙糊的大箱子,箱子裡裝滿蚊帳的蚊帳商人。

一旦入夏,反複叫喚“蚊帳~~蚊帳~~”的蚊帳商人就會隨處可見。

眼見“退之助”來了,這位蚊帳商人在經過詭異的停頓後,趕忙靠過身去,兩人隔著障子展開對話。

“副隊長,有情況。”

前些日子,東城新太郎抵京的那一天,青登在接風宴上對他說:為了時刻監視池田屋,他已派出麾下一員擅於隱藏自身的得力乾將。

他口中的這位得力乾將,正是九番隊副隊長——山崎烝。

若論“隱藏自身”,哪怕是找遍整個新選組,也找不出第二個能能與山崎烝相媲美的人物,他實乃最棒的臥底人選。

在收到青登的“監視池田屋”的任務後,山崎烝就化名為“退之助”,前去應聘池田屋的手代,憑著過人的體能,以及任勞任怨的勤懇態度,順利入職,潛伏至今。

至於這位蚊帳商人,乃九番隊的隊士,也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忍者,平日裡常常偽裝成蚊帳商人、賣酒人等行腳商,專門負責觀察街上的動靜,以及充當傳遞消息的聯絡人。

山崎烝一邊細心留意周圍的動靜,謹防隔牆有耳,一邊直截了當地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蚊帳商人咽了口唾沫,娓娓道來:

“副隊長,從祇園到三條大道,出現大規模的異動。”

“或是有形跡可疑的浪人出現在大街上。”

“或是有不明身份的武士前往旅館、居酒屋或料亭預訂規模不一、時間不等的酒席。”

“截至目前為止,有武士前來預訂酒席的店鋪,分彆為三條大橋的井筒屋、祇園的嵨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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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烝認真聽完後,作沉思狀

“……麻煩了啊,尊攘誌士們有大動作了。”

“很明顯,他們這些莫名其妙的行動,都是故意為之。”

“特地做出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舉動,以此來迷惑我們,混淆我們的視聽,好為他們真正的行動作掩護。”

蚊帳商人輕蹙眉頭:

“副隊長,我們現在如何行動?”

山崎烝淡淡地回答道:

“我們隻負責收集情報,並不負責分析情報,更不負責做決策。這些都是其他人的工作。”

“將我的命令傳下去:所有人堅守崗位,繼續觀察、監視,彆做多餘的事情,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如實上報便是。”

“還有,從現在開始,我們與大津的情報傳遞不能停。”

“每獲悉一則新情報,不管其內容如何,火速將其傳回大津。”

蚊帳商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是!我明白了!”

……

……

京都,壬生鄉,新選組屯所,監牢——

隨著時間的流逝,慘叫逐漸變為呻吟。

體力的漸衰、聲帶的不堪重負,使俞屋喜右衛門再也無力喊叫,隻能發出“嗬”、“嗬”的毫無意義的呻吟。

距離他受此酷刑,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不得不說,他的意誌確實堅定,毅力相當頑強。

即使同時承受疼痛、滾燙、眩暈等多種苦楚,他依然沒有招出哪怕半個字。

芹澤鴨本就是一個急性子。

眼見對方如此嘴硬,他早已是滿麵焦躁。

若非土方歲三在此,他恐會再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

也幸虧是土方歲三在此。

土方歲三俱備抗衡芹澤鴨的武力,以及使他暫且領命的權威。

換做是彆人,不一定能讓芹澤鴨這麼聽話。

除去芹澤鴨之外,行刑人員們現在也一個個扒耳撓腮,心急如焚。

唯有土方歲三依舊淡定,大馬金刀地坐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猜不出他現在的所思所想。

這個時候,某位行刑人員對土方歲三說道:

“副長,他腳上的蠟燭快要燃儘了!”

土方歲三眼皮也不抬地說道:

“這種事情還需要向我彙報嗎?既然蠟燭燃儘了,那還不給他換上新的?”

“是!”

行刑人員們應和一聲後,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他拿著2根嶄新的百目蠟燭回來。

望著這2根蠟燭,俞屋喜右衛門就跟回光返照似的。

原本毫無神采的雙眼,猛地瞪圓,眼中充滿驚懼之色。

相比起痛痛快快的死亡,生不如死實乃人世間最痛苦的煎熬。

他腦海裡的最後一道“防線”,隨著這2根新蠟燭的出現,終於是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全都說……彆再……折磨我了……”

此言一出,監牢裡的氣氛頓時一變。

土方歲三騰地站起身來,道:

“放他下來。”

行刑人員們忙不迭地地將俞屋喜右衛門從房梁上放下來。

土方歲三本想嘲諷對方幾句——咦?你不是說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你不是說你不會向敵人屈服嗎?怎麼這麼快就縮卵了?

然而,事態緊迫,土方歲三可不會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嘴癮,而耽誤了大事。

他使了個眼色,命令行刑人員們都離開,然後對俞屋喜右衛門問道:

“你的真名是什麼?你可是尊攘誌士?”

俞屋喜右衛門的“脊梁骨”被徹底打斷了。

麵對土方歲三的質問,他未作躊躇、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我叫……古高俊太郎……我是……尊攘誌士……”

土方歲三追問道:

“那滿滿一倉庫的武器是怎麼回事?你們在謀劃什麼?”

俞屋喜右衛門……或者說古高俊太郎在猶豫了一會兒後,放棄了掙紮:

“我們……準備在……7月17日……的晚上……趁著京都百姓們……都去觀賞山鉾……的時候……火燒京都……趁著混亂……剪除會津侯……以及薩摩的西鄉吉之助……然後……請天皇……移駕長州藩……”

話音落下後,牢房內寂靜得可怕……

土方歲三也好,芹澤鴨也罷,現在都震驚得無言以對。

約莫10秒鐘後,芹澤鴨打破沉默:

“7月17日……這不就是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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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俞屋喜右衛門所經營的店鋪應該是煤炭店,而非古道具店,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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