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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京阪無雙·大阪的麒麟兒,風見一馬!【45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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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登,快看!那兒就是著名的"堂島米市"!」

「天下各地的米價,皆以堂島米市的米價為基準!」

「在一定程度上,堂島米市的穩定與否,決定了全天下的安危!」

「沿著這條街道繼續往前走,就能抵達大名鼎鼎的"新町"!」

「用力抽動鼻子的話,仿佛都能聞見誘人的脂粉香了。」

「啊,青登,你放心,我是絕對不讓你去新町的!」

「若是讓我發現你去了新町或是彆的遊廓,我會於第一時間告知千葉小姐和小司,並且向奶奶告狀!」

「那座宏偉的、直插青天的巨大城堡,就是大阪城!」

「遺憾的是,這座大阪城是江戶幕府在消滅豐臣家後重新建造出來的。」

「原有的"豐臣家大阪城",早已在"大阪夏之陣"中化為灰燼了。」

「據說"豐臣家大阪城"要遠比這座"德川家大阪城"宏偉,真想親眼見識一下呢!」

「青登,你知道嗎?據說"日本第一兵"真田幸村是茶茶的情人!豐臣秀賴的親爹就是真田幸村!

「豐臣家行將覆滅的時候,真田幸村緊抱著茶茶,說"我信繁……會侍奉您到最後",真是一段淒美的故事啊。」

「可是我又聽說豐臣秀賴的親爹並非真田幸村,而是毛利勝永!」

「總感覺"大阪七將星"全都與茶茶有一腿……豐臣秀賴的親爹究竟是誰呢?」

……

在告彆了那個異鄉人之後,青登和木下舞就繼續按照原定計劃,接著遊覽大阪的巷陌。

在出發之前,木下舞拍著胸脯對青登說「選我來做導遊的話,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事實證明,她還真不是在胡謅。

因為是在大阪長大,所以她對這座城町有著很深的了解。

大阪的各處要地,以及與大阪相關的各種野史傳聞,她信手拈來。

就好比說現在——她正興致勃勃地向青登講述茶茶的風流韻事。

茶茶,即豐臣家的末代主母。

相傳她為了鞏固自身的地位,給豐臣秀吉戴了碩大的綠帽,好讓自己順利懷孕,因此豐臣家二代目主君豐臣秀賴並非豐臣秀吉的種。

至於豐臣秀賴的「野爹」是誰,有著許多種版本,從「大阪三野爹」到「大阪七野爹」,令人忍俊不禁。

大阪曾是豐臣家的主城,故而流傳著非常多的與豐臣家有關的。

什麼「豐臣家的血脈並未斷絕」,什麼「豐臣家的後人欲圖推翻江戶幕府,重塑豐臣家的榮耀」……千奇百怪的野史傳聞,使青登不得不感慨一聲:人民群眾的想象力果然是豐富的!

木下舞似乎格外喜歡豐臣家的野史。

在起了個頭後,她就雙目泛光地講個不停,特彆起勁。

雖然木下舞所說的這些野史傳聞,一個比一個扯淡,跟「努爾哈赤靠賣溝子來攢取軍費」有得一拚,但青登依然津津有味地聽著。

一來他樂於看見木下舞露出這種高興的表情。

二來這些野史還挺帶勁兒的!特彆是「大阪七野爹」的軼聞,青登都聽入迷了——沒辦法,人類對於這種故事,一直是情有獨鐘的。

三來,他想要更多地了解這座城町。

近日以來,他可不是每天都隻顧著吃喝玩樂、享受有錢人的快樂。

雖然在木下琳的大筆一揮

下,葫蘆屋與秦津藩結為了緊密的攻守同盟,但具體的合作細節——比如「於幾月幾日,交付多少糧食」——仍需做進一步的探討。

於是乎,青登近日來的主要工作,就是與木下琳見麵、開會、協商。

這幾天究竟召開、參加了多少場會議?老實說,青登已經數不過來了。

事實上,直至今天下午,這份漫長、繁瑣的工作,才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今天才堪堪完成大阪方麵的工作,明天就要馬不停蹄地趕回京都……青登的日程表可以說是排列得滿滿當當。

「休假」什麼的,簡直就是奢想。

因為忙得腳不沾地,所以來到大阪那麼多天,他都能好好地遊覽這座同樣有著悠久曆史的古老城町。

既然葫蘆屋已是秦津藩的盟友,那麼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他多半會經常光顧此地。

總而言之,多多了解大阪,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平心而論,青登還蠻喜歡大阪的。

用簡單易懂的話語來說……大阪有著很濃的煙火氣。

即使隻是行走在夜晚的街巷上,青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大阪與江戶、京都有著非常顯著的不同。

說來也巧,「三都」分彆代表著三種不同的文化。

江戶代表的是士族武家文化。

京都代表的是貴族公家文化。

大阪代表的是市民商家文化。

其他地方始終保持著「士農工商」的社會等級秩序。

唯有大阪是個例外——它是「商士農工」。

在大阪,商人們擁有著無比倫比的崇高地位,町民們皆以做商人為榮。

在明麵上,大阪乃天領,即幕府的直轄地。

可實際上,大阪是由商人們組織的「大阪三鄉」來負責統治的,有著非常強的市民自治的傳統,更像是一座自治領。

市民自治的特性,使得大阪擁有其他城町所不能比擬的「自由」,政治環境非常寬鬆。

因為經濟活動發達,所以逐漸誕生了資本主義萌芽。

擁有資金、原料的巨商們雇傭具有自由身份的町民,為市場的需要進行生產。

大阪町內早早就出現了大量的、具備近代工廠特征的作坊。

經濟的繁榮,外加上寬鬆的政治環境,造就了市民文化蓬勃發。

燈火通亮,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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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阡陌,百藝盛行。

勾欄瓦舍,簪花遊賞。

或許正因這份繁榮,大阪人的待人處世的方式,才會那麼地豪放、特彆。

青登很喜歡這種煙火氣。

對他而言,如若要找尋一處養老地的話,大阪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正當青登一邊認真聆聽木下舞的「大阪野史講座」,一邊漫不經心地觀賞周圍的街景的這個時候——

「嗬……!嗬……!嗬……!嗬……!嗬……!」

在「風的感知者4」的加持下,聽力過人的青登陡然聽見粗重的喘息聲。

青登循聲望去——就在不遠處,一位剃著錚亮的光頭、身披破舊袈裟的老僧人,正以雙手扶住土牆,不間斷地發出急促的、仿佛摻著沙子的喘息聲。

這個時候,木下舞也發現了這位老僧人。

她也顧不得她的「大阪野史講座」了,忙不迭地對青登說道:

「青登,快看!那位老僧人似乎有些古怪!」

青登點了點頭。

「嗯,走吧!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

他的這句話,顯然是多餘的。

因為他

說猶未了,木下舞就已大步流星地奔向老僧。

雖然已經因加入新選組而暫時「歇業」了,但那個嫉惡如仇的「貓小僧」,始終是木下舞的不可分割的「半身」。

眼見有人需要幫助,她豈會坐視不理?

她如風般移身至老僧的身邊,一邊攙扶對方的肩膀,一邊熱切地問道:

「足下,請問你怎麼了?需要幫助嗎?」

青登慢半拍地趕到,與木下舞一起攙扶這位老僧。

「嗯?」

在看清這位老僧的麵容後,青登挑了下眉,麵露詫異之色。

他認識此人。

正是在來到大阪的第一天時,偶然遇見的那位「大鹽黨的殘黨」。

青登記得他的名字是「燈五郎」。

他的故事,青登仍清楚地記得。

26年前,他以農民之身參與了「大鹽平八郎起義」。

戰爭甫啟,農民軍就因缺乏組織度而一觸即潰,以致軍心儘失,無力為天。

對於當初的潰逃之舉,他深感慚愧。

為了贖罪,他剃度出家,每日行走在大阪的街頭上,誦經超度在「大鹽平八郎起義」中英勇犧牲的義士們。

因為這則故事很令人動容,所以青登牢牢記住了這位老僧。

「嗬……!嗬……!咳咳咳!咳咳!嗬……!嗬……!」

粗重的喘息,間雜著嘶啞的咳嗽。

他這「嗬、嗬、嗬」的喘息聲,仿佛喉間卡著厚篤篤的痰液,咳又咳不出,咽又咽不下。

在扶住這位老僧……也就是燈五郎的雙肩後,青登驚訝於其身軀的枯瘦。

因為他穿著寬大的袈裟,所以表麵上看不大出來。

實際上手一摸後,才發現他的兩隻肩膀沒有半點肉,隻摸得著硬邦邦的骨頭,很是硌手。

這個時候,木下舞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碗清水,遞給燈五郎。

「來,快喝吧。喝點水的話,應該會好受一些。」

燈五郎顧不得說話,在急切地接過木下舞遞來的這碗水後,便「咕咚咕咚」地牛飲起來。

僅眨眼的工夫,他就喝了個碗底朝天。

「謝、謝謝你們……幫大忙了……」

燈五郎放下碗,擦了把嘴,「呼」地長出一口氣。

喘息停止了,咳嗽也沒有了,麵色也變得好看不少。

「咦?你是……」

冷不丁的,他一臉驚訝地看著青登。

「你認識我嗎?」

青登在不著聲色地反問的同時,默默壓低頭上的低沿鬥笠。

「當然認得!」

燈五郎咧了咧嘴。

「幾天前,那個混小子繪聲繪色地向你介紹"大鹽起義",並且大言不慚地汙蔑大鹽先生——那個時候,我得感謝你呢,多虧了你沒有出手幫助那個混小子,我才得以教訓那個混蛋一頓。」

青登啞然失笑。

「你的記性可真好啊。明明隻是萍水相逢,卻仍記得我。」

「主要是因為你的身材太魁梧了,所以給了我很深的印象。」

說罷,他扭頭看向木下舞。

「施主,謝謝你的水,多虧了你的水,我現在好多了。」

「不用謝!一碗水而已,你現在感覺如何?我看你剛才很難受的樣子,需要去醫館嗎?」

燈五郎擺了擺手。

「不必了,這是我的老毛病,藥石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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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可沒有看病的錢。」

說著,他伸平

雙臂,向二人「展示」他那肮臟破舊的袈裟。

在「展示」的同時,他若有所思將視線轉回至青登的身上。

「閣下,聽你的口音,你是江戶人?」

「嗯,是的,我是江戶人。」

「那麼,你是旅人嗎?」

「這個嘛,請恕我無法回答。」

話音剛畢,青登就不禁愣了一下——這樣的對答,咋就那麼熟悉呢?

貌似在剛剛就上演過一次了。

「請恕我這老僧多嘴一句,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見過一位右腹部有猙獰的燒傷痕跡、擅使長槍的武士?」

青登聽罷,霎時扭過頭去,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木下舞。

說來也巧,木下舞也正扭頭看他。

二人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發現濃鬱的無奈、驚疑的神色。

今晚是怎麼了?

隻不過是因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決定外出遊覽大阪的夜景。

景色沒有觀賞多少,倒是先後援助了2位遭遇麻煩的人,而這倆人竟好巧不巧的都在尋人。

訝異歸訝異,青登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旋即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我認識不少擅使長槍的武士,可是右腹部有燒傷痕跡的人,我從未見過。」

木下舞緊隨其後地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見過。」

老僧抿了抿唇,嘴角下拉,神色變得黯淡。

「這樣啊……抱歉,問了你們奇怪的問題。」

木下舞在猶豫了一會兒後,終於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出聲問道:

「請問……這人是你的什麼人呢?是你的兒子嗎?」

「兒子?」

燈五郎以誇張的表情、浮誇的語氣重述了一遍這個字眼,隨後仰天長笑。

「足下,恰恰相反啊!」

「他不是我的兒子,他是我的仇人啊!」

待笑得儘興後,他麵無表情低著頭,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磚上。

「……二位,你們可曾知曉"浪華的麒麟兒"?」

浪華——大阪的古稱。

麒麟兒——指穎異的小孩子。

青登和木下舞又對視一眼後,齊齊整整地搖了搖頭。

「哈……這個名號果然已被遺忘了……」

「這樣也好!」

「這個惡徒的名字,根本就不配流傳下來!」

他連喘數口粗氣,調整因情緒激動而變得紊亂的呼吸。

待情緒稍靜後,他把話接了下去:

「"浪華的麒麟兒"——風見一馬,曾經名震京阪的武士。」

「年僅13歲就拿到了寶藏院流槍術,接著又陸續精通了種田流、新天流、空玄流等槍術。」

「他天生神力,常人難以駕馭的長槍,在他手中直如燈草一般。」

「為了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力量,他選擇以大身槍作為自己的武器。」

大身槍——槍刃巨大的長槍。一般而言,刃長超過30厘米的長槍就屬於大身槍。

「他的佩槍是專門定製的,全長9尺(2米7),光刃長就有驚人的3尺(90厘米)。」

「憑借著與生俱來的天賦,他四處挑戰槍術名家,打遍京阪無敵手,所向披靡,故被冠上"京阪無雙"的美譽。」

「又因是大阪出身,所以他不久後就得到了新的稱號:"浪華的麒麟兒"。」

「老實說,

在我還年輕的時候,也曾崇拜過他。」

「然而……然而……」

言及此處,燈五郎猛地攥緊雙拳,麵龐漲紅,額間爆出根根青筋。

「當大鹽先生發起起義後,他以"幕軍先鋒"的身份出戰,從勇猛無敵的武士變為殺戮無數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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