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文師太望著方丈離去的方向,麵色難看的開口出聲,眼中閃過了一絲後怕之色。
若非善仁方丈進入青銅塔後,同言族長說了兩句話。
好巧不巧,讓他們聽到了動靜,趕在方丈動用光明拳時,提前動用手段藏了起來。
隻怕他們的下場,不堪設想……
“怎麼會這樣?”
“方丈這架勢,估計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該不會是王族長那個牆頭草,趁咱們走後,轉頭就將咱們給賣了吧?”
武行者又驚又怒,呼吸急促,難以平靜。
許是因為武行者,曾被方丈影響過認知,種下了畏懼的種子。
遂而此時的他,彆提有多恐懼了。
生怕方丈知曉自己,瞞著他與師妹這個佛門中人走在一起,從而誤會些什麼。
當然了,這已經不能稱之為誤會了。
“不管方丈如何知曉的此事,總歸事情已經敗露。”
“現如今方丈親臨無相傳承,估計就是想著趁佛門還未來人,將咱們全部清算。”
文師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
武行者一聽這句話,臉上的恐懼之色愈發明顯。
“這,這可如何是好?”
“以方丈的本事,整個招娣鎮估計都沒有你我的容身之所了。”
“要不,咱們過去跟方丈負荊請罪,受罰了事得了。”
“或者咱們直接遠走高飛,逃離招娣鎮。”
此時的他麵對善仁方丈,毫無作為武行者,該有的氣魄。
他這副模樣,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計還以為是哪個膽小鬼。
壓根不會想到,他會是那位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為民除害,說一不二,天不怕地不怕的武行者。
“師兄,你何時膽子變得這麼小了?”
“什麼叫負荊請罪?”
“你難道還以為,咱們如今還有退路嗎?”
“你信不信,咱們一旦出現在方丈麵前,方丈定會打殺了你我,不可能會放過咱們的。”
文師太看著身旁的武行者,似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畏懼方丈,甚至連負荊請罪這等胡話都說出來了。
“至於逃離招娣鎮同樣不妥。”
“你可以逃,但老身絕不能逃,老身還要等佛門來人。”
“老身好不容易,等到了能夠將招娣鎮上的汙穢,儘數蕩清的機會,怎麼能臨陣退縮?”
武行者聽到師妹說自己膽小,整個人都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是啊……
自己何時竟變得這麼膽小了?
自己好歹也是力道菇師,四轉當中的佼佼者。
放眼整個招娣鎮,那也是方丈之下第一人!
師妹遠沒有自己強大,卻敢於同方丈作對,甚至是算計方丈。
而自己呢?
僅僅因為方丈可能要清算自己,結果就被嚇破了膽。
自己這般模樣,如何配得上師妹?
武行者心中的畏懼,因為文師太的幾句話,竟在此時煙消雲散。
他眼睛瞪的溜圓,不再跟個娘們似的畏畏縮縮,重新找回了武行者該有的脾性。
他沉著臉,果斷開口道:“師妹,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師兄聽你的,你是大腦,我是拳頭。”
“你我一文一武,什麼事都辦得成。”
文師太見他這副模樣,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些許欣慰之色。
她沉思片刻,隨即開口道:“眼下方丈這個架勢,無疑已經徹底撕破了臉。”
“既是如此,我們也沒什麼好演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現如今必須聚集一切,所能夠聚集的力量,用於抗衡方丈。”
文師太一邊說,一邊想,直至此時,已有對策。
她當機立斷,直接做出了安排。
“師兄,接下來你我兵分兩路。”
“剛剛聽方丈那意思,似乎是想找那小子的麻煩。”
“老身要趁著這段時間,回一趟送子廟,召集這些年拉攏到佛門的僧眾,直接釜底抽薪,拿下送子廟。”
“順便想辦法,聯係佛門那邊,儘快來人。”
武行者點了點頭,瞬間明白了文師太的意思。
師妹這是要聚集菇師,群起而攻。
“師兄,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跟上去伺機而動。”
“若是可以的話,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出手搭救吳族長。”
“雖然他與吳量那小子耍了你我,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眼下這個節骨眼,能多一位四轉菇師當作幫手,搬倒方丈的機會,無疑會大大增加。”
“至於王族長與言族長,現如今他們被方丈種下了菇毒,隻怕會反過來對付咱們。”
“師兄千萬小心……”
文師太事無巨細,將短時間內能想到的安排,全都一一道來。
武行者雖然對於要救吳族長,有些不情不願,但畢竟是師妹的安排。
他僅僅隻是遲疑片刻,便立馬點頭應下。
文師太與武行者對視一眼後,當即各奔東西,兵分兩路……
……
青銅塔第二層。
百無聊賴的言招娣,哼著幼時父親哄自己入睡的童謠。
不知不覺,倦意湧上心頭。
她眼皮打顫,昏昏欲睡。
不過就在此時,突如其來的響動,驚醒了她。
隻聽“轟隆”一聲。
原本緊閉的二層門扉,竟被人緩緩推開。
“嗯,有趣……”
“沒想到這裡,竟然也不見我兒‘色空’的蹤跡。”
善仁方丈踏入二層,目光掃過全場,見仍沒有‘色空’的身影,不由得眯了眯眼。
言招娣見到他們,心中頓時一驚。
似是沒有想到,主人前腳剛走不久,下麵便一口氣上來四個人。
而且這四個人,一個三轉,二個四轉,一個五轉,未免也太誇張了些。
隻怕來者不善!
“哦?這還有一頭訛獸……”
“隻可惜僅有二轉,哪怕殺了估計也沒有欺詐菇。”
“不過這種訛獸的腦袋,若是敲開生食,可是人間美味,老衲倒是許久未曾吃過了。”
善仁方丈注意到了言招娣,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
他隨口一句話,便聽得言招娣身子一顫。
開什麼玩笑?
這是哪裡來的變態?
她現如今雖然變成了訛獸,但訛獸僅有身子和兔子無二,腦袋卻是和人一模一樣。
然而聽這老和尚的意思,顯然他曾經生吃過訛獸的腦袋。
言招娣想了一下那個畫麵,還是個孩子的她,頓時嚇得小臉慘白。
“罷了,還是留點肚子,等著嘗嘗我兒‘色空’的味道吧。”
善仁方丈舔了舔皺巴巴的嘴角,冷笑了一聲。
顯然並不打算在捉‘老鼠’的過程中,吃什麼訛獸腦袋。
他收回目光,當即便欲繼續朝著三層而去。
言招娣見此情況,想到了主人讓她把守此處。
而這些看起來就像壞人的家夥,明顯是衝著主人他們去的。
畢竟現如今,上麵就主人和那老頭倆人。
這些人看這架勢來者不善,若是讓他們這個時候上去,主人豈不是就危險了?
言招娣念及此處,報恩的想法戰勝了恐懼。
她咬了咬牙,竟然直接跳到了方丈麵前,將其攔了下來。
“喂!”
“你們這些人,我讓你們過去了嗎?”
言招娣此言一出,跟在方丈身後的言族長等人,無不側目而來。
事先沒有見過訛獸的他們,表情十分怪異,似是沒有想到這頭菇獸,竟然還會開口說話。
不過就是腦子不太靈光,竟敢對方丈這麼說話,這是活膩歪了吧?
果不其然。
善仁方丈腳步一頓,麵色逐漸冷了下來。
不過就當他,打算順手乾掉這頭不長眼的訛獸時……
言招娣硬著頭皮,搶先開口叫嚷。
“你這是什麼表情?”
“人啊,你想殺了我嗎?”
“哼哼,我可是奉了無相意誌的命令,負責鎮守這一層,專門考驗傳承者的訛獸。”
“我若是死了,你們便等同於考驗失敗。”
“屆時,就算你們強行破壞傳承上到三層,你們也失去了繼承無相傳承的資格。”
“嘻嘻,而且無相意誌,還會降罪於你們,直接把你們趕出青銅塔。”
言招娣說得煞有其事,信誓旦旦。
她一邊說著,甚至還把頭遞到了善仁方丈麵前。
“人啊,你不是喜歡吃訛獸的腦袋嗎。”
“嘻嘻,快吃快吃,我還不知道被人吃,是個什麼感覺呢。”
言招娣這一番話下來,使得場中氣氛頓時凝固。
言族長等人紛紛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向善仁方丈。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善仁方丈並沒有想象中的怒不可遏。
善仁方丈心思深沉,老謀深算,壓根不是那種被人挑釁兩句,便失去理智的愣頭青。
隻見他瞥了一眼言無信,隨即開口道:“這頭訛獸所說的規矩,是真是假?”
言無信遲疑片刻,這才恭聲開口。
“回方丈,先前無相前輩確實跟晚輩提及過,每層都有訛獸鎮守,考驗傳承者。”
“不過無相前輩並沒有告訴晚輩,若是殺了這些訛獸,會不會有什麼懲處。”
善仁方丈聞言,看了一眼不怕死的言招娣。
對於他來說,能否獲得無相傳承,要遠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他可不想賭一賭,殺訛獸會不會導致無法獲得無相傳承。
“說吧,這一層有何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