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還有這等事？”
吳量聽到這裡，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精芒。
這還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他先前曾聽說，當初開啟無相傳承時，文師太等人曾遇到過一位四轉魂道菇師。
當時吳量還在納悶，此人到底是誰。
而今這麼一看，原來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竟是他‘親愛’的族長大人。
眼下細細回想，倒也合乎常理。
畢竟當時那種情況，貌似也唯有掌控著盆中菇的吳家族長，能夠跟著他尋到青銅門扉了。
於此同時，萬千小人兒還在喋喋不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吳族長的秘密。
“吳天良十年前，遇到一位三轉魔道菇師。”
“這位魔道賊子自稱墨醫師，乃是聖教中人。”
“吳天良本欲摘了墨醫師的腦袋，向佛門討賞。”
“怎料墨醫師以魂道五轉傳承，收買了吳天良。”
“並且墨醫師，看出了吳天良想要成仙的欲望。”
“於是乎，墨醫師允諾了吳天良，隻要他聽命於自己，日後便可將他引薦給聖教特使，賜予飛升成仙的機緣。”
“吳天良自知僅憑自己，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踏入五轉，乃至是飛升成仙。”
“在這種情況下，吳天良難以抵禦誘惑，最終成為了墨醫師的一枚暗子。”
“而他這枚暗子，除了墨醫師以外無人知曉……”
小人兒們嘰嘰喳喳，言罷隨風消散，異象蕩然無存。
墨醫師的暗子……
吳量手指輕敲桌麵，心中若有所思。
看來那位墨醫師，比他想象中還要不簡單。
雖是三轉修為，卻能隨隨便便給出五轉魂道傳承。
並且從方丈禪房的所見所聞來看，這家夥的手裡，起碼還有一份轉數不低的血道傳承。
如此深厚的底蘊，這所謂的聖教，還真是不簡單啊……
“吳族長是聖教暗棋這個秘密，隻有墨醫師和他自己知曉。”
“換而言之，哪怕是善仁方丈，都對此一無所知。”
“這一點從善仁方丈，先前沒有認出那位四轉魂道菇師，乃是吳族長便可看出一二。”
“這麼說來，拉攏吳族長，將其化作聖教暗子，其實是墨醫師瞞著方丈，自己做的決定。”
“可若是這樣的話，墨醫師為何要瞞著方丈呢？”
吳量念頭攢動，僅僅思索片刻，便察覺到了問題的關鍵。
莫非墨醫師和善仁方丈，兩人並非一條心？
墨醫師背著善仁方丈，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吳族長這麼個暗子，就很耐人尋味了……”
吳量眯了眯眼，暗自思忖要如何利用這個秘密，來使自己從中獲利。
他這一想，不知不覺便已天亮。
這一夜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甚至就連廟裡進賊這個消息，都沒有傳播開來。
一無所知的僧眾們，仍如往常那般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吳量同樣跟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穿衣洗漱，披上白袍僧衣，欲要下山赴約。
許是擔心他再出什麼差錯，這次方丈不僅暗中派了‘長老’跟隨，還讓他帶上了廟中的十八銅人。
所謂十八銅人，乃是送子廟的守門僧，雖然大多僅有二轉修為，但實力卻頗為不俗。
一個個全都在銅皮菇，鐵骨菇的改造下，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
他們自幼便灌以銅汁銅丸，毫無感情，隻知聽從方丈法令，基本和傀儡死士無異。
據說培養十八銅人的秘方，出自佛門淨土，其上還有銀人金人，最高可達五轉。
隻可惜善仁方丈手中，僅有一份殘缺不全的秘方，隻能培養出二轉的十八銅人。
不過饒是如此，也足矣護得吳量周全了。
最起碼若是吳量，真的遇到什麼難以抗衡的歹人，這些銅人能毫不猶豫以命換命拖住歹人。
山門口。
吳量整裝待發，十八銅人緊隨其後，便要下山勾欄聽曲。
恰在此時，文師太‘路過’此地，順勢相送。
“色空，路上多加小心。”
“此番與各家天驕，可要好生相處，莫要再惹事端。”
“我送子廟能否收取無相傳承，可就靠你了……”
文師太站在山門口，語氣平淡的說了些場麵話。
“師太放心就是，小僧知曉輕重緩急，不會亂來的。”
吳量咧著嘴，笑嗬嗬的開口出聲。
文師太不置可否，暗中催動了心音菇。
此菇乃信道菌菇，作用便是令菇師在百步內，利用心聲與他人交談。
“你小子比老身想象中還要大膽，前腳剛讓你潛入方丈禪房，後腳便給老身來了個驚喜。”
“好在老身事先有所準備，收到消息後，立馬替你擦了屁股，利用信道手段將各種蛛絲馬跡掩藏了下去。”
“不然昨夜方丈便能利用足跡菇，直接找到你床頭上去。”
吳量聞言，眸光微動，心中暗暗開口：“多謝師太。”
“晚輩這不是想要為佛門，儘早除掉方丈這個禍害嗎？”
“這才著急了些，而且昨夜那個時候，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機，錯過了可就再難完成師太的委托了。”
文師太不置可否，繼續傳音道：“行了，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老身現在隻想知道，你潛入方丈禪房，有沒有發現什麼？”
吳量微微頷首，一臉笑眯眯的模樣。
“師太莫急……”
“晚輩確實發現了一些東西，不過昨晚太過倉促，還未來得及整理。”
“眼下你我這麼交流，時間久了定會引起猜忌。”
“晚輩還是先行告退，待忙完春香樓一事，再將所見所聞交付師太也不遲……”
此言一出，文師太麵皮微抖，似是有些不悅。
這家夥莫不是翅膀硬了，想要跟她討價還價？
她心神一動，便要再說些什麼。
然而吳量卻已擺了擺手，帶著十八銅人，往山下而去了。
文師太見狀，眉頭一皺。
她冷哼了一聲，在吳量即將走出心聲菇範圍前，最後提醒了一番。
“也罷，老身等了這麼久，不差這一天兩天。”
“不過你小子可得小心些，方丈似乎已經盯上你了。”
“這次方丈派來暗中保護你的長老，就連老身都沒發現，這人到底藏在了哪裡。”
“老身懷疑這個所謂的長老，就是方丈背後那個疑似魔道菇師的家夥。”
“你可彆漏了餡，將老身牽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