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身懷燭龍金焰和破天殘槍的洛虹來說,單單一件玄天殘寶實在是不足以讓他驚訝。
當然,按照洛虹以往的風格,就算如此,也會假做震驚,來讓自己顯得比較正常。
可當下這塊玄天殘片讓他有些莫名的熟悉,以至於一時陷入了回憶之中,這才沒顧得上演戲。
“對了,想起來了,這不是虛靈子從上古戰場找到的那件玄天殘寶嘛!
韓老魔重返冥河之地的時候,他還拿出來在青元子等人麵前炫耀過。
難道他口中的那處上古戰場,就是我剛去過的那個地方?
不對,那處洞天要是擠進去一個渡劫級彆的老怪物,肯定會當場崩壞。
所以說,類似的洞天戰場很可能不止一個!”
洛虹正轉動著念頭,便忽聽紫幽子感歎自愧不如,不由就是一懵。
“此寶現在就正式轉交給小友了,等日後小友參悟出修複之法,需要什麼靈材儘管通知老夫,老夫一定儘全力為你準備!
可若十年都沒有半點眉目,老夫便會來此將此寶收回。”
說著,紫幽子便手腕一抖,將那玄天爐的殘片拋向了洛虹。
“請前輩放心,洛某一定竭儘全力!
而且也用不了十年,三年之內,成與不成晚輩都會給前輩一個答複!”
接過殘片後,洛虹當即鄭重地道。
“嗯,你有信心就好,那老夫就不多留了,告辭!”
紫幽子聞言隻是簡單回應了一句,顯然他並不對洛虹有太大的指望,此番不過是儘人事聽天命罷了。
很快,洛虹就將紫幽子送出了通天坊,然後再次回到了那座地下大殿。
“銀仙子,你可知這塊殘片的來曆?”
看著漂浮在身前的香爐殘片,洛虹突然開口發問道。
“靈界本身孕育出的玄天靈寶一共就十來件,本仙子自是知曉此物的來曆,它定然是在上古時就突然從混沌萬靈榜上消失的九界爐!”
銀仙子絲毫沒有遲疑地回道。
“九界爐?敢問仙子,此寶當年在混沌萬靈榜上排到了第幾位?”
洛虹很是感興趣地問道。
“這個記不太清了,應該是十名左右的樣子吧,畢竟是靈界所孕育出的玄天靈寶,怎麼都不會差的!”
銀仙子有些不確定地道。
不過,洛虹倒是覺得她的推測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誤差,因為玄天靈寶的威力其實與其誕生的界麵有很深的關係。
一般都是,誕生的界麵靈級越高,玄天靈寶所擁有的法則就越是完整,威力也就越強。
而若是該界麵特彆廣大的話,那誕生的玄天靈寶的數量,也會隨之增長。
就比如靈界能孕育出十來件玄天靈寶,而人界就隻能誕生出一兩件來。
而若不是韓老魔用小綠瓶給玄天仙藤開掛,令其結出果實,它也絕不可能超過眾多靈界本土誕生的玄天靈寶,一躍在混沌萬靈榜上占據第三位!
當然了,在燭龍金焰出現後,玄天斬靈劍順勢到了第四位。
這也是因為燭龍金焰疑似來自更高層的界麵,所以才能碾壓“群雄”,一舉成為靈界的第一玄天靈寶!
“嗯,那仙子可知這九界爐擁有的是哪條天地法則?”
有小黑球在手,修複一件玄天殘寶自然是不在洛虹的話下。
不過要想省時省力,洛虹肯定得先知道這件玄天殘寶的屬性,以此來對症下藥。
“這個不太好說,因為九界爐和一般的玄天靈寶不同,它是由九股不同的玄氣融合而生的,所以其擁有的法則之力並不像一般的玄天靈寶那般單一。
洛小子,你還記得本仙子告訴你的洞天五境嗎?”
說到這裡,銀仙子突然反問道。
“自是不會忘記,這五境分彆是一階分極,二階星羅,三階演靈,四階吞玄,五階道界。”
洛虹當即回道。
“不錯,形成九界爐的那九股玄氣,就是從靈界初生之時,其附近自然誕生的九座高階洞天而來!”
銀仙子一語道出了九界爐的來曆。
界麵初生之時,殘餘的物質在其周邊形成洞天秘境是很常見的事。
似靈界這般強盛的界麵,其周圍就算出現眾多大如人界的洞天,也是絲毫不足為奇!
但高階洞天合力造出一件玄天靈寶,那就叫人聞所未聞,隻能感歎天地造化之妙了!
洞天第四階的吞玄,其實就是指洞天已能吞吐玄氣,若是人造的洞天,這些玄氣就會作用於洞天之寶上頭,令其以極慢地速度增長相應的法則。
說實話,該過程與自然界麵誕生玄天靈寶非常相像。
不過,由於人造洞天本就是彷造自然界麵而煉,所以相像也是理所當然的。
隻是,洞天畢竟不是真正的界麵,也就不可能誕生出真正的玄天靈寶,極限便是玄天殘寶這個級彆。
而到達極限之時,該洞天也就進階到了道界。
此後要想突破桎梏,成為一方小界麵,那就不是靈界修士能擁有的手段了!
相比人造洞天,自然洞天的情況其實也相差不多,隻是那關鍵的洞天靈寶會誕生在洞天之中。
而且絕大多數時候,此寶都會在該洞天演化出的生靈中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像銀仙子所說的,九座吞玄境的洞天將玄氣都彙聚到一起,進而形成一件玄天靈寶的情況,不知需要多少巧合才能出現!
然而,這天地造化之妙感歎完了,洛虹卻不禁開始頭痛了。
“如此一來,要修複此寶讓其可堪一用,就必須為其補充那最初的九種法則之力。
這數量倒不是關鍵,可我也不知道這九種法則之力到底是什麼啊!”
在求助於銀仙子無果後,洛虹隻能皺著眉頭,自己開始想辦法。
好在,他也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從爐口的弧度來推斷,洛虹手中的這塊殘片,應當是原本九界爐三分之一不到一點的樣子,而爐口處的異獸圖桉又正好是三隻。
所以,不難想象九界爐完好之時,爐口處的這一圈應當是有九隻異獸的圖桉。
這樣的話,也就不難推測,這九隻異獸每一隻都對應著一座洞天所演化出的生靈。
而根據洛虹所知的洞天知識,其演化出的生靈定然與其法則屬性直接相關。
換句話說,隻要知道這些異獸的情況,洛虹就能知道九界爐所需的是哪九種法則。
到時,他隻需讓蜉蝣族提供大量這些法則對應的靈材,修複九界爐也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這九界爐既然是在上古時就破碎了,那其很可能就是毀於邪龍族引起的那一場大戰,所以此寶定然與萬化族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可惜該族滅亡於上古之時,留存的資料極少,要想從這方麵入手,我還得再去一趟暗林才行。”
看著缺胳膊少腿的化元獸,洛虹當即就做出了決定。
隨即,他便神念一動,將小黑球喚了出來,然後手掌一翻就取出了身上全部的萬化石。
當日,為了讓洛虹出手,女妖王可是將那座石山都給了他,足足有十多萬塊萬化石。
原本,洛虹是想用這些萬化石煉製乾坤反噬彈和進一步研究邪龍噬身**的,但眼下他卻毫不猶豫的,將它們全都喂給了小黑球!
很快,十多萬塊萬化石就化作了一縷不斷變化顏色的太初之氣,被洛虹神念一催,就飄向了那九界爐殘片。
隻見這縷太初之氣一沒入殘片之中,它便靈光大放,釋放出一股比先前紫幽子催動時還要強大倍許的靈壓。
而此時在洛虹的靈目之中,可以看到原本那少了半邊腹部的化元獸圖桉正逐漸恢複完整。
到最後,其背上甚至多出了一對手臂。
洛虹這才知道,這圖桉原本描繪的乃是六臂化元獸!
看著兩旁仍然殘缺的鷹首馬身和豬頭龍軀的異獸,洛虹頓時意識到自己的推斷沒有出錯。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九界爐殘片才逐漸暗下了靈光,重新恢複了平平無奇的模樣。
看起來,除了化元獸的圖桉有所變化,這塊殘片依舊是不堪一用。
然而,此前早已將其祭煉了一番,留下了神識烙印的洛虹,當下卻是突然生出一道感應。
仿佛他隻要神念一動,便可挪移到一處地方。
同樣擁有洞天靈寶的洛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正是靈寶之主對寶中洞天的感應!
“嗬嗬,和我想的一樣,隻要稍微修複一下此爐,便可輕鬆進入對應的洞天!”
紫血傀儡和櫻冥那邊已經進入了水磨工夫的階段,不需要他一直守著,所以洛虹當即就手托殘爐,神念一動間消失在了原地!
隨著眼前一花,洛虹瞬間來到了一片殘破的上古戰場。
神識中化元獸的動靜,立刻表明他並未來錯地方。
不過,洛虹並沒有馬上確認自己的方位,然後前去暗林,而是極目遠眺地尋找了一處上古禁製,飛遁了過去。
隻見,這是一片被朦朧的三色光霧所籠罩的區域,從外頭看去不但沒有危險,反而景色甚好。
洛虹此時就飛遁在三色光霧的邊緣,突然他左手一翻,取出了一塊玄武晶岩,接著便將其一拋。
頓時,這塊玄武晶岩便被丟進了三色光霧之中。
而隨著異物的闖入,原本平靜祥和的三色光霧立刻似沸水一般翻騰起來。
緊接著,一團團三色光球就密密麻麻地凝聚而出,並轉瞬間就變成璀璨奪目,氣息駭人。
下一刻,這些三色光球便幾乎不分先後地爆裂開來,立刻就將極其堅硬的玄武晶岩炸成了齏粉!
洛虹見狀卻是神色絲毫不變,當下隻是法力一催,便令右掌上方滴溜溜轉動著的九界爐殘片靈光一亮。
但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洛虹麵前的大地竟然瞬間塌陷了下去!
同時四周的土石,還在朝這處陷坑瘋狂湧來。
那片方圓數百裡的三色光霧就在陷坑的中心,當即便在四周凝聚出無數三色光球抵擋。
可這些尋常的土石也不知受了什麼東西的加持,竟能抗住三色光球爆裂的威力。
頃刻間,這片三色光霧便被洶湧而來的土石所吞沒。
原本一處險地,也就這麼變成了一片散發著新泥氣味的平地。
“看來是沒問題。”
而對於自己數息間就抹平了一處上古禁製,洛虹卻是半點不顯興奮之色,隻是澹澹地說了一句,便手托九界爐殘片再度挪移而去。
數個時辰後,在暗林深處,一座巨木所建的巨大宮殿中,女妖王正慵懶地倚坐在她的王座之上,看著殿中兩隻廝殺得鮮血四濺的大夜蝠妖,血童中隱隱露出期待之色。
沒一會兒的工夫,其中一隻大夜蝠妖抓住機會一爪拍碎了對手的頭顱,獲得了勝利。
在興奮地嘶吼了一陣後,獲勝的大夜蝠妖伸手將禁製外的一隻金杯攝到了手中,而後毫不猶豫地挖出了對手的心臟,將其心血擠入了杯中。
隨即,這隻大夜蝠妖便手捧金杯,恭敬地將其獻到了女妖王座下。
隻見女妖王攝過金杯後,先是伸出右手食指在杯中蘸了一蘸,而後便屈指一彈,將一滴鮮血射到了那大夜蝠妖的額頭之上。
看似輕描澹寫的一擊,卻是讓這大夜蝠妖頭顱猛地向後一仰,身形踉蹌了一下。
可這隻大夜蝠妖當下卻是不懼反喜,眼中滿是狂熱之色地催動妖力,令額頭上浮現出一枚血符。
頓時,那滴鮮血便被這枚血符所吞噬,而這大夜蝠妖的氣息也隨之有所增長。
而女妖王在彈出一指後,便沒有再關注對方。
她將金杯舉到鼻下,像品嘗美酒般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立刻泛起了陀紅之色!
然而,就在她要舉杯暢飲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卻是突然傳入了大殿,似天雷般震入了所有夜蝠妖的雙耳。
“道友,洛某來訪,還請出來一見!”
女妖王聞聲立刻麵露驚色,慌張地將手中金杯往王座上一放後,就要起身遁走。
可下一刻,她就猛地想起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抬起的屁股當即又落了回去,臉上也露出了貪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