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於戰舟中的化神修士都不是庸手,共同大發神威之下,很快就令蛇潮遭到了重創。
高空中那些三頭人麵蛇見勢不妙,毫不猶豫地就四散而逃,根本不顧其餘低階人麵蛇的死活。
隴烈等煉虛修士當下也無心追擊,而待他們俯衝下來之時,蛇潮也已潰散得差不多了。
“所有人回船,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裡!”
見到有人追遠,隴烈立刻傳音將他們叫了回來,此行他的任務乃是將人一個不少地帶回望龍城,並非清理古獸。
眾人誰都無法麵對方才那般的蛇潮,故而沒人敢於抗命,立刻神色各異地遁回了隴家戰舟。
收了被神鋒無影劍斬成兩半的陣盤狀寶物後,洛虹便也隨眾人返回了艙室。
隨即,一陣顫動傳來,整艘戰舟立刻化虹而去。
“與先前讓人毫無所覺的飛遁相比,這隴家戰舟顯然是受損不小。
不過能在方才的蛇潮中堅持下來,此舟全盛之時,在隴烈的坐鎮之下,應當是能與合體修士硬拚幾個回合的”
洛虹在心中默默評價道。
而就在隴家戰舟遁走後不久,一團黑炎忽的從虛空中翻湧而出。
隻見,它先是在空中停滯了片刻,隨後就流星般地朝地麵落去。
祝融盆地之所有沒有人妖兩族的勢力,全因這是一片極為暴烈的火山區域,靈氣中帶有火毒,不是正常修煉的地方。
黑炎團落在一片熔岩池上,頓時便激得赤色火浪翻卷,轟鳴聲此起彼伏。
然而,黑炎團隻是與熔岩池一觸,一圈黑浪便朝四麵八方蕩出,頃刻間竟是令整片熔岩池都燃燒了起來。
這時,一隻纖纖玉手從黑炎團中探出,輕輕一招便有幾塊焦屍從岩漿池中飄出,隨即被攝取過來。
“五行皆失,爆體而亡,這是大周天滅絕神針?
有意思看來那枚陰陽化極訣的殘篇玉簡便是他拍去的。”
黑炎中的女子似乎來了興趣當下語氣輕快地道。
隨即,那玉手微微一動,一團黑炎便從其掌心竄出刹那間就將焦屍燒成了飛灰。
“可惜不能跟去望龍城,不然驚動了隴家那個老東西可就叫人頭痛了。
好在那人露出這一手也足以證明他的後天五行體頗為精純那件事總算有了進展!
這麼多年都等了,我也不必急於一時先回族裡一趟讓那些長老都安安心。”
說罷,黑炎立刻倒卷消失,熔岩池也隨即化為了原本的模樣
一連飛遁十餘日後隴家戰舟終於穿過了祝融盆地的核心地帶來到了外圍區域。
危機消除戰舟的遁速也隨之減緩。
“總算可以鬆口氣了也不知咱們的血印那隴烈前輩準備什麼時候給?”
剛放鬆下來,黎鈞就惦記起了隴烈當初許諾的好處。
“既然危機已經過去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我們耐心等著便是。
不過這血印的分配,我倒是有些彆的想法。”
許雪川微微一笑也是麵露期待之色,可隨即她就遲疑地看了二人一眼道。
見她這般模樣洛虹和黎鈞哪裡還不知她的想法肯定不太能讓人接受,但對方都這麼說了不聽聽也定然是不行了。
所以,黎鈞索性順水推舟地笑道:
“許仙子有話儘管說我們三人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同心可是不行的!”
“嗯,那我就直言了。
此番我們雖說運氣好,還未開始試煉,就每人獲得了十枚血印,但也有可能是福非禍,畢竟”
說話這裡許雪川不禁停頓了一下,目光瞥了眼洛虹後才道:
“畢竟說實話,我們三人的實力在總共四十九支隊伍中並不算強,原本就是一部分隊伍眼中的肥肉。
現在又多出了三十枚血印隻怕剛開始試煉,就會麵臨被多支隊伍獵殺的局麵!”
嘿嘿,這正是我想看到的!
原先我隻是想靠示弱達成這目的,現在多了條利誘,效果就更好了。
洛虹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暗笑。
“這個洛虹當真是聽不懂好賴話不成,沒感覺到我話中對他實力的看不起嗎?還在那故作高深地點頭!”
許雪川方才停頓一瞬,就是在斟酌語言,好儘量不讓洛虹心生芥蒂,破壞了他們的聯手之勢。
結果,她發現自己完全想多了,頓時感覺哭笑不得。
“嗯,還是許仙子想得周全,黎某卻是沒想到這一層,那不知許仙子有何高見?”
琢磨片刻後,黎鈞不禁麵露凝重之色,抬頭問道。
“你們也知道血印被隴家人下了禁製每一枚都帶有偽龍氣,堆積得越多,這股氣息就越盛尋常斂氣法根本遮掩不住。
我的想法就是那三十枚血印我們不要分攤在各自身上,而是由一個人拿取。
到時,我們便可借助血印氣息,震懾住一部分宵小,如此便能少去許多麻煩。”
許雪川懶得再看洛虹,轉頭望向黎鈞解釋道。
“這確實是個辦法,不過”
黎鈞聞言頓時遲疑起來。
對方的策略並不難理解,說白了就是靠血印氣息唬人!
畢竟彆人不會想到他們會這麼乾,所以一下感應到四十枚血印疊加的氣息後,勢必會有所忌憚而不碰他們這個“硬茬子”。
可彆人想不到的原因也很簡單,自己的血印憑什麼交托給一個不相熟的人!
他們三人此前的交集最多也就在聞名的層次,之所以能迅速建立基本的信任關係,全因外部壓力大到他們必須抱團。
而隻要龍血試煉一結束,他們這種信任關係也就結束了。
若是不將血印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試煉結束後能討要回相應好處的機會可是相當渺茫的。
好家夥,這是要拆我台!
洛虹目光一閃,當即就道:
“洛某對此沒什麼興趣,許仙子就彆多想了。”
許雪川聞言秀眉頓時一皺,洛虹此言說得實在太不客氣了些。
不過不等她開口,黎鈞便先一步道:
“洛道友,我們確實麵臨著一場危機,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嗬嗬,要考慮也行,如果將血印都放在洛某身上,那洛某自是讚成之極!”
洛虹私心極重地道。
他深知,隻要他這一句話出口,許雪川就會立刻打消原本念頭,畢竟此女對他的印象太差,是不可能將血印交給他保管的。
果然,聽聞此言,許雪川的雙眼中便有厭惡之色一閃而過,當下冷哼一聲就盤坐下來,再不言語。
黎鈞見狀倒也不失望,反而悄悄鬆了口氣。
一時間,整個艙室陷入了沉默,洛虹也不管二人此時是何想法,當即便要繼續參悟秘術。
可就在這時,一道金劍傳書突然透門而入。
黎鈞離艙門最近,伸手就將傳書接下,神識往玉簡中一探,便麵露欣喜之色。
“二位道友,隴烈前輩要在船樓宴請我等,想來是準備履約了!”
“倒是比我想得要快。”
許雪川接過黎鈞拋來的玉簡,看過之後隨口道。
“就在今晚嗎?正好洛某也有些問題。”
洛虹說著就將玉簡收起,接著起身便推門而出。
不多時,三人就來到了船樓前,並在這裡見到了“老朋友”巫良。
巫良的臉色有些發白,對於一個修煉血道的修士來說,這就是足以證明他受創不輕。
經過先前那一番,巫良已是不單單針對洛虹了,而是記恨上了他們三人。
甚至得益於洛虹的藏拙,許雪川和黎鈞反而成了他的首要目標,若是鬥起法來,他肯定是先對這二人下手。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不過宴請在即,雙方都十分地克製自己,除了少許眼神對撞,並無其他舉動。
“四位前輩,請跟我來。”
等了沒一會兒,一名結丹期的隴家青年便現身相迎。
在其帶領下,四人很快就來到了宴請之地。
進門後,洛虹發現這座屋舍絲毫不大,且除了首座之外,就擺了四張桌案,顯然隴烈隻是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私下宴會。
黑衣老者早已端坐在首座之上,見四人入內,當即爽朗笑道:
“四位道友此番真是幫了老夫大忙,快快落座,與老夫痛飲幾杯!”
洛虹四人聞言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拱手見禮一番後,就各自挑了張桌案坐下。
幾句場麵上的話後,宴會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相互間的拘謹頓時少了許多。
這時,許雪川突然舉杯道:
“隴前輩,晚輩心中一直有所疑惑,當日那少女模樣的人麵蛇究竟是何來頭,竟有吞噬他人神通化為己用的玄妙能力?!”
當時,他們三個打一個,到後頭都已險象環生。
若非那少女人麵蛇受神通反噬,自爆而亡,她很可能已經隕落,贏得實在是僥幸。
如此一來,許雪川自是對其耿耿於懷,想要多了解一些。
“嗬嗬,敢問小友聽沒聽過那人麵蛇王?”
隴烈反問道。
“剛聽說不久,難道那少女人麵蛇與蛇王有關?”
許雪川當即猜測道。
“不錯,小友遇到的那種人麵蛇正是在蛇王複活期間才會出現的人麵蛇使,其本身具有蛇王的些微神通,但無疑並不完美,吞噬後爆體的情況此前也不是沒有。
所以諸位小友能將其滅殺,並非是因為運氣,而是本身神通夠強,那蛇使吞不下罷了。”
隴烈並未對人麵蛇使的死法有所懷疑,反而覺得十分正常,洛虹這一次也算是誤打誤著,碰對了。
“原來如此,巫某就說,世上哪會有這般不講道理的存在,果然有大問題!”
巫良這次是最倒黴的,正好被人麵蛇使吞噬了能克製自己的神通,以至於一身本事根本無從施展。
然而,當黎鈞都在為隴烈的解釋暗暗點頭之時,許雪川卻還有些疑慮。
畢竟,人麵蛇使若是要爆體,那肯定是在吞噬百丈黃龍的瞬間,沒道理對方剛剛還在生龍活虎地追殺他們,下一刻就突然不行了。
而且,人麵蛇使爆體時散發的五色靈光,也與其法力光華不同。
儘管疑慮仍未全消,但許雪川當下也沒再多問,而是將其壓在了心底。
“隴前輩,晚輩洛虹也有一個問題。
聽說那人麵蛇王死後能夠複活,而且已是幾經輪轉,不知是真是假?”
複活什麼的太玄乎了,洛虹自是十分感興趣,不過黎鈞對於人麵蛇王也隻知個大概,於是他便趁宴會之機問道。
“哈哈,初聽此事時老夫也與洛小友一般震驚,但等讀過族中卷宗後,便不覺有何神異了。
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老夫便與你們細說一番。”
隴烈乾了杯靈酒潤喉,隨即便道:
“其實那人麵蛇王可以說已經隕落過六次,但也可以說一次都沒死過。
這畜生狡猾異常,每次現身的都隻是其肉身,元神從來沒人找到過在何地。
如此魂體分離,才能一次次的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另外,此蛇單憑肉身僅相當於最弱的合體初期修士,隨便一個合體前輩都能將其滅殺,甚至隴某借助戰舟都能在單對單時與其抗衡,按理不會受到如此重視,剛有複活跡象就有合體前輩守候。
但其吞噬神通異常厲害,曾今就有沒及時滅殺此蛇王,讓他成長到三個頭的事情發生。
那次從天淵城足足趕來了三位合體前輩,合力之下,才將此蛇王斬滅!
嘿嘿,你們誰要是能找到這人麵蛇王的元神,那可是大功一件,相信這幾萬年來被其擾得不可安生的勢力,都會送上一份大禮的!”
吞噬長頭?那肯定就是擁有雄屈血脈的古獸了,先記一下。
洛虹暗暗想到。
談笑間,酒已用過三巡,似乎是覺得聊差不多了,隴烈神念一動,胸前就多出了四隻玉盒。
隨即,他袖袍一揮,四隻玉盒便分彆朝四人電射而去。
“這裡頭就是隴某答應你們的血印,拿去吧。”
“多謝隴前輩!”
四人齊齊起身道謝。
“此為汝等應得,不必言謝。
還請巫小友先挪步,老夫與他們三位另有話說。”
隴烈擺了擺手後,竟突然對巫良下了逐客令,要單獨留下洛虹這一隊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