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飛遁於晴空之中,防護法陣使得迎麵吹來的清風頗為和煦,可即便如此舒爽的環境,也化不開許月英臉上的愁容。
“夫君,你覺得洛道友會答應嗎?
都說初代飛升修士謹慎多疑,這次哪怕是有白弟做中人,對方也不會輕易相信我等這種才見過一麵的修士吧?”
終於,許月英還是沒忍住內心的擔憂,朝秋萬年問道。
“為夫也說不準。”
秋萬年先是搖頭一歎,而後沉聲安慰道:
“洛道友對我等肯定是抱有懷疑的,這要換做是為夫,也同樣如此。
但從他在聚會上的神態來看,應當是已經對封印秘境中的寶物動心,現在就隻看他是否足夠藝高人膽大了。
不過,夫人也不必太過擔心,彆忘了我們先前因為白賢弟受傷,已經在拍賣會上采購了一枚雷震子,所以也不是非要洛道友相助不可的。”
“秋兄,不是老夫潑涼水,那枚雷震子雖然頗為克製魔物,但威力還是差了些,隻怕到時隻夠堪堪阻敵,讓我等能活著逃出秘境而已。”
記載封印秘境的古玉簡最初就是莫不平所得,他為此調查甚多,乃是三人中最清楚此行危險的那個。
“莫兄,那魔物的來頭雖然大,可至今已被封印了不知多少萬年,實力定然不可能匹敵全盛之時。
而雷震子是足以滅殺化神後期的一次性法寶,幾乎掏空了我等三人的家底才購得
屆時,就算不能一舉滅掉那魔物,也應當能令其重創,給我等可乘之機才對啊!”
秋萬年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滿地反駁道。
畢竟當初提議拍下雷震子的也是莫不平現在他又說威力不夠,這不是開玩笑嘛!
“那枚古玉簡秋兄也曾看過可以說是千寶上人所留的一封遺書原本是要在何時的時機傳書給對方至交好友的,但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最終到了一頭玄蝸獸的腹中。
千寶上人當年是何等名頭,他所化的魔物已經可怕非常。
而不久前老夫又打聽到,那千寶上人有一門可以將靈寶煉入肉身的秘術若是他當年那幾件威震兩族的靈寶此時就在魔物的軀體內,雷震子是絕對奈何不了它的!”
原來,這一切的起因,乃是源於一枚莫不平偶然在一頭玄蝸獸腹中所得古玉簡。
這枚古玉簡中詳細記錄了封印秘境的位置以及開辟的原因。
事實上,這處封印秘境並不是用來封印什麼魔物的,而是那千寶上人自己開辟出來,用來封印自己的!
在上古時,千寶上人乃是名氣頗大的煉器師,手中靈寶諸多,其中最厲害的甚至榮登混沌萬靈榜!
不過煉器之道之所以被稱為雜學便是由於不管此道修煉得多精深,也無法令修仙者長生。
所以儘管千寶上人威名赫赫,還是避免不了長生路上的生死大劫。
於是就在他自認渡不過下一次大天劫之時,便決定鋌而走險欲強行轉修魔功拔高修為,衝擊那合體瓶頸。
此舉極其凶險一個不慎便會魔氣灌腦心智全失地沉淪為魔物。
千寶上人深知這一點所以在最後一搏之前,先行開辟了一座小型封印秘境以防他隕落後所化的魔物作亂壞了身後之名。
而在此之後千寶上人便銷聲匿跡,失蹤至今,顯然他並沒有搏命成功那座封印秘境也就成了真正的封印秘境。
隻不過其中多半有千寶上人遺留的寶物所以遠比尋常封印秘境有價值得多。
得知莫不平也不是有意整活,而是得到了新的消息,秋萬年不由麵色一緩,沉吟片刻後道:
“那千寶上人特意開辟一座秘境,用來防範最壞的情況,可見他當時並無幾分把握能成功逆天改命。
而他的那些靈寶對他當時轉修功法並無幫助,想來也多半不會用秘術煉入體內。
況且,他在遺書中還特意預測了自己魔化後的大致實力,為的就是不讓替他處理後事的好友被坑。
若他當時將靈寶煉入了體內,那豈不就是前後矛盾?”
“這樣說來,莫兄的擔憂應當是多餘的。”
許月英輕點著頭讚同道。
“可能雖小,但也不可不防。
依老夫看,到時如果發現不對,我們萬不可貪心多念,必須立刻遁出秘境!”
莫不平也不是想打退堂鼓,當下隻是告誡二人一番罷了。
“那夫君,此事我們要不要與洛道友說一聲,彆到時真出了問題,他反應不及。”
許月英有些遲疑地道。
“這”
秋萬年聞言頓時糾結起來,按道理這麼重要的信息,他們是一定要告訴洛虹的。
可這樣一來,洛虹會答應相助的可能性必然大減,這可不是秋萬年想看到的。
“咳,許仙子,我看就不必橫生枝節了。
洛道友神通廣大,到時我們提醒他一聲,想必就足夠了。”
莫不平眼珠一轉乾咳一聲後提議道。
聽聞此言,許月英不禁眉頭一皺,她與老者相交多年此時又哪裡不知對方動了不好的念頭。
隻是當下她夫君已是一言不發地默認了下來她雖覺得有些不妥但最終也沒多說什麼
就在秋萬年三人暗中商議之時,洛虹同樣不老實,他並沒有像自己說的那般返回洞府好好考慮,而是就在瓊籟山中,找了處靈氣稀薄之地,遁入山林。
畢竟,他壓根就不需要考慮,秋萬年的邀約他是一定會答應的。
隻是,他當時要是這麼痛快地答應下來,就會顯得十分不正常,所以才假意說要考慮五日。
盤坐在湖邊的一塊青石之上,洛虹摸著下巴自語道:
“封印著魔物的秘境,瓊籟山最大的靈地,七日便可抵達的位置。
嗬嗬,這麼多線索湧上來,那秋萬年盯上的秘境,無疑就是封印著玉骨人魔的那個!
沒想到,四百多年後有韓老魔在的那夥修士,並不是第一批造訪這封印秘境的。
也難怪他們剛進去沒多久就觸動了禁製,使得整個秘境空間崩潰,想必就是秋萬年他們留下的後患。
不過秋萬年的那片靈地後來能落到韓老魔手裡,肯定是他安然地從秘境中逃了出來,否則時間上無法對上。
而如果沒有我的存在,原時空中白守必然難逃死劫。
僅憑秋萬年三人能不在玉骨人魔手上全軍覆沒,勢必不單單是有所準備,所知的情報也一定比他們透露的多。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從原時空的情況來看,玉骨人魔的實力應該介於化神和煉虛之間,低攻高防。
所以,即便煉虛修士對付起來,也會大感棘手。
然而,以我現在的實力,就是將其生擒也是不難。
此行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凶險,隻要那三人不起不該有的念頭,應當會相當順利。”
對於封印秘境中的凶險,洛虹不但心知肚明,更是絲毫不懼。
所以,他當下沒有再多想此事,而是神念一動,從萬寶囊中取出了天煞狂甲。
此甲與尋常靈寶極為不同,並不需要修煉什麼通寶訣。
根據白守的說法,收服此甲的方法就是在此甲上留下神識烙印,他此前每次嘗試都會被狠狠彈開。
一次發狠之下,他甚至傷到了元神。
“真有那麼難嗎?”
洛虹有些懷疑地自語一句後,便探出神識,施法嘗試起來。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烙印神識的順利程度還是讓洛虹不由一驚。
眾所周知,烙印神識的過程其實就是給法寶中的靈子整體調頻的過程。
所以,就算是烙印一般的法寶,都會感受到明顯的阻力。
可這天煞狂甲名字凶得不行,方才卻似溫順的小綿羊一樣,自己擺好了姿勢,直接讓洛虹留下了烙印,期間一點受阻感都沒有。
不僅如此,被留下神識烙印後,此甲還自行變化起來,化作了符合洛虹體型的模樣。
好家夥,這可真是個妖豔賤貨!
此情此景若是讓白守看到,洛虹相信他一定會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
“看來此甲對於身附天煞之人當真是極為親和,也不知是哪個膽大包天之人,敢在靈界煉製這樣一件凶甲,難道他不知道大天劫便是連大乘修士都能劈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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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這森白甲胄,洛虹不禁感歎道。
“咦,這白甲本仙子怎麼看著如此眼熟,嘶頭好痛!”
就在洛虹遲疑著要不要穿上此甲一試時,銀仙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話說一半,她竟然痛呼起來。
“仙子,你怎麼了?!”
洛虹聞聲不禁臉色一變,一邊詢問情況,一邊將天煞狂甲收回萬寶囊。
銀仙子沒有回應,不過痛呼聲很快就小了下去。
“洛小子不必擔心,本仙子隻是被激起了一些回憶,緩一陣就好了。”
又過了一會兒,銀仙子略顯虛弱的聲音便響起。
“沒事便好,此甲是洛某最近偶得之物,對其來曆也不甚清楚,仙子可是知道些什麼?”
在人界招惹天道就算了,靈界的天道至少在合體之前,洛虹是不會輕易招惹的。
如果有例外,那一定是為了某個重大實驗,而絕不是為了一件凶甲。
“不但知道,本仙子還熟悉得很,想當年本仙子的主人可沒少用破天槍擊碎這種甲胄!
洛小子,你可聽說過邪龍族?”
銀仙子語氣傲然地反問道。
“這個洛某還真知道一二,傳說在上古之時靈界是由幾個大族聯手統治的,這其中便有邪龍族。
不過因為這幾個上古大族對靈界其他種族欺淩太甚,所以後來被所有種族聯合起來滅掉了。
據說這場大戰使得當時的靈界諸族被滅了個七七八八,可以說是相當慘烈。
而如今的靈界大族,都是在那次大戰中笑到最後的存在。
仙子此時說起邪龍族,難道此甲乃是此族遺留之物?”
洛虹目光一閃,便猜測道。
“你這小子竟然還真聽說過,倒是省了本仙子的口舌。
不錯,此甲正是那邪龍一族的本命戰甲,靈界還有遺留著實是讓人意外。
多半是因為本源力量完全喪失了,才沒在戰後被各族尋到銷毀。”
似乎是沒能在洛虹麵前人前顯聖,銀仙子稍顯失望地道。
“銷毀?隻是一件靈寶而已,用得著銷毀嗎?”
洛虹麵露疑色地問道。
“洛小子,你沒經曆過,所以不知當時諸族對那幾個上古大族的仇恨有多大。
彆說是邪龍族的本命戰甲了,便是邪龍族的房屋建築都被悉數夷為了平地!
嘿嘿,這要是以前,你私藏這天煞邪龍甲,定然要去天罰庭走一遭的。
不過在本仙子離開靈界前,天罰庭就已經名存實亡了,邪龍族更是罕為人知,所以即便你身懷此甲,也不是什麼問題。”
銀仙子語氣輕鬆地道。
“那不知此甲有何神通?又可否會反噬其主?”
煞氣彌漫的森白甲胄,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善物,洛虹可得問清楚了,免得日後遭重。
“既是本命寶物,其神通威力自然是隨著其主的修為提升而不斷提升。
你手裡的這件已經喪失了全部本源之力,可見其主當年一定是血戰了一場,因此也不好判斷它具體是何層次,許多邪龍族的秘術也無法借此甲施展。
而此甲的防護能力又與主人所懷煞氣息息相關,洛小子你也算得天獨厚,身具的天煞之多,本仙子就是在那些合體邪龍身上都未見過,所以你就放心穿吧。
嘿嘿,以後你若有機緣弄到一些真龍血,本仙子再傳你一門修複此甲本源之力的秘術。
到時,此甲定能出現在混沌萬靈榜上,一些老家夥的臉色恐怕要變上一變了。”
或許是不認為洛虹會有這等機緣,銀仙子絲毫不嫌事大地道。
“原來如此,那洛某可得好好將此甲祭煉一番,這五日看來是不能閒著了。”
洛虹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後,就重新將天煞邪龍甲祭出,手中十指連彈,開始不斷朝其打出法訣。
七日輪轉,晝去夜來,很快五日光陰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