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一望,洛虹瞧見一對男女,男修戴著銀色麵具,眼中鬱色重重,女修長相甚美,隻比元瑤紫靈之流遜色三分。
嗯?血靈**?
想必這二人便是王蟬和燕如嫣,他們不呆在鬼靈門的總壇修煉,跑到這乾金穀來作甚?
像他們這種在門中地位頗高的修士,就是有用到金風的地方,也不會親自來此,而是差遣門中弟子代勞才對。
在洛虹打量著他們的時候,王蟬夫婦也在打量他和元瑤。
這對夫婦隻是在洛虹身上掃了一圈,便對這個平平無奇的築基修士失了興趣,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轉到了元瑤身上。
因為元瑤用秘術遮蔽的真實相貌的關係,王蟬夫婦關注的焦點,都不在元瑤的容貌上,而是在於她的奇怪氣息。
此女好生奇特,雖然修為隻有築基初期,但散發的陰氣卻精純之極,應當是修煉了頂級的陰寒屬性功法,但看樣子這二人又似乎隻是散修,難道是有過逆天的機緣?
王蟬心頭急轉,就要開口質詢一二,若真如他所想,少不了要加害一番。
但在他開口前,燕如嫣柔美的聲音先一步傳出。
“二位道友,我夫婦二人乃是此地新來的管事,敢問二位道友師從何處?”
燕如嫣雖未低聲下氣,但也客氣異常,高階修士能這般對待低階修士,任誰都挑不出毛病。
“在下和元姑娘隻是一介散修,沒有什麼師門。”
洛虹拱手一禮,隨口應道。
“散修中能築基之輩,都非一般修仙者,今日二位與我夫婦也算有緣,這租借風口的靈石,便不收二位的了。”
燕如嫣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示好之意。
洛虹沉默了片刻,突然輕笑一聲道: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前輩。”
一旁的鬼靈門弟子聞言,連忙取出一塊符合洛虹要求的風口的禁製令牌,交予洛虹後便帶起路來。
目送洛虹和元瑤遠去後,王蟬終是憋不住了,沉聲道:
“嫣兒,你為何如此反常,可是認出了那兩人的來曆?”
王蟬的性格惡劣,卻也不是無智之輩,否則方才也不會在燕如嫣說出反常之語後,便一言不發,任憑對方做主了。
“妾身雖未認出他二人的來曆,但見到那女修後,妾身竟有一種遇到天敵一般的異樣感覺,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懼意。”
燕如嫣皺著秀眉,帶著三分疑惑,七分後怕地道。
“如此說來,對方極可能是隱藏修為的結丹修士,且修煉的功法還對血靈**有些克製!”
王蟬的見識不淺,一手捏著下巴細思了片刻,而後念頭一轉道:
“那個男修給你的感覺如何?”
燕如嫣緩緩搖頭道:
“那個男修的確平平無奇,應該就是築基中期的修士,但八成不是散修,應是大宗門的弟子。”
“嘿嘿,這般看來,那男修是要遭殃了。
那女修修煉的乃是陰寒類功法,若行采陽補陰之事,便可迅速精進修為。
怕是過幾日,咱家的風口中,就要多出一具形銷骨立的屍骸來了。”
王蟬怪笑一聲,自以為看破真相地道。
“此女能克製血靈**,實在太過危險,妾身以為應該立刻傳訊二伯,將其滅殺!”
燕如嫣漂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厲色,就像魔修不會容許他人擁有金雷竹一般,她會有這樣的想法很是正常。
“血靈**也分陰陽,隻有嫣兒你感應到威脅,便說明對方隻能克製陰屬性的血靈**,克製不了為夫所修的陽屬性血靈**。
我夫婦二人若是聯手,陰陽交合之下,此女定然不是對手。
既然憑我們能夠對付,那就不要輕易勞煩二伯,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們很沒用!”
王蟬對血靈**信心十足,果斷拒絕了燕如嫣的提議。
“況且此女極可能是魔道中人,隨意打殺或許會引來極大的麻煩,還是先監視調查一番後,再做決定吧。”
儘管燕如嫣覺得這般有些不妥,但王蟬說完便向穀內走去,沒有再詢問她的意見,顯然是已經決定了。
不想自討沒趣的她,也隻能如此行事了。
另一邊,被鬼靈門弟子領著前往風口的洛虹和元瑤二人,雖然隔著數道禁製,但依舊憑借強大的神識,將王蟬夫婦的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元瑤臉色陰沉,當著那鬼靈門弟子的麵,很是不快地傳音道:
“什麼形銷骨立,簡直不知廉恥!洛兄,走之前,我能打殺了他嗎?”
洛虹憋著笑,傳音道:
“此人早年曾害得韓師弟險些喪命,更曾對南宮道友有過不軌之心,我等還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竟有此事?那還是讓韓兄親自懲戒他吧!”
對於韓立的手段,元瑤還是很有信心的,如此深仇大恨,其下場定然淒慘。
“不過,那個叫嫣兒的女修倒是有些本事,竟能看破我的斂氣術。”
“可能她不是看破元姑娘的斂氣術,隻是感應到了玄陰之眼的存在。
此女乃是天靈根的資質,血靈**也是不俗,靈覺過於常人並不奇怪。”
洛虹不以為意道,隻要乾金穀附近不出現元嬰修士,他就不會終止尋寶計劃。
“二位前輩,地字三十八號風口,便是這裡了。”
不知不覺中,鬼靈門弟子已將二人帶到了地方。
“道友在此做事的時間應當不短了,可知這穀中的金風是因何而起?”
在這鬼靈門弟子準備離去前,洛虹突然開口問道。
“回前輩的話,穀中的金風乃是由穀內的朔風金礦脈而生。”
“既是礦脈,為何不見有人在此開采?”
洛虹又問道。
“朔風金雖能用以煉製法器,但無法排遣凡人開采,若用修仙者的話,那代價就太大了,遠不如出租風口的生意來得劃算。”
鬼靈門弟子恭敬地回道。
“那穀中可有妖獸靈草?”
如果可以,洛虹也想嘗嘗金蛇的味道。
“妖獸的話,倒是有些殘破的白骨,靈草卻是半點蹤影不見。”
洛虹的問題雖多,但他可是連長老都另眼相看的人物,這鬼靈門弟子沒有半點不耐地回道。
“嗬嗬,多謝道友解惑,這塊靈石全當謝禮了。”
洛虹拋出一塊靈石後,便與元瑤飛遁向風口。
這個所謂的風口,其實與地火屋很是相似,洞口的禁製石壁一落,便可催動石室中的禁製,撤掉封印,令位處中央的一個黑漆漆的地洞湧出金風。
元瑤伸出手,令其包裹在淡金色的靈風之中,沒有感到一絲異樣,顯然金風對於她的半鬼之體沒有任何威脅。
“洛兄,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掌控此地的宗門沒有對礦脈進行開采,那隻有我們自己進穀挖了。
這個地洞應該能通往穀內,我們便順著它潛進去。”
洛虹感受了下金風的強度,發覺自己能夠憑肉身硬抗,便沒有絲毫猶豫的化作一道遁光,鑽入了地洞中。
元瑤也是化作一道青煙,緊跟而上。
遁行了沒一會兒,洛虹前方便出現了一道禁製光膜,透過其往外看,便能瞧見一處滿是金風呼嘯的廣袤空間。
禁製的品階不高,隻是結丹期修士的手筆,洛虹略一施法,便沒弄出半點動靜地穿了過去。
此刻,他已離開地洞,進入了乾金穀中,那禁製光膜就在山穀之壁上。
穀內的金風可比地洞中的猛烈得多,置於其中有種無時無刻不被千萬柄小刀切割肉身的感覺。
洛虹隻覺身上有些麻癢,並無痛覺,元瑤乾脆直接虛化,悠然地漂浮在金風之中。
“真是奇景!”
拋開金風的危害,單是觀其行,賞其態,確能有人一種金碧恢弘的感官享受。
看向地麵,洛虹發現地上滿是刀劍劈砍的舊痕,應該是由金風自然形成的。
根據金風的成因,金風刮得越是猛烈的區域,其附近朔風金礦脈的品質就越高,也就越有可能出現洛虹所需的靈材。
所以在欣賞了一番乾金穀的奇景之後,洛虹便施展天眼通,縱觀山穀前後千裡,尋到了一處金風尤為猛烈的區域。
於是,二人便不急不緩地朝那處區域飛遁而去。
乾金穀內,一處猶如被人用劍劈開的穀中穀內,閃耀著三道靈光。
這些靈光分彆來自地麵的三座禁製光罩,而光罩下被人布置了一座傳送陣。
此時,其中一個禁製光罩內傳送陣的白光亮起,顯露出兩道人影,正是王蟬和燕如嫣。
看著禁製光罩外呼嘯的金風,王蟬麵色難看,眼角不由抽動起來,猶豫了片刻後,一咬牙踏出了禁製光罩。
頓時,千刀萬剮一般的痛苦席卷而來,差點沒令其暈厥過去。
王蟬趕忙抓住燕如嫣的手腕,運轉功法,分攤了一半苦楚過去。
燕如嫣一下抿緊了嘴唇,強忍著沒有慘叫出聲,隨王蟬一步步向前方一處平整之地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二人正要盤坐下來,借助金風洗練法力,卻見另一座禁製光罩下,也有白光亮起。
“木蘭,隻要你從了我,完全不用受這金風洗練之苦的!”
嬌媚的聲音從禁製光罩下傳出,雖未刻意針對,王蟬夫婦卻還是不由心神一蕩,目光不由偏轉過去。
不過,二人的修為也是不俗,很快便回過神來,齊齊心驚道:
好厲害的媚術!
“董姑娘,我是一定要為錢家誕下子嗣的,所以請不要再糾纏我了!”
說話之人竟也是一名女修,王蟬夫婦立刻充分領會到了什麼是男女不忌。
“咦?這鬼地方竟然還有彆人。
嗬嗬,原來是王少主和燕姑娘!”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剛傳送過來的二女也露出了真容。
其中滿臉嬉笑之色,手持一枚定風玉符的嬌豔女修,正是與韓老魔相過親的董萱兒。
此女乃是合歡宗雲露老魔的嫡傳血脈,在燕家堡被合歡宗弟子田不缺擄去後,就成了合歡宗的弟子。
後在雲露老魔的相助下,一路修煉到了結丹中期。
此女的性子本就乖張,喜好亂用媚術,令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到了合歡宗後,有雲露老魔為其撐腰,她更是變本加厲,漸漸在魔道六宗內都惡名昭彰起來。
而走在她身旁的這位身穿鐵甲,英氣勃發的女子,正是與洛虹有過些許糾葛的錢木蘭。
她的修為雖隻有結丹初期,但已觸碰在瓶頸,此次入穀,便是為尋突破之機而來。
“見過董道友,這位也是你合歡宗的長老?為何這般麵生?”
王蟬客氣地見禮後,和聲問道。
“不是,她是我相公。”
董萱兒一把抓過錢木蘭的手,嬉笑著道。
“我不是!”
錢木蘭氣惱地將手抽出,朝王蟬和燕如嫣拱手道:
“在下錢木蘭,乃是越國錢家的家主。”
王蟬和燕如嫣禮貌性地點了點頭,以作回應,但其實對所謂的越國錢家,根本沒有印象。
“嗬嗬,王少主既然在此,那傳聞多半是真的了。”
董萱兒寵溺地看了眼錢木蘭,而後將頭一轉,麵向王蟬話裡有話地道。
“傳聞?外界有何關於王某的傳聞?”
王蟬心生好奇,脫口問道。
“據說,王少主因為修為比不過夫人,羞惱之下失了神智,竟用門中封存的高階妖血練功,以致差點走火入魔。
嗬嗬,王少主,你可真夠窩囊的!”
董萱兒絲毫不留情麵的邊笑邊道。
她每說一個字,王蟬的臉色便鐵青一分,到最後更是直接怒吼道:
“夠了!”
“哎呦,奴家好怕呀!
不過,王少主,在你發火前,能否先鬆開嫣兒的手腕呀?”
董萱兒輕輕拍了兩下胸口,故作害怕之態地躲到了錢木蘭身後,話語中卻滿是鄙夷之意。
“我!”
王蟬剛想鬆開手腕,逞強一波,但想到那千刀萬剮般的痛苦,終是沒有鬆手。
燕如嫣感受到手腕上的一鬆一緊,雖然神色未變,但目光明顯黯淡了幾分。
“嗬嗬,嫣兒,你男人不行啊。
不如你來我合歡宗,我來給你當相公吧!”
董萱兒不嫌事大,從錢木蘭背後跳出,舔了舔嘴唇,充滿魅惑之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