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驚疑了一瞬後,似是認出了鬼火骷髏頭的來曆,大嘴一張呼出一團血霧。
那鬼火骷髏頭剛被血霧罩住,口中的怪笑聲就戛然而止,而後更是驚恐無比地發現自己力量在被急速抽離,可又無法逃離。
骷髏頭修士喉嚨一甜,噴出一大口血,這秘術與他的心神相連,一受重創立刻反饋到他自己身上。
“這是什麼鬼東西,老夫的魔功秘術為何在它麵前毫無反抗之力!”
骷髏頭急了,他從魔頭身上感受到了死亡威脅,誤以為魔頭就是洛虹的殺手鐧,便主動欺身上前,,骨節大手虛握成爪,抓向洛虹的喉嚨。
在他看來魔頭是受洛虹驅使,隻要他先一步將洛虹殺了,魔頭的威脅自然也就消失了。
還好,老夫的功法有煉體之效,就是沒有法力加持,也有數千斤之力,活撕了這小子輕而易舉。
洛虹露出一瞬間詫異的眼神,而後運起鐵鼎金身功,腳下“咚”的一踏地麵,身影頓時消失。
“什麼!”
骷髏頭深凹的雙目一瞪,下一刻,便覺丹田處一陣劇痛。
原來是洛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近身後,右掌並刀刺穿了他的丹田。
“你”
骷髏頭喉嚨中隻擠出一個字,一隻金燦燦的拳頭便轟爆了他的頭顱!
伸手一抓,便將一團黑乎乎的光球扣住。
洛虹將另一隻手從骷髏頭腹中抽出,一顆紅藍二色的、拇指大小的金丹,正被捏在指尖。
“小友饒命!老夫願以畢生家當相贈,求小友放過老夫的元神!”
骷髏頭這才明白剛才自己是何等愚蠢,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你來自哪家勢力,到底為什麼要追殺洛某?!”
突如其來的追殺讓洛虹鬱悶之極,他捫心自問,自己真的什麼都沒乾啊。
正好見此人元神上並無禁製,便想在滅掉他之前審問一番。
“老夫是青陽門的護法長老,追殺小友是少門主的命令,老夫也隻是聽命行事,萬請小友放過老夫的元神。”
骷髏頭最初追殺洛虹是為了討好少門主,他這時哪敢這麼說,隻能避重就輕,將罪過都推到少門主頭上。
“哦?這麼說,你還很無辜嘍!”
洛虹麵色一寒,這家夥竟當他是三歲小兒,這種話他怎可能會信。
可要洛虹對一個結丹期修士施展搜魂術,他又有所顧忌,他可不想被搜魂術反噬弄得瘋瘋癲癲的。
正遲疑間,魔頭的聲音幽幽傳來:
“小輩,把此人的元神給本座進補一番,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洛虹冷冷地看著魔頭,對方的氣息翻了數倍,顯然是那鬼火骷髏頭對其大有好處,若是再吞了此人的元神,怕是大有後患。
可若是不給,光是近憂,洛虹就承受不了。
今次能搏殺骷髏頭,運氣成分占了很大的因素,再來一次,洛虹可不保證還能做到。
思慮一番後,洛虹決定元神要給,但必須將利益最大化,預防可能的後患。
“前輩睡得可飽?對在下奉上的大禮可還滿意?”
“味道談了點,分量倒是不錯,本座還算滿意。嗬嗬,你這小輩放心,之前答應的東西不會少了你的。現在,快將那元神交給本座!”
魔頭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獠牙,已忍不住要大快朵頤了。
“前輩,還是先將秘術交給在下為好。”
洛虹可不信魔頭,拋出一枚空白玉簡,堅決地道。
“你這小輩,就如此不相信本座?!”
魔頭語氣一凜,大聲喝問道。
“嗬嗬,前輩自己都說了,你和此人一樣都是魔,魔的嘴裡又怎會有一句真話呢!”
洛虹冷哼一聲,對魔頭的威嚇不為所動。
“哈哈,你這小輩說得極是,魔的嘴裡確實全是謊言。不過,此人隻是用靈氣修煉魔功的冒牌貨,可算不得是魔。”
魔頭突然哈哈大笑,將額頭貼上玉簡,少傾後睜眼道:
“你這小輩空有強橫的肉身,卻隻想著用於近身搏殺,實在愚蠢之極,本座便傳你一篇煉血化晶的秘術,正好能用上那枚金丹。”
玉簡飛來,洛虹控製其貼在額頭,粗略地看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後收起。
骷髏頭的元神此時驚懼異常,這一修士一魔頭,竟當著他的麵瓜分他的元神和金丹,簡直比他這個結丹魔修更有魔性。
“你們都不得好死,啊!”
隨著骷髏頭的元神被魔頭一口吞下,隻是咀嚼了兩下,咒罵聲就戛然而止。
沒過多久,魔頭玩味一笑道:
“你這小輩,這回當真是不走運。”
不用洛虹多說,魔頭便將洛虹與青陽門的糾葛和盤托出,一切的起因竟是他隨手打出的幾張鎮靈符。
“小輩,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魔頭大感興趣地道。
“此事就不牢前輩費心了,前輩還是回去休息吧。”
洛虹得到自己想要的後,立即將魔頭關回萬寶囊,接著對右手捏著的金丹施了幾道禁法,讓它沒那麼快消散掉。
收了地下的大陣,洛虹騰空而起,飛向魁星島的方向。
此事既然難以了結,便徹底將水攪渾。
魁星島附屬島嶼之一的金缽島上,一處位於該島靈脈外圍的洞府中,兩名十六七歲的少女正在花園中嬉戲。
園中的奇花異草雖不少開得正豔,卻在兩名少女的美麗容顏下,顯得黯然失色。
其中年紀稍大一點的,長得嬌小可人,臉蛋圓圓,讓人一見就想摟到懷裡好生嗬護。
另一個年紀雖小一點,但身段發育得婀娜曼妙,皮膚賽雪,仿佛吹彈可破,其絕美的容顏更是誘人犯罪。
二人也不知為了何事打鬨得厲害,大意之下,年紀偏小的那名少女摔進了花叢中,嬌豔的花朵圍繞著眉頭輕皺的美麗少女,若是有男修見到此景,定然是大咽口水,心中不禁生出憐惜之情。
“呀,元師妹你沒事吧?”
圓臉少女略顯緊張地扶起元瑤,摸了摸她的後背和屁股確認沒有受傷後,才捂嘴嬌笑起來。
“師妹,你慘嘍,靜姨可寶貝這園子裡頭的花了,你壓死了這麼大一片,肯定要被責備一番的。”
“妍師姐,你還說呢,都怪你要非要摸人家的那裡!哼,我要是挨罵,肯定將你供出來!”
元瑤一皺瓊鼻,嘟著嘴發愁地看著被她壓壞的鮮花,手中掐了幾個法訣後,施了個小法術,想要讓花圃恢複原狀,好讓她萌混過關。
可惜,明顯修為不到家,才進行到半途法力就無以為繼了。
“師妹,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妍麗見狀,正要出手相助,卻聽外頭傳來開門聲,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二人立刻像受驚地兔子般嚇得跳起,相視一眼後忙趕向花園入口,想要將來人攔在門口。
然而,來人走得極快,她們還未到入口,便見到了氣喘不已的靜兒。
她見到元瑤後臉上一喜,絲毫不顧中間的奇花異草,踩著它們大步上前。
“娘親,你怎麼了?”
元瑤能感受到娘親的恐懼,當即擔憂的問道。
靜兒沒有回答她,而是對一旁的妍麗道:
“麗兒,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和瑤兒說。”
妍麗憂心地看了好友一眼,遲疑一瞬後,向洞府外走去。
“娘親,發生什麼事了?我們為什麼要避著妍師姐啊?”
元瑤萬分不解,反握住靜兒有些顫抖的手。
“瑤兒,我們得離開這裡,離開金缽門,快去收拾東西!”
靜兒見妍麗走遠,拉著女兒就走,口中催促道。
“什麼!離開金缽門?!娘親,那可是叛門,掌門師叔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元瑤嚇得花容失色,她正式入門的第一天就被告知,叛門者將被處於形神俱滅的極刑。
“掌門師叔會理解的,我們繼續呆在門中,隻會讓她難做!”
靜兒騙自己道,她深知若是那結丹修士追來,找不到她們母女,多半會遷怒於金缽門,掌門師叔定然是第一個遭殃的那個。
雖然掌門師叔從前對她們家還不錯,但若隻是她一人身死倒也罷了,女兒元瑤是絕對不能出事的,所以她隻能對不起金缽門的同門了。
元瑤被自家娘親拽得手腕生疼,卻也知定然是出了大事,沒有過多反抗,眼眸閃動幾下後突然心裡一涼,問道:
“娘親,父親在哪?”
“你父親已在島外等我們了,彆多問了,快些收拾,記得隻拿必要的東西,沒有時間了!”
靜兒的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強顏歡笑地道。
元瑤心裡猶疑,但也願意相信娘親所言,正要回房去拿藏在枕頭下麵的那瓶丹藥,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一隻怪異的黃翅小鳥,正站在櫃子上俯瞰著她們。
被發現後,黃翅小鳥靈動地歪歪頭,無聲無息地撲騰著翅膀朝一旁的出口飛去。
“娘親,那是你新抓的靈獸嗎?”
元瑤伸手一指,疑聲道。
靜兒抬眼望去,愣了一下後頓時神色大變,毫不遲疑地祭出法器,就要將黃翅小鳥打殺。
“道友手下留情,此鳥乃是洛某的靈獸。”
洛虹的聲音突然在洞府內回響起來。
原來是擊殺骷髏頭後,洛虹便循著黃翅鳥的氣息,找到了元家洞府,剛好見到黃翅鳥危急的一幕,故而出言相救。
洛虹的聲音讓靜兒祭出的法器偏轉了方向,她驚疑不定地道:
“洛兄真的是你?你沒死?”
“嗬嗬,在下活得好好的,多謝道友掛念。在下有事相商,可否讓在下進府一敘?”
洛虹站在洞府外,以神識傳音道。
“前輩自行進來吧,反正洞口的禁製也攔不住你。瑤兒,去泡壺茶。”
靜兒帶著些怨氣道。
“娘親我們不急著走了?”
元瑤不解地問了一句。
“先不走了,那人是你父親與我的朋友,快去泡茶,不可怠慢了客人。”
洛虹既然活著出現了,那麼那位追殺他的結丹期修士的下場,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種強者,伸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們母女倆。
他說有事相商,那她們母女倆就最好洗耳恭聽,之後再考慮去留之事。
當洛虹循著靜兒的氣息,來到一間雅致的石室時,二女已經拘謹地坐在一張石桌前等待了。
洛虹瞥了靜兒身旁的少女一眼,不禁露出驚豔的神色,但眨眼間就恢複如常,來到石桌前坐下。
“這是小女元瑤,乃是元哥與我唯一的骨血。”
靜兒說起此事時,麵容悲淒。
洛虹在洞府外聽到了二女的一部分談話,故而得知元瑤的身份後神色淡然,隻是微微點頭,便道:
“道友,元兄還活著。”
靜兒聞言立刻露出狂喜之色,但隨即又聽洛虹道:
“道友不要高興得太早,元兄性命仍在,但他的情況可不太妙,可能已經沒有神誌了。”
“莫不是被人搜搜魂了?!”
靜兒麵色煞白,作為修仙者誰人不知搜魂術的惡毒,受術者輕則神誌皆失,重則腦毀而亡。
“娘親,你不是說父親就在島外等我們嗎?!”
元瑤帶著哭腔,拉扯著靜兒的衣袖道。
“正是如此,那些黑袍修士乃是來自亂星海的魔道大派青陽門,行事狠辣,搜魂殺人隻是等閒。
他們秘密潛伏在魁星島是在圖謀一件大事,具體何事你們還是不要知曉的好,這是為你們的安全考慮。
在下此來主要是有一事相問,元兄已是廢人,道友可還願犯險相救?”
洛虹神色肅然,鄭重地問道。
“元哥為救我才落得如今這地步,我怎能棄他不顧。前輩,我就算舍了這條性命,也要救他!”
靜兒雙眼含淚,身上顯露出一絲死意。
洛虹點點頭,這是他預料中的回答,當即便道:
“如此就好,在下欲鏟除青陽門在魁星島的地下勢力,正需借道友一臂之力!”
“前洛兄有心了,我替元兄謝過洛兄大恩!”
靜兒聞言一愣,她沒想到洛虹不僅願意幫她救人,還願意替她家報此大仇,心中不由感動,言語間又親切起來。
要知道,以青陽門的勢力,憑她們孤兒寡母的,此生彆說報仇了,就是能安穩地度過一生都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