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何對待韓老魔的問題上,這三年裡洛虹仔細考慮了多次。
首先掌天瓶肯定是不能偷的,甚至任何會大範圍影響韓老魔時間線的事情都不能做,否則時間道祖不是鬨著玩的,韓天尊隨時會變成厲飛羽。
搞清楚上麵這最核心的一條,洛虹所能選擇的無非是與不與之結交。
這個問題也沒什麼好考慮的,洛虹不和韓老魔搞好關係,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就得擔心被他殺人奪寶。
雖然,到時洛虹未必會怕了韓老魔,但這種明明能避免的危險,沒理由不去避免。
相反的,如果洛虹和韓老魔搞好關係,不但能分潤些掌天瓶的好處,以後若是遇到強敵還能得到個幫手。
不過,與韓老魔結交也要注意一點,不能走得太近,儘量避免一起下副本。
否則到時洛虹剛退到眾人身後,韓老魔就悄摸退到他身後,這讓洛虹是繼續退,還是不退。
這場麵也太尷尬了一點。
“以我現在的身份,最好的選擇就是成為韓老魔的良師益友,一個指點迷津的好師兄,一個修為相近的好道友。”
在禦劍趕往太南山的路上,洛虹再度提醒自己。
數日後。
太南山的迷霧對於知道此地根底的修仙者來說就是形同虛設,洛虹穿著黃楓穀的服飾走在用於擺攤的廣場上,享受到了周圍許多散修羨慕嫉恨的目光。
其中不乏有麵相凶狠,陰險手辣,且自恃修為深厚的散修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但等他們看清洛虹兩邊肩頭貼著的東西後,都紛紛罵罵咧咧地偃旗息鼓。
隻見,洛虹兩邊的肩頭上各貼著一張初級中階的水靈護身符,這簡直就是超強的惡意驅散器,隻要散修見了,就不會自討沒趣。
然而,洛虹不會告訴他們,在他衣袍的背麵還貼著一張初級中階的金剛符。
這是專門給有些手段的鐵頭娃準備的驚喜。
因為修煉靈蛟秘紋耽誤了些時間,洛虹並未在小會開始前抵達太南山,眼下距離小會結束還有十幾日,可要想在這十幾日內找到韓老魔還是相當困難的。
洛虹隻知現在的韓老魔是一個相貌平平,皮膚黝黑,明明一副愣頭青的樣子還硬裝自己不是的十八歲少年。
憑借這些特征找人,那是在浪費時間。
相比之下,像函雲芝這樣每日出來擺攤,自身長得年輕漂亮的女修,辨識度就高得多了。
洛虹如今在各處攤位閒逛,就是在尋找類似函雲芝的女修。
“吳九指,你自己找死可彆害了我們夫婦倆,那可是黃楓穀的弟子,修為深不可測!”
由於靈蛟秘紋的吞噬,洛虹的氣息一絲不露,胡萍姑與她身後一位滿臉大胡子的漢子,隻覺洛虹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神識都不敢太過靠近。
從洛虹身上移開視線後,他們警惕地盯著麵前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瞧這架勢,隻要少年稍有動作,他二人就會立刻出手攔住他。
“哎呀,我隻是看他腰間的葫蘆好看,多看了兩眼罷了,又不是想要去偷。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修仙大派的弟子遠離世俗,對於我這偷技應該是最陌生的,我就算出手,也是大概率不會被發現的。”
吳九指似乎一點看不出身邊兩位同伴的緊張,嬉皮笑臉地收回盯著玉龍葫的目光。
“哼,是啊。可萬一要是被發現了,彆怪我夫婦倆不給你收屍。”
胡萍姑不再理會少年,拉著大胡子男修朝棲身的客棧走去,明顯是不想被濺一身血。
吳九指猶豫了下也跟了上去,他性子跳脫,卻不是沒腦子的。
回到居所,吳九指與青紋等人相談沒多久,就見一個陌生的少年被帶了進來。
此人剛一進門,吳九指就察覺出對方是那種與自己完全相反,少年老成的性子,頓時覺得自己手癢得不行。
“在下韓立,這位兄弟的手還請放規矩點,在下可沒那龍陽之癖啊。”
見吳九指被新來的散修同道抓住了偷竊的現行,吃過他虧的吳萍姑立馬幸災樂禍,笑得臉上的疤痕都擠在了一起。
“哈哈,吳九指,就你這半桶水連韓小弟都不能瞞過,先前還想對黃楓穀的弟子下手,真是不知死活!”
“你!黃楓穀的弟子又如何!他的同門長輩皆不在此,能耍什麼威風!”
吳九指惱羞成怒,胡鬨似地嚷嚷起來。
“你這家夥難道不知道今次太南小會結束後,十年一度的升仙大會就要在此地舉辦嗎?”
吳萍姑詫異得忘記了嘲笑。
“升仙大會?那是什麼?”吳九指一臉一無所知的茫然表情。
坐在一旁的韓立不動聲色地低頭喝茶,藏住眼神中的那絲好奇。
領頭人青紋隨即給吳九指解釋起來,聽聞贏得升仙大會可以獲得築基丹吳九指頓時躍躍欲試地站起來,但接著從吳萍姑那聽說升仙大會的殘酷後,隻能憤恨不平地坐下。
“那些修仙家族就真不給我們這些散修一條活路唄!明明是七大門派專門為我們散修安排的試煉,明明是屬於我們散修的築基丹,他們也舍得下臉來搶!”
眾人都被吳九指這番話說得心有戚戚,唯獨沒人注意到青紋看向吳九指的欣賞目光。
“也不是全無機會,隻要手裡有一件高級法器,再加上足夠多的符籙,即便是散修,也有一拚之力的。”
一直不說話的胖子修士黃孝天突然開口,聽他的語氣似乎他自己就是滿足條件之人。
在座眾人大多是混跡世俗的老江湖,一下便聽出了黃孝天的言下之意,紛紛投去驚奇的目光。
大家明明都是苦逼,你這胖子怎麼突然豪橫起來了!
“昨日我尋到一密店,以低價買了些符籙,今次的升仙大會我便要去一試。”黃孝天得意地一拍肚子道。
“這……孝天兄,莫不是兩塊靈石三張,滿九張送一張的水彈符和水盾符?”
青紋忍住笑意,故作嚴肅地問道。
“是又如何,難道有什麼不妥?”黃孝天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
“是啊道長,符籙能有什麼不妥?”
連吳萍姑在內的數位散修臉色微變,惴惴不安地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