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中,六枚銀色符文沉浮不定,洛虹並不能完全理解,隻能肯定它們是這個世界的基礎,地位等同於構成所有物質的原子。
取出一張家族賜予的成品水彈符,洛虹能從複雜的符紋中一眼看出那六個銀色符文的痕跡。
換了一張水盾符,雖然變得困難了些,但也能分辨出其中的銀符。
洛虹立刻意識到這種能力才是他這次頓悟的最大收獲,這意味著修仙界前人曆經數萬年用經驗總結出的符道,將會成為他的食糧,幫助他迅速掌握大量銀符文。
這會對洛虹今後的修煉帶來什麼好處還不清楚,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在製符方麵他已進入簡單模式。
鋪平黃符紙,洛虹用符筆沾了些凡墨,運起法力落筆。
符筆與符紙接觸的刹那,符紙上出現了極細微的裂紋,但由於高強度的外壓強,這些裂紋沒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開始勾勒,洛虹使用憑感覺的老方法,以便觀察法力變化構建銀符文的方式。
第一次製符結束,不出意料的失敗了。
勾勒出的符紋周圍滿是小裂紋,隻要一脫離聚靈陣,毫無疑問符紙會立刻爆裂自燃。
而且最關鍵的銀符文也沒有構建成功,這張符就是完完全全的失敗品。
此外,洛虹還發現自己的金手指在製符中能起到極大的輔助作用。
首先,依靠體檢數據,洛虹能精確控製自己使用的法力量,所以絕不可能因為灌入的法力過多衝爆符紙,或是因為灌入的法力太少導致製符過程中無力為繼,以及影響符籙質量。
其次是由於洛虹對符籙認知道提升,他現在能在符籙上看到一個名為“完成度”的新詞條。
毫無疑問,這對於洛虹練習製符有極大的幫助。
同時,他也更加明確自己金手指的本質,就是將他自己對事物的模糊認知精確化地用數據表達出來。
一張、兩張十張、百張!
洛虹沉迷於製符中,符筆在他的手中不拘泥於定式,而是失去了一切束縛。他的目的不在於製出成品符籙,而在於研究法力流動、墨形與銀符文的關係。
法力耗儘就到聚靈陣外打坐恢複,吃飯喝水則在主屋施雨時匆匆解決。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上千張黃符紙成了廢品,洛虹也終於摸清了畫出銀符文的技法。
此間過程有點像是知道了明碼和密碼,從而推測二者的轉換關係。
半個月的廢寢忘食讓洛虹顯得有些憔悴,但他決定要製出一張成品的水彈符,再去好好休息。
提筆,蘸取墨雲蛙妖血,運起4法力集於筆尖。
筆落,洛虹腕部輕動,於瞬息間勾勒出符紋。
收筆,不帶走一絲法力,符籙製成。
洛虹所製的水彈符與市麵上售賣的僅有些微不同,可但凡是識貨之人,就能看出他的水彈符中法力充盈,符紋中藏有靈光,必然是威力遠超同類、激發起來極快的上好符籙。
自得了欣賞了會兒自己製作的第一張符籙後,洛虹回到臥房倒頭就睡。
足足睡了七個多時辰,洛虹才伸著懶腰從夢中醒來,稍微清醒了下後,他就又取出製符的用具,一氣嗬成之下竟又連續製出三張上好的水彈符。
若是被外界那些製符大師知道此事,他們非得驚歎羨慕至死,他們在製符前恨不得齋戒沐浴三日,就這樣也不能保證自己最拿手的符籙可以張張成功。
而洛虹僅僅是睡醒之後的隨手為之,就有百分百的成功率。
這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就是憑感覺製符和通曉原理後製符的區彆,對於洛虹來說,隻要是他吃透的符籙,就沒有失敗率一說。
而且他的這種直指符籙本質的製符法,可以繞過困擾所有製符師的一大桎梏,那就是不用非得先學會對應的法術,才能製出相應的符籙,隻需通曉該符籙包含的銀符文即可。
繼續繪製水彈符已經不能讓洛虹獲得任何提升,這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我現在繪製水彈符就如同抄書一般枯燥,還是換哎?等等,抄書?我若是能用陣法模擬自己製符的過程,那豈不是能達成從手工到印刷的科技爆炸。這這大有可為啊!”
洛虹為這個想法激動不已,若真的能成,簡直就是對修仙界現有製符業的徹底的顛覆。
“陣法,今後一定得學陣法!辛姑娘,在下突然覺得齊雲霄配不上你啊。嘿嘿,此陣若是能成便叫它‘水彈符煉成大陣’!”
洛虹將此事記在心裡,就投入到對水盾符的研究中。
“師弟,你這符籙隻是初級下階而已,換一塊靈石剛好,你若執意要兩塊,師兄我可就不換了。”
傳功殿外,洛虹正麵色難看地與一名煉氣十層修為的男弟子交涉。
“就是,謝師兄他能願意換,就是在照顧你,你不要不識抬舉!”
那男弟子身邊還跟著一個長相不錯的女弟子,二人似乎是情侶關係,那幫腔幫得是一個厲害。
洛虹很清楚自己的符籙一張賣兩塊靈石是絕對合理的,正常來講對方還有些小賺,畢竟那些品相一般的初級下階符籙都能賣一塊靈石,他這品相上佳的沒道理和其同價。
話說回來,洛虹之所以會在傳功殿外出售符籙,是因為他在兩日前就用儘了製符材料,又不好頻繁地離開宗門去坊市,門內回收符籙的百巧堂也是坑起自己人來不償命,萬般無奈之下,想出的下下之策。
圍觀的師兄師姐也不知是眼光不行,還是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有一個替洛虹說話。
“行吧,謝師兄,你要幾張?”
洛虹不願再浪費時間,反正不管是賣一塊還是兩塊,他都是血賺的。
“就擺出來的這二十張,多的我也沒有了。”
“誰會一口氣買二十張初級下階的符籙,還多的沒有了,我看師弟你是掉靈石眼”
“我全要了!”謝姓弟子取出二十塊靈石,將洛虹擺出的符籙一掃而空,動作麻利得似乎害怕洛虹反悔。
“哈哈,多謝師弟。師妹,咱們走。”謝姓弟子拉過一旁臉被“打腫”的女弟子揚長而去,心中竊喜不已。
“嗬嗬,謝師兄走好。”
見到此情此景,洛虹哪還不知道此人是個識貨之人,恐怕他買了我的符籙,立馬就要出穀賣到坊市中去賺取差價。
謝師兄是吧,咱們後會有期。
對於記仇這件事,我一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