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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363章 戡亂之功(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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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結發妻子白秀珠的份上,既然白秀文都求上門了,終歸還是要酌情安排,給予他一個差事的。

如今天下動蕩,以軍功最為可貴。白秀文想要博得一個前程,自然是在營中曆練為宜。

周進為了穩住他在營中的基本盤,除了桃李書院附設武備學堂學員隊成員作為基本班底之外,所能依仗的還有諸多親友。

白秀文是白秀珠夫人的長兄,他來分一杯羹,倒不至於引起他人非議。

畢竟是世人眼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鬆江伯周進發跡以後,想幫襯一下自己的大舅子,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關鍵在於,白秀文去年才向朝廷辭去了官身,現在事發不久,就立馬起複,給人的感覺太快了一些。這大周朝的官場,又不是他們白家的自留地,他白秀文想做官就做官,不想做官就率性辭職,是不是有些太隨便了?

再加上白秀文雖有文官曆練,但對於營中事務卻缺乏了解,身邊又沒有心腹乾將供其使喚,猛然將其安插在登萊軍營中任職,無異於將一頭綿羊丟到狼群之中,反而風險重重。

考慮到這些,周進便讓白秀文先出任桃李書院院長助理兼武備學堂副堂主,先和那幫武備學堂學員隊混熟了再說,以後有機會,再推薦他出任營中將職也不遲。

白秀武則跟隨周進,廝混了好幾年了。但他因為能力平平,才華不顯,偶爾還因為貪酒誤事,受到了上官好幾次批評。人家雖然當麵說得委婉,但也有許多風聲,經由不同的渠道,傳到了鬆江伯周進的耳朵裡。

周進對此也很無奈,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本來,白秀武作為白秀珠夫人的同胞親弟,如若房中沒有寵妾的話,應當會有不少江南望族,看在鬆江伯周進的麵子上,和邢州白氏家族聯姻。

這無論是對於鬆江伯府一係而言,還是對於他白秀武個人而言,都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不是?但白秀武卻硬是按捺不住,他看中了白秀珠夫人身邊那個丫頭桃兒,硬是把她討了過去做如夫人。

他甚至不懼風言風語,公然在黃浦灘治辦了一場酒席,一度在江南士人中間,鬨得沸沸揚揚,也熄滅了這些大戶人家和邢州白氏家族結親的心思。

此事發生以後,周進雖然不至於對白秀武進行打壓,但也不可能將他提拔到更高崗位上了。

好在白秀武也頗有自知之明,他這次跟隨白秀珠從鬆江趕到蓬萊,看到以往同僚夥伴,都因為先後兩次跨海作戰,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晉升,他也不好意思繼續在低級佐吏的位子上熬資曆,便主動表示,願意做一個閒散之人,幫助白秀珠夫人,打理鬆江伯府名下產業。

周進當然也樂意之至。

至於鎮國公府牛軍,這個問題就比較複雜了。牛軍減等承襲了鎮國公府世職,現為三等男爵,正二品。

當然,世職品級屬於虛銜,俸祿上高一點而已,和官員本兼實職有所區分。

比如說周進,他乃一品鬆江伯,可以享受正一品的俸祿和相應福利待遇。他又兼任兵部堂官,秩正三品。

但周進的實職,卻隻是登萊巡撫,秩正四品而已。

周進的爵位和實職之間,拉開了好幾個層級的差距。

但不管怎麼說,牛軍的爵位擺在這裡,即便授官,那也得是入了品級的官位,而且品級還不能太低。

說實話,以周進目前的段位,想要妥善安排牛軍這號人物,是有一定難度的。

但周進卻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好不容易有人真心相投,哪怕是為了千金買馬骨,也得將人安排下去,要不然今後誰來投靠你?

“牛兄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妥善安排的,總要尋求一個適合你發揮特長的去處才好。但在辦事進程上,還須得寬限我一段時日。”周進慷慨允諾道。

“我懂,我懂。”牛軍一邊說著,一邊點頭說道。

入了品級的官位,不拘大小,都是肥缺,尤其是在鬆江伯府一係做事,經常打勝仗,誰不想在這裡混資曆?即便有鬆江伯親自關照,那也得老老實實地排隊,不可能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事情說定下來。

總得慢慢打聽機會,尋找一個合適的契機才行,牛軍認為自己完全等得起。

不過,為了加快授官速度,牛軍也在心中暗自計較,打算給留守北平的白秀玉寫一封信,讓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再籌措三五千兩銀子送過來,已經投入了這麼大的成本,一定要把鬆江伯喂飽了再說啊。

在牛軍的認知裡,千裡當官隻為財,鬆江伯周進應當也不例外。

能跑會送,優先重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動;不跑不送,留你何用?

要不然,為何鬆江伯周進,反複要求他好好地操練一下家丁,關鍵時候要能夠隨時頂上,喜得牛軍自以為官帽子即將到手,結果這都快過去大半個月了,還一點兒人事上的小道消息都沒有聽到,這不是咄咄怪事嗎?

牛軍以為,鬆江伯周進一定是在吃拿卡要,不在他身上勒索數千兩銀子,必然不肯給他安排事做。

“數千兩銀子就數千兩銀子吧,反正不送給周進,憑借鎮國公府現在北平城中的地位,也保不住這些財富,宮裡的太監時不時來到府上打秋風,是那麼好應付的麼?”牛軍暗中思忖道。

不過,操練家丁一事,牛軍也不敢怠慢。真要他去營中任職,不拘是守備,還是千戶,手底下總需要一些可靠人手作為心腹,要不然行動上不得自由,必然處處受製於人。

可憐了牛軍身邊那數十名家丁,原本以為跟著牛軍過來,必然吃香喝辣,作威作福,結果卻被鬆江伯府派來的一名管事,據說乃關寧軍傷殘士卒出身,他在訓練時一絲不苟,要求嚴苛,讓鎮國公府這批家丁,一個個在暗地裡哭天喊地,咒罵聲不絕。

這一天,牛軍正在蓬萊城中的一處小院中喝酒,鬆江伯府派來的那名管事俞發春,正向其彙報操練家丁一事。

“爵爺,這半個月以來,該教的我都教了,精兵談不上,但在麵對不成建製的流民軍時,還是能打上一打的,即便以後進入營中,隻要不和登萊軍中的燧發槍大隊杠上,其餘那些普通士卒,倒也不必畏懼。”

牛軍一直擔心得不到授官,本來對此興致缺缺,聽到俞發春提及燧發槍大隊,連忙詢問道,“燧發槍大隊這麼厲害,和女真騎兵比起來怎麼樣?”

俞發春回答說,“很難講。打仗嘛,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若是傾盆暴雨,影響到燧發槍大隊的發射,同時也不利於騎兵在淤泥中馳騁,這場仗都甚至沒法打起來,自然也談不上誰厲害,或者誰不厲害。如果是在天氣晴好的日子裡,燧發槍大隊在城牆上防守,女真騎兵攻城,自然是燧發槍大隊處於不敗之地。但若情形發生變化,雙方在平原曠野裡交戰,應當還是女真騎兵占優。”

“不過,相比人和,這些都是次要的了。”俞發春淡淡地說道。

“人和?”牛軍喃喃地說道。他心想,周進當初在北平城中,做過一段時間的順天府丞,成功控製了北平鼠疫,的確給他帶來了一定聲望,但這距離人和的地步,還有十萬八千裡吧?

誰不知道北平城中,都是一些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人?

兩人正談著事情,突然從院外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有人高呼道,“東江軍叛亂了?”

“叛亂?”俞發春怒不可遏道,“他們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俞發春原是沈州總兵左貴麾下親兵。因受傷致殘,他被左貴遣返關內,生活無著落,被迫投靠周進門下。

這些年來,他在周進身邊出生入死,立下了許多功勞。因周進在官場青雲直上,步步高升,可靠人手也越來越多,他便退居幕後,在鬆江伯府領了一個管事之職,負責府內安保。

前不久,白秀珠夫人從鬆江坐船前往蓬萊,便是由他一路護送,連白秀珠夫人的弟弟白秀武,也要受其節製。

俞發春向來以鬆江伯府一係成員自居,如今見到東江軍這些人,竟然敢在鬆江伯周進的地盤上造反,他當然非常生氣了。

“走,隨我出去殺敵。”俞發春衝著鎮國公府諸位家丁說道。那些家丁聽到俞發春一聲號令,嚇得連忙站好,排成隊形,跟著俞發春衝了出去。

“還有我,還有我呢。”牛軍在背後呼喊道。他一邊呼喊著,一邊氣喘籲籲地跟了上去。

牛軍心想,這些家丁究竟是你俞發春的家丁,還是我們鎮國公府的家丁,怎麼都不問一下自己的意見,就這樣貿然衝殺出去了?

這個時候,蓬萊城中其實還好,雖然出現了一些騷亂,但因為鬆江伯本人和登萊軍主力都在城中,人心尚還安穩。

俞發春徑直來到登萊巡撫衙門,表示三等男牛軍及鎮國公府數十名家丁,都願意協助鬆江伯一臂之力。

俞發春是鬆江伯府的老人了,三等男牛軍又是鬆江伯府的貴客,門衛不敢攔阻,放他們二人進去了。

“俞老,你怎麼也來了?”周進看到俞發春進來,連忙命人搬來一隻小板凳,讓他在前麵位置旁聽。俞發春是營中宿將,又在武備學堂兼職,在場之中有許多人都認識他,見到他後連忙頷首示意,俞發春也一一回應了。

至於牛軍,則沒有什麼人理會,周進見他自覺地躲在人群背後,也就懶得管他了。

此時,議事廳裡已是人頭濟濟,鬆江伯府一係成員都已聚集在這裡,討論東江軍叛亂的最新事態。

牛軍躲在角落裡,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對於此次叛亂經過,終於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原來,當初耿雲台、孔瑞圖、尚雲吉、李久成等人前來投靠時,周進擔心客大欺主,便提出分而治之的對策,有意將這部分東江軍一分為三,分彆打發到雞籠港、鬆江府以及留守登萊本地效力。

但耿、孔、尚、李諸人,擔心實力受損,不願意分開。周進便請示朝廷,又經過兵部協調,山海關總兵吳月先表示願意接受這支兵力。

剛開始,周進打算用登萊水師,將這部分人馬直接投放到山海關附近海域,再乘坐小船上岸,交由山海關守軍接受即可。

但為了確保安全,周進要求東江軍在上船時,交出身上所有武器,由登萊水師保管,等到下船時,再如實返還到東江軍各位士卒手中。

這個條件並不苛刻。畢竟登萊水師編製,不超過一萬人,而東江軍士卒,卻高達一萬餘人。站在周進的角度來說,萬一船上發生暴動,登萊水師諸位將卒豈不是要被人剁成肉醬?

但反過來,耿、孔、尚、李諸人,也害怕鬆江伯周進,趁他們上船後突然翻臉,東江軍手上沒有武器,與待宰羔羊又有何區彆呢?

事情沒有談攏,本質上還在於雙方比較陌生,彼此還沒有達到互信這一步。

既然海路不可行,東江軍諸位高層,便打算讓這支部隊,從陸路走到山海關去。

為了讓這部分東江軍,能夠順利抵達山海關,周進還特意從營中調撥了一批錢糧物資,供其在路上拋費。

考慮到東江軍營中那些老弱病殘之人,忍受不住長途跋涉之苦,鬆江伯府還特意向登萊二州諸多士紳組織募捐,不顧那些地頭蛇的冷眼,好話說了一籮筐,總算湊出來了一筆銀兩,當麵交給參將李久成。他原本在東江軍營中負責後勤,讓他在市麵上購買一些馬匹、騾子,供那些老弱病殘之人騎乘。

總之,鬆江伯周進這裡,可以說是做得仁至義儘,任誰都挑不出什麼錯處了。

東江軍發生叛亂,那是他們好壞不分,是非不明,與周進這位登萊巡撫沒有任何關係。

但看著周進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牛軍總感覺這件事情,透露出了種種詭異之處,莫非這裡麵還另有玄機不成?

東江軍叛亂,難道是出於周進的故意縱容,他想從中謀取戡亂之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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