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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情理上而言,人家父女相聚,恢複聯係,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站在周進狹隘的個人立場而言,他和布蘭妮相處甚久,彼此之間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礎,若是這個金發碧眼的洋妞離他而去,他還怎麼切身感受那夢幻一般的異域風情?
“你今天怎麼了?好像心情有些不高興。”白秀珠夫人詢問道。
以前夫妻二人在私下裡相處,周進這廝總是嬉皮笑臉,不是把手深入她的衣裙之中,就是把她的裙擺掀了起來,以至於吃過晚飯之後,白秀珠便不敢再讓貼身丫頭杏兒和桃兒在正房臥室之中伺候了,要是讓丫頭們看到了,她這張臉往哪裡擱?
尤其是桃兒,白秀珠征得周進同意,準備將她打發給弟弟白秀武做妾,桃兒自己也同意了,預計下個月就辦酒。
不要說閨房之事,即便是白秀珠房中一些粗活、重活,也不大好意思讓她參與進來了。
白秀珠便把芳官和齡官調到自己身邊,這兩個姑娘一門心思,想要替周進開枝散葉,可惜始終未能如願,以至於兩人中的那個齡官,暗地裡為此哭了好幾回鼻子,讓白秀珠夫人心中不忍,便讓她們倆頂替了桃兒的位置,相當於把她們倆當作心腹來培養了。
芳官和齡官二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這樣一來,白秀珠夫人嫌周進這廝喜歡動手動腳,感到有些膩歪的時候,便可以讓芳官和齡官二人頂上,她們倆又蠢又萌,毫無心機,不僅周進對她倆頗為喜愛,白秀珠夫人對她倆也不反感。
可是今晚,周進這廝在屋子裡一邊走來走去,一邊還長籲短歎,他對於芳官身前那兩隻肥碩木瓜和齡官那精美絕倫的漂亮臉蛋,簡直是視而不見,氣得芳官都把嘴巴撅成一隻吊葫蘆了。
芳官就是這般,有什麼情緒都直接擺在臉上,也正是因為如此,白秀珠才放心讓她在旁邊伺候。
要是換作晴雯、妙玉、甄佳之類工於心計之輩,白秀珠夫人說什麼都不會讓她們倆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了。
要是在往常,芳官鬨一些小情緒,周進都會溫言軟語,向她說一些少兒不宜的悄悄話,總得把這個貌美婦人哄高興了,才好讓她徹底打開心扉,滿足周進這廝的各種惡趣味嘛。
可現在,周進看著芳官身前那鼓鼓脹脹的兩團雪峰,心裡想著的卻是布蘭妮那妖嬈白皙的身子,一想到過上一段時間,布蘭妮就有可能被人接走,再也不能和她長相廝守,抵死纏綿,周進便愈發長歎不已。
他的眉頭緊皺,一看就愁容滿麵。
這倒讓芳官有些猶豫起來,她本來想將上身襦裙往下再拉一拉,露出大半邊雪脯,不怕周進這廝不心動。
可眼下周進滿腹愁緒,她若仍是這般賣弄姿色,會不會遭到這位男主人的厭棄,認為她不分場合,不知分寸?
芳官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女主人白秀珠,意思是詢問怎麼辦?
白秀珠剛開始還以為周進是遇到了政事上的麻煩,畢竟朝廷之間的爭鬥和算計,永寧公主那一房最是擅長,她白秀珠這一房裡,除了她和王熙鳳稍微知道一些,其他人都茫然不解,也便不能幫助周進什麼。
可等到聽周進說,他是因為布蘭妮的跟腳被人查出,布蘭妮有可能被她父親接走而黯然神傷時,白秀珠不禁感覺有些啼笑皆非。
朝廷政爭那麼激烈,也從沒見過你如此垂頭喪氣,房中一個尚未生育的侍妾,倒讓你如此迷戀不舍了?
不過,周進對房中女人用情太深,也不是什麼壞事,他連布蘭妮這個通房丫頭都舍不得,對於房中其他貌美婦人,自然也會真心相待。
想到這裡,白秀珠便讓周進這一段時間,多陪一陪布蘭妮。
“說起來也真是可憐,她一個小姑娘,飄洋過海,從萬裡之遙的地方來到我們大周朝,父母親人也都不在身邊,能倚靠的便隻有你一個人了。你不對她好,還有誰能對她好?如今她父親派人找過來,若是她想回,你便讓她回,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嘛。”
“不過這一段時間,你可以在她房中多去幾次,若是其他婦人有意見,我們便把這一層意思說出來,想來大家也都無話可說。”
白秀珠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連芳官和齡官二人,也一邊聽著,一邊頻頻點頭,對於周進今晚不解風情,對她們姐妹倆的引誘無動於衷這件事,也全無怨言了。
“布蘭妮也是一個苦命人啊。”芳官紅著眼睛說道。
雖然先前她手上小動作不斷,將小半邊胸脯和兩條雪白的大長腿,都有意露了出來,但此時此刻,她一點兒旖旎的心思都沒有,反而催促著周進這廝,趕緊去布蘭妮房中,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你快走唄。人家日思夜想,做夢都等著早些聽到父母親人的消息,你好意思故意瞞著她?”芳官似笑非笑,好心地建議道。
“既如此,那我今晚就不在這個屋子裡歇息了。”周進如釋重負地說道。他早就想去布蘭妮房中說事了,但因為今晚輪到白秀珠侍寢,他擔心妻妾們心中不滿,懷有異議,對布蘭妮今後的處境不利,便沒有這麼做。
既然白秀珠和芳官等人,都同意他今晚去布蘭妮房中歇息,他便也再不猶豫了。
此時夜已深沉。周進這處闊大宅園,雖然三進三出,地方蠻大,但因為周進房中貌美婦人眾多,布蘭妮又一直尚未生育,無法享受姨娘一檔的待遇,隻能暫時住在後罩房中。
萬柳園一期建成以後,最開始,布蘭妮甚至連一個單獨的屋子都沒有,須得和通房丫頭茜雪同住。
等到芳官和齡官二人,被大婦白秀珠抽調到她身邊任事,茜雪搬到芳官和齡官二人所合住的那間屋子,布蘭妮才算是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單間。
周進躡手躡腳地走到布蘭妮屋子外邊,聽到她還尚未入睡,正用英語哼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思鄉小調,旋律優美,哀婉蘊藉,潛藏著一縷深切的情思,如同那夜鶯的啼鳴,淒美而動人。
周進躲在門外,聽了半響,心中一陣悵然。
他對於布蘭妮的愛意和憐惜,終於超過了他想要長期霸占布蘭妮那完美肉身的卑鄙心理。
周進輕輕地推開房門,隻見布蘭妮坐在靠窗床邊,月光灑在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膚上,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周進靜靜地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布蘭妮的歌聲戛然而止,她轉過頭來,看著周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欣喜。
“你怎麼來了?”她用英語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周進點點頭,將布蘭妮擁入懷中。
儘管他那兩隻鹹豬手,仍舊像往常一般,粗暴地撕開了布蘭妮身上的衣衫,但布蘭妮卻從周進壓抑的呼吸和顫抖的動作之中,察覺到了一些異樣。
“你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好今晚在白夫人那邊麼?你今晚到我這裡來,又要害得我被諸多姐妹嘲笑許久。”布蘭妮有一些嬌羞地說道。
周進這廝卻不管不顧,他一連在布蘭妮身上打了兩次冷戰,仍然意猶未儘,連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江南的夏夜太悶熱了,布蘭妮一邊擦拭著兩人身上的汗水,一邊小聲嘟囔道,“又不是以後沒機會了,這麼毛毛糙糙地做什麼?”
“我就怕以後機會不多了啊。”周進喟然長歎道。
“你這是啥意思?”布蘭妮聽到周進話裡有話,連忙直起了身子,她身前那兩隻肥碩香瓜搖搖晃晃,差點亮瞎了周進的雙眼。
周進終究是過不了自己良心那一關,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將布蘭妮父親托人尋了過來的事情,向眼前這個金發碧眼的大美女,毫無保留地述說了一遍。
剛開始,布蘭妮還有些將信將疑,覺得這個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不過是在大街上露了一次麵,就被人家給發現了?
但等到她聽說了卡梅倫這個名字,布蘭妮忍不住高呼一聲道,“哦,買噶。”
“我記得他,他是我布克叔叔的兒子,和我差不多大小。但因為在我們小時候,布克叔叔在羅馬經商,所以雙方並沒有見過麵。”布蘭妮急忙說道。
布蘭妮想立即見到這個人,向他打聽家中情況,但此時已是半夜三更,諸人都睡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驚動大家,布蘭妮心中再焦急,也隻能等到次日再說。
不過,她要周進向他保證,一定要好好地招待她這位表兄,可不能將他給殺了。
“我是這種人嗎?我既然把事情都告訴你了,他們兩人如何處置,自然由你做主。”周進摟著布蘭妮的柔軟腰肢,向她保證道。
這一天晚上,布蘭妮一會兒哭,又一會兒笑,一會兒纏著周進,讓他把擒獲布萊爾、卡梅倫二人的經過再述說一遍,一會兒又癡纏上來,強迫周進和她共赴巫山**,以至於周進整整一個晚上,連閉目假寐的功夫都沒有。
好不容易等到天微微亮了,庭院中開始出現丫鬟婆子們打掃衛生、預備早餐的聲音,布蘭妮連忙催促周進起床,和她一塊兒去見布萊爾、卡梅倫二人。
布蘭妮和他們二人聊天時,周進昏昏欲睡,英語聽力又有些跟不上他們三人的節奏,但還是勉強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到自從布蘭妮在海上失蹤以後,她母親一下子病倒在床,他父親羅伊爵士也為此廣泛懸賞,但卻一直沒有下文。
聽說母親生病,布蘭妮是想儘早趕到印度蘇拉特,那是東印度公司在南亞次大陸上的一處重要據點,他父親羅伊爵士便在那裡辦公。
但問題是,布萊爾和卡梅倫二人就一定真實可信?如果他們二人是出自荷蘭人或者葡萄牙人的授意,想在布蘭妮身上做文章,以此要挾她父親,在此之前特意打聽一些布蘭妮的家中密事,借此取信布蘭妮,從常理上而言,也不是一件多麼難辦的事情。
不要說周進這廝舍不得布蘭妮輕易離去,哪怕是布蘭妮本人,也不敢就憑布萊爾和卡梅倫二人一番話,便立馬跟隨他們走。
要是再一次被人賣了,她從哪裡再找周進這樣一個人,既有一張年輕的英俊麵孔,又能用英語和她聊天,緩解她的鄉思之苦?
最後雙方商議的結果是,讓布蘭妮給她父親羅伊爵士寫一封書信,把她被綁架的經過以及她在大周朝的具體處境都介紹了一遍。
他父親羅伊爵士如果想要把她接回印度蘇拉特,便需要派人手持一封親筆書信過來,以此為證才行。
布萊爾和卡梅倫二人,也讚同這個方案。對於他們倆來說,能找到布蘭妮的蹤跡,拿到布蘭妮的親筆書信,便已經屬於意外之喜,等回到印度蘇拉特,少不了要得到羅伊爵士的一大筆賞金。
可若是現在就把布蘭妮帶回去,大家都心存疑慮且不說,若是半途中有了閃失,不但羅伊爵士那裡不好交差,他們倆在鬆江伯周進麵前,也同樣落不到好。
周進很可能懷疑他們倆居心不良,把布蘭妮給拐走了,那以後從印度蘇拉特到大周朝鬆江府的這條商路,便沒有他們倆什麼事了。
還不如穩妥起見,讓人家父女倆先恢複聯係再說,屆時無論是派誰過來接人,都屬於另外一項差事,不影響他們二人在這件事上的既有回報。
布蘭妮是周進房中禁臠,周進雖然不會讓他們三人在私下裡接觸,但既然是遠方來客,周進還是以布蘭妮的名義,在家裡辦了一桌酒席,請布萊爾和卡梅倫二人,大吃大喝了一頓。
賓主雙方相談甚歡,共謀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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