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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進也是圖一個新鮮,在這一對姐妹花麵前,使足了氣力,以至於累得氣喘籲籲。
事後,探春自恃身體強健,親自披上衣服,去廚房裡打了一盆熱水回來,給周進擦洗身子。
按道理,這種事情應當由通房丫頭來做。
但周進房中貌美婦人眾多,她自己都不夠吃,哪裡還肯讓身邊的貼身丫頭侍書來分一杯羹,而姐妹倆共事一夫,傳出去也頗為丟人,頗為無奈之下,探春也隻好親力親為了。
惜春在體質上較為柔弱一些,她慵懶地躺在床上,用錦被遮住臉,唯有那兩條好看的雪白膀臂,卻仍然露在被子外麵,讓周進看後,直覺賞心悅目。
不過此時此刻,他早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意猶未儘地摸了兩把,便打著呼嚕進入夢鄉了,以至於夜半時分,探春那兩條圓滾滾的大腿壓在他肚子上,他也渾然不覺。
周進想著賈探春、賈惜春二人遠來不易,便在上洋園這邊,一連住了好幾日,渾然不知道萬柳園白秀珠那一房中,諸多貌美婦人,早已因為此事吵得不可開交。
“還說是王公貴族之家出身,竟然如此沒皮沒臉,使用那般魅惑人心的下作手段,一連好多天,都將伯爺留在她們那邊。”屋子裡,通房丫頭甄佳忍不住小聲抱怨道。
既然父親已經贖罪,甄佳便不再是犯官之女。而她姐姐甄豔是周進房中大姨娘,哥哥甄丹又在金陵那邊做田莊莊頭,都深受周進信任,這便使得甄佳在鬆江伯府中的底氣,一下子大了許多。
以往她嚴守本分,不敢在背後渾說上頭的姨娘,但現在除了白夫人和永寧公主這兩位正主,其他婦人卻是不怎麼被她看在眼裡了。
在她看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誰又能欺負到誰頭上去呢?
更何況,她如今也聽到了風聲,得知榮寧二府被今上下令抄家,兩個世襲爵位也丟掉了,比起她們甄氏家族起複在望,情形更加不如,她甄佳自然有膽氣,說上探春、惜春姐妹倆的幾句壞話了。
晴雯、芳官、齡官、彩雲、茜雪等人,原本都是榮府之中的小丫頭,縱使晴雯資曆深厚,是最早的三位姨娘之一,但她也不會公然抱怨探春、惜春二人不知檢點,色誘周進,讓他連續許多天,都不回到萬柳園這邊來了。
畢竟當年在榮府時,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對下人們還不錯,有這點恩情在,便值得她晴雯替眾人出頭。
話說回來,周進前幾日還來過她房中,那一晚兩人也抵死纏綿了許久,按照白夫人定下的規矩,就算把周進拉回來,十天半月之間,也輪不到她晴雯這裡,她出麵做這個惡人做什麼?
真正心裡有意見的,主要還是姨娘方媛、妙玉和通房丫頭甄佳等人。
甄佳是心裡焦急,她最早給周進侍寢,如今周進膝下兒女,都有**人之多了,可她卻仍然尚未生產。
往常父親還沒有脫罪、甄氏家族也還沒時來運轉之時,她一個犯官之女,給鬆江伯做通房丫頭,還算是造化不錯。
可現在,甄氏家族即將再次崛起,她作為甄氏家族庶女,卻還在周進身邊做通房丫頭,就顯得有些礙眼了。
不要說她大哥甄丹,經常托人給她帶話過來,讓她多一點兒心眼,多多奉承周進這廝,爭取儘早產下子嗣,這樣不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他大哥甄丹在鬆江伯周進麵前更有臉麵啊。
同樣是裙帶關係,方昆能兼任鬆江府團練幫辦,隨時有資格步入官場,可他甄丹卻隻能在田莊裡做莊頭,這找誰說理去?
他們甄氏家族的女兒,難道還不如小戶人家出身的方媛不成?
方媛也是壓力山大。本來,她給鬆江伯生下庶長子周興,已經有了傍身之資,外頭又有父親和諸位兄弟給鬆江伯做事,形勢是再好不過了。
但難就難在,人心思不足。除了三哥方曲不成器,被拋棄在北平城中,仍舊在那個蜂窩煤製造場做工匠以外,方媛的父親方掌櫃已接替死去的劉掌櫃,成為鬆江伯府新任管家。
方媛的三位兄弟方昆、方明、方靖等人,都陸續在鬆江伯手下發揮一定作用,其中方昆更是鬆江伯身邊長隨、親兵頭目,在外人麵前極有體麵。
在這種情況下,方媛膝下還隻有一個孩兒,卻與此時方家在鬆江伯府一係中的權勢,有些不相稱了。
多子才能多福,她方媛最好還是得多生一兩個孩子,也有利於提高她方媛在鬆江伯心目中的地位和話語權啊。
但現在賈探春、賈惜春二人南下,一連霸占周進這廝許多天,這讓她方媛哪裡還有機會和周進親熱?
她方媛當然要抨擊賈探春、賈惜春二人不守規矩,借此也能在大婦白秀珠麵前賣一個好。
作為過來人,她方媛想要和周進親熱,難道她白秀珠就不想和周進親熱?
白秀珠雖然也想和周進親熱,但她畢竟是鬆江伯夫人,不可能把這件事情拿到明麵上來說,甚至就連韓雪、賈探春、賈惜春等人,將周進一連霸占許多天這件事,她都不好公開提及。
畢竟周進屬於兼祧並娶,她作為鬆江伯府南方這一房,實在是不能輕易插手永寧公主這一房的事務啊。
因此,不管方媛在她麵前如何邀功,將賈氏姐妹二人含沙射影地批評了一番,白秀珠都未置可否,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妙玉。
晴雯、芳官、齡官、彩雲、茜雪等人,受製於身份所限,不敢站出來說什麼,但妙玉是姑蘇官宦人家出身,她在賈府家廟中修行,是因為受到了王夫人的邀請,其身份特殊,當時在榮府中,她和賈探春、賈惜春等人也是平等交往。
她要能出麵和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交涉,自然不怕對方那個賈探春,會一巴掌打過來,罵她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妙玉也是心裡很惱火。她原本姓貝,叔叔貝啟年是一位老儒,現任應天府學教授。妙玉給人做妾,族長貝啟年原本引以為恥,都想著要開除妙玉的族籍了。
可等到聽說,妙玉是鬆江伯周進的貴妾,還生下了女兒周瑩,貝啟年的心思便活泛了起來。
說到底,還是鬆江海港和黃埔河港所牽涉到的利益太大、太深,他們貝氏家族若是不參與進去,以後怕是要被其他江南望族撇在一邊,有可能導致貝氏家族在江南一帶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急劇下滑啊。
可問題是,貝啟年早些時候,不知道妙玉是給鬆江伯做妾,都懶得接見她,鬆江伯周進對此不喜,也就沒有對姑蘇貝氏家族特意拉攏。
以至於貝氏家族不但沒有入股鬆江海港和黃埔河港,他們甚至連澱山湖珍珠養殖項目,都沒能參一股,活生生地走到了鬆江伯府一係的對立麵。
要是鬆江伯周進故意放出什麼風聲,哪怕他自己不出手,其他江南豪族也極有可能主動替周進做這種臟活,那他們貝氏家族可就危險了。
鬆江四大家之一的周氏家族,如今被打亂分成三撥,精壯男丁被選入鬆江府團練水營做基層士卒,老弱婦孺被發配到澱山湖珍珠養殖基地做苦工,還有一些普通族人,則在鬆江伯貴妾韓雪名下的田莊裡做佃農。
貝啟年可不想讓姑蘇貝氏家族,也落得如此悲慘境地。
好在貝氏家族出身的妙玉,恰好也是鬆江伯府的貴妾,貝啟年便前倨後恭,輾轉找到妙玉這裡,希望她能幫忙轉圜幾句,千萬不能讓姑蘇貝氏家族成為諸多江南豪族眼中的眾矢之的啊。
妙玉先前在叔叔貝啟年那裡遭受到嚴重羞辱,她本來不想搭理這位習慣於見風使舵的長輩,但問題是,她若是沒有娘家人來往,幫她在背後撐腰,又如何在鬆江伯府後宅之中說得起話?
甄豔、甄佳姐妹倆有甄丹、甄祥二人作為倚靠,方媛姨娘有方氏三兄弟撐腰,連白秀珠都要商量著和她說話,至於永寧公主府那邊的韓雪,則有她父兄二人在背後支持,甚至連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不也在周進身邊,安插了一個廢柴賈環嗎?
雖然前幾天,賈環和那個風塵女子雲蓉有染,被柳健所發覺,以至於兩人當街打了一架,但賈氏姐妹有這麼一號人可以使喚,那也比她妙玉是一個孤家寡人要強。
關鍵時候,賈環可以代替賈氏姐妹倆出頭打架,她妙玉能靠誰?
想到這裡,妙玉便將她對叔叔貝啟年的恨意隱藏了起來。她答應了叔叔的托情,準備在周進身邊吹一吹枕頭風,讓貝氏家族也參與到鬆江伯府一係的諸多產業之中。
可妙玉在家中等待了許多天,連鬆江伯周進的人影都沒有看到,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妙玉是讀書人,說話行事可不會像甄佳、方媛說得那麼難聽,她主要是從大家族的規矩講起,“為避免內宅爭鬥,大家族之中,房中婦人侍寢都有一定的規矩,編排有一定的次序,不能厚此薄彼。尤其是伯爺兼祧並娶,分為兩房,那更要一碗水端平,這才是正道。這個意思,夫人還是要儘早向伯爺說透才好。”
白秀珠也覺得妙玉這番言論很有道理,侍寢這件事情,都不講規矩了,各自都使出魅惑下流手段勾引鬆江伯,一來鬆江伯周進的身子骨怕是要扛不住,二來她這個正室夫人的尊嚴和權威體現在哪裡?難道讓她也和那些卑微的姨娘、丫頭一般,在鬆江伯麵前爭寵不成?
而且,這樣的風聲傳出去了,其他貌美婦人還無所謂,反正她們都是以色娛人的玩物,但她白秀珠作為鬆江伯府夫人,將在貴婦圈中如何自處?
不過,妙玉的這番話雖然有道理,但在派誰將鬆江伯周進接回家中這件事情上,白秀珠卻一下子犯了難。
晴雯以下諸多姨娘、通房丫頭,在韓雪、賈探春、賈惜春麵前說不起硬話,派她們過去,人家認可還好,要是不認可,為此吵嚷起來,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控製。
方媛、妙玉、海蘭珠等生過孩子的姨娘,倒是身份足夠了,但她們又有著作為姨娘的體麵,哪怕是爭風吃醋,那也得是在暗地裡,讓她們在公開場合,指責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食髓知味,多吃多占,她們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直到白秀珠將眼光投放到那個布蘭妮身上,頓時間有了主意。
布蘭妮是一個番邦女子,說話直接爽利,不懂儒家禮儀,讓她去上洋園那邊,找韓雪、賈探春、賈惜春等人分說,即便惹得對方生氣,或者讓外人看了笑話,那也是針對她布蘭妮的笑話。
大家隻會說這個番邦女子實在是輕佻大膽,不知廉恥,但卻不會說鬆江伯府家風不正。
畢竟,誰能指責一個番邦女子不守婦道呢,人家根本就不懂這些嘛?
白秀珠掐指算了一下,按她們這一房定下來的時間表,再過兩天便輪到她布蘭妮給周進侍寢了。
白秀珠心想,周進這廝貪圖新鮮,便讓她在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那裡多待幾天,讓他一次性吃好吃飽,或許等到他吃膩了,便不會經常去上洋園那邊了。
韓雪、賈探春、賈惜春三人,即便再如何婀娜多姿,那也比不上她白秀珠這一房,環肥燕瘦都有,中外絕色兼收,能讓周進這廝每晚都不重樣吧?
而利用這兩天時間,她白秀珠便可以好好地做布蘭妮的思想工作,讓她答應替府中諸多貌美婦人走一遭,將周進這廝給搶回來。
布蘭妮懵懵懂懂,沒有其他人那麼多心眼,陡然間聽到白夫人邀請她共進晚餐,她還以為是自己最近的表現尚可,得到白夫人看中了,不由得臉上紅光滿麵,喜滋滋地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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