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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想,我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嚴,全心全意服侍你,似乎還被你鬆江伯嫌棄,但你這廝剛一聽到她的名字,便激動不已地跳了起來,連內褲都顧不上穿,這樣一對比,讓她趙姨娘情何以堪?
她的滿腔柔情,不是都喂到狗肚子裡了嗎?
但趙姨娘轉念一想,自己畢竟是三十歲出頭的人了,韶華將逝,還生下了兩個孩子,而人家則是一個約莫二十歲的黃花大閨女,讀書知禮不算,還是官宦人家出身,這樣一對比,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也輪不到她趙姨娘拈酸吃醋啊。
於是她按捺住自己內心的煩悶心理,向周進說道,“我既然說給你知道,這還能有假?我冷眼旁觀,她平日裡雖然假裝清高,愛潔成癖,但骨子裡還是一個大俗人,舍不得這紅塵繁華,處心積慮和那個賈寶玉套近乎,想要做榮府的嫡媳婦,她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給我們家環兒做老婆,我還嫌棄她不會做家務活哩。”
“說重點。”周進提醒道。
趙姨娘白了周進一眼,細說道,“當初薛姨媽、薛寶釵母女倆還在打賈寶玉的主意,到處造謠金玉良緣這個說法時,這個小**可能自知比不上人家寶姑娘,倒也沒有什麼異樣。等到薛寶釵被征辟為公主府伴讀,而賈寶玉又丟了脖子上的那塊玉,以至於渾渾噩噩、神誌不清之後,她的膽子便大了起來。每隔三五天,便派身邊丫頭給賈寶玉送東西,什麼一束花啊,一個佛像啊,一包茶葉啊,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可謂司馬昭人心,路人皆知了。不要說我,連王夫人都感到心裡厭煩,隻是這個騷蹄子打著為賈寶玉祈福的借口,不好意思回絕她罷了。她也自以為榮府相中了她,得知榮府要讓賈寶玉成婚,娶林黛玉衝喜,她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便在廚房那邊偷拿了一壺黃酒,躲在大觀園某處庭院中,喝得酩酊大醉……”
偏生說到最緊要之處,這個趙姨娘便不說了,氣得周進在她身上豐腴之處,用力揉了一把,催促道,“然後怎麼樣?”
趙姨娘卻因了周進這一揉,感覺渾身上下都通透了一般,喜滋滋地笑說道,“那當然是我這個好心人,將她攙扶到一處空曠院子裡了。政老爺為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婚事指定的新房,惟將榮禧堂後身、王夫人內屋旁邊一大跨所二十餘間房屋指與寶玉,餘者一概不管。位於大觀園中的一些庭院,便空落了下來,如今那處庭院裡麵一個人都沒有。”
聽說那處庭院一個人都沒有,周進不禁有些心浮氣躁起來,想偷空瞧一瞧這個在金陵十二釵正冊中被稱為“金玉質”的美人兒,究竟有著何等神仙顏值?
若是趁此機會,噓寒問暖,俘獲她的芳心,那就更好了。
但周進畢竟剛剛收用過趙姨娘,這麼快就移情彆戀,感覺似乎有些不大好?
趙姨娘的花花腸子是不少,但卻沒有這種心理負擔。
一來她徐娘半老,能吃到周進這個小鮮肉,已經是賺大了,若說能進一步討好周進,從這廝手中再撈一些金銀首飾,那就再好不過了。
二來,她也想趁此機會,將那個狐媚子拖下水,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輕視自己,還敢不敢在自己麵前,擺出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高冷範兒?
“都不過是想釣金龜婿,誰又比誰高貴?”趙姨娘心中憤憤不平道。
“走走走,去看看。”趙姨娘拖著周進直往外走。這幾天,賈政的心思都在賈寶玉那邊,對於她們母子倆不聞不問,讓趙姨娘很是氣悶,她做夢都想紅杏出牆一次,暗中給賈政一個好看。
周進卻沒有趙姨娘這麼輕佻大膽,他讓趙姨娘走在前頭,他自己則跟在後麵不遠處,即便被人撞見了,也能解釋說,他是想尋找茅房在哪裡,不怕彆人產生懷疑。
好在今日,榮國府賓客盈門,人來人往,周進跟著趙姨娘,很快就踅摸進了大觀園中。
周進還處於醉意之中,一陣冷風襲過,但覺眼花頭眩,辨不出路徑。四顧一望,皆是樹木山石,樓台房舍,分不清東西南北。
他隻得跟隨趙姨娘,沿著一條石子路慢慢地走下去。及至來到某處房舍跟前,又找不著門,好在有趙姨娘帶路,周進越過一處竹籬,從某個月洞門進入,迎麵忽有一帶水池,約莫有七八尺寬,石頭砌岸,裡麵一汪碧綠清水,汩汩地不知流往哪邊去了,上麵有一塊白石橫架在上麵。
周進便趔趄著腳步,順著石子甬路走去,轉了兩個彎,隻見有一房門,上麵張貼著一張美人畫,畫上那個女子明眸皓齒,有飄然欲仙之氣。
他看著這張美人畫有些熟悉,這才驀然驚覺,此處不正是怡紅院麼?當初為了勾引探春妹妹,周進曾在榮府做過一段時間家教,便是在這裡,給榮府賈寶玉、賈環、賈蘭等人補習功課。
周進根據個人記憶,轉身遇到一個小門,門上掛著蔥綠撒花軟簾。他掀簾進去,抬頭一看,隻見四麵牆壁玲瓏剔透,琴劍瓶爐皆貼在牆上,錦籠紗罩,金彩珠光,連地下踩的磚,皆是碧綠鑿花。
這時候,趙姨娘已將四麵雕空紫檀板壁上麵鏡子上的那個西洋機括打開,手指著內中一副最精致的床帳,向周進努了努嘴,隨後便返身退出去,將房門從外麵重又鎖上了。
周進心想,這個趙姨倒是挺知趣。
他定睛一瞧,隻見床上那人頭帶妙常髻,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襖兒,外罩一件水田青緞鑲邊長背心,拴著秋香色的絲絛,腰下係一條淡墨畫的白綾裙,她手上甚至還拿著一個麈尾念珠呢。
這不是那個帶發修行的俏尼姑妙玉,還能是誰?她清麗脫俗,猶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冰清玉潔中帶著幾分孤傲。
妙玉也模模糊糊地聽到了一些聲響,不過她並沒有太在意。
此時此刻,她還沉浸在某個夢境之中。在夢裡,史老太君做主,把她許配給了榮府嫡公子賈寶玉。
雖然妙玉也知道,賈寶玉就是一個廢柴,但架不住他長得好看,賣相好,家世也好,哪怕不出仕,也能一輩子養尊處優,對於想撈一張長期高級飯票的妙玉來說,這可是她的頂配對象啊。
但是在妙玉的那個夢中世界,賈寶玉卻好像不怎麼配合。明明是在洞房花燭之時,**一刻值千金的時候,他卻一會兒詢問道,林妹妹在哪裡,一會兒又說道,我要找寶姐姐,氣得妙玉差點兒把一口銀牙都咬碎了。
“你一個大男人,這種羞死人的事情,就不能主動些麼?”妙玉自言自語道。
“什麼情況?”周進莫名其妙道。難道這個妙玉對我有意思?可想一想也覺得不可能,他來大觀園也有若乾次了,但還從沒遇見過妙玉哩,
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冒著一定風險來到怡紅院,就為了看一看妙玉姑娘的嫵媚真容。
而妙玉不等周進有所動作,她便開始手腳並用,將自己渾身上下的衣裳都解了下來,那肥而不膩的白皙身子,讓周進神魂失守,差一點兒呆若木雞。
也難怪在紅樓原著中,那些頭一晚打劫過榮府的歹徒,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再次來到榮府,將妙玉這個美麗姑子給劫走,這個俏尼姑確實顏值高、身材也好啊。
及至妙玉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半眯著一雙迷人的大眼睛,跌跌撞撞地撲倒在周進懷中的時候,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美麗女人,一直嚷嚷著“愛我你就親親我,愛我你就抱抱我”,周進這廝按捺不住內心的竊喜,半推半就之間,和妙玉共赴巫山**,恣意放縱了一回。
說一句實話,周進絕對不是那種提起褲頭不認賬的人。他也想在事後,再和妙玉相擁而眠,哪怕是溫存片刻,說一些貼心話,加強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也好哇。
但當他聽到門外的趙姨娘說,已經有兩撥人找到這邊來了,說是周進的長隨方昆急得很,到處嚷嚷著尋找鬆江伯,已驚動了不少人。
無奈之下,周進隻好戀戀不舍地再看了妙玉幾眼,隨即匆忙離去。
眾人見到周進安然無恙,便一下子放了心,瞧他臉色不好,還以為是酒喝多了的緣故,便勸說他儘早安歇,睡一覺就好了,也沒有誰詢問他先前究竟去了哪裡。
次日賈政祭拜宗祠,又拜彆了賈母、妻兒及諸位親朋好友。大家舉酒送行,一班子弟及晚輩親友直送至十裡長亭,才淚灑而彆。
周進也跟著湊熱鬨,相送了一回,讓賈氏族人感覺很有麵子,那個賈珍還邀請周進去寧府吃酒,以示親近之意。
但周進昨日剛收用妙玉,還不知道事情發展得怎麼樣了?那個妙玉性格剛烈,她酒醒之後,發現自己的清白身子被周進這廝得了去,會不會鬨出什麼亂子,實在是不好說。
周進現在隻想找到趙姨娘,當麵問清楚,對於寧府賈珍的邀請,自然是敬謝不敏了。
不過,當賈環也隨口邀請他去家中坐一坐時,周進卻一口答應了下來,讓賈環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想不到一品鬆江伯居然這麼給他麵子?
諸人都以為周進這廝或許還念想著他和賈探春之間的婚事,對於他向賈環特意示好的行為,都會心一笑,不以為意。
周進來到賈環屋子裡,對著趙姨娘使了一個眼色,趙姨娘立即心領神會道,“你這個環兒,貴客進門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咱們這裡連一包上好的茶葉都沒有,又怎麼好意思招待貴客?”
“給你五兩銀子,趕緊去外麵商鋪裡買一兩頂好的茶葉回來。”趙姨娘吩咐賈環道。
賈環有些不解,“即便咱們這裡沒有上好茶葉,去夫人那裡要一些也就是了。何苦自己花這筆冤枉錢?”
趙姨娘沒有好氣地說道,“人家願意看你交遊廣闊?到時候把鬆江伯邀請到她那裡去,你就隻能陪侍末座了。”
賈環一想也是,便請周進稍待片刻,容他去去就回。
等賈環走後,周進連忙詢問道,“昨日我走後,那個妙玉醒來了沒有?”
“不醒來,難道一直裝睡?”趙姨娘語氣淡淡地說道。
直到周進將其摟入懷中,上下其手,將其逗弄得氣喘籲籲之後,趙姨娘才老實交代道,“你剛走不久,我也懶得多等,還想著早些過去吃席哩。便給她喂了一些池子裡的冷水,她便慢慢悠悠地醒轉過來了。及至她發現自己渾身上下赤條條的,哪裡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剛開始,她還以為是環兒玷汙了她的清白身子,揚言要和我們母子倆拚命,即便官司打到老太太那裡去,她也要為自己尋求一個公道。我見她性子如此剛烈,生怕她到處喧嚷,把我們的醜事也暴露了出來,便把真相告訴她說,是鬆江伯收用了她,與我們家環兒可沒有任何關係。她這才低頭不語,愣怔了許久。”
“後來呢?”周進追問道。
趙姨娘說,“後來她便說道,不能我趙姨娘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她須得和你見上一麵,當麵對質,若是您鬆江伯認可了這件事,那自然與環兒沒關係,否則這件齷齪事情,便必定是環兒做下來的,除非我將她殺人滅口,不然她非得說出去,讓我們家環兒聲名掃地不可。”
“她倒是豁得出去。”周進嘖嘖感歎道。
要知道在紅樓世界之中,婦人們普遍對貞潔看得很重,即便像趙姨娘這種水性楊花之下,那也是在私底下偷偷摸摸,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擺在明麵上。
妙玉若是堅持將此事公開,賈環當然難逃乾係,但她本人恐怕也落不到什麼好,怕是真要一輩子獨坐青燈了。
“見麵對質,有何不可?”周進答應道,“你讓她明日到柳家花園逛一逛,我在那裡等她。”
說罷,周進也不待賈環回來,便火速離開了趙姨娘屋子裡。他的身子骨有些弱,近幾天又消耗甚大,實在是禁不住趙姨娘那如狼似虎般的反複糾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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