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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東西,連傳個話都傳不對,你說明日才來,結果人家今日就來了。”胡道員沒有好氣地嗬斥了胡公子一句。要不是看到惡客已然上門,時間上不允許,他非得把這個喜歡招惹禍事的小畜生痛打一頓不可。
“鬆江伯大駕光臨,請問有何指教?”胡道員將周進引入會客廳,待丫鬟們端上茶水,請對方品鑒之後,這才出言問道。
周進冷笑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我倒想要問你,你在家中是怎麼教育孩子的?無論我周某人是不是在紫檀堡被炸死,家中女眷也是你們家胡公子可以招惹的?我要是把這件事情,告到順天府衙門,你胡道員一個失於管教的罪名跑得脫?”
胡道員這些天,正忙於官場起複之事。他和內閣次輔湯居正乃是鄉試同年,如今朝中空缺不少,正是可以上下打點、謀求出仕的關鍵時候,要是被周進這件破事給纏住,他怕是就要錯失良機了。
胡道員深知法不責眾,他們家孩兒雖說也惦記過芳官,但周進房中貌美婦人那麼多,芳官能排第幾名?說穿了,還是他胡某人隻是一個前任京畿道道員,如今賦閒在家,讓鬆江伯周進覺得好欺負罷了。
他當然要禍水東引,讓其他人背鍋了。
胡道員說,“我也不敢說,我們家這個孽畜一點錯處都沒有。他敢挑釁鬆江伯房中女眷,即便是打死他,那都算輕的了。因此,我這裡準備了一份厚禮,向鬆江伯表示賠罪。您大人大量,就饒恕他這一回。”
胡道員一邊說著,一邊吩咐某個伶俐丫鬟,將一個托盤端到周進麵前。
“胡道員這廝還真舍得啊。”周進看著眼前兩隻金元寶,不由得暗中感歎道。但他也是一個頗有家底的人,怎麼可能因為胡道員出手大方,便將此事輕輕放過?
他故意鼻子一哼,“胡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想要收買我?”
胡道員陪笑道,“不敢說收買,隻能說謹表歉意罷了。況且話說回來,當時那些調戲鬆江伯房中女眷的王公貴族子弟,可是有數十人,咱們家這個孽畜,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跟班,湊個熱鬨罷了。如今鬆江伯想要找回場子,這個孽畜倒是可以發揮一些作用,替鬆江伯指證一二。”
“好好好。”周進一邊將那兩個金元寶拿在手上,一邊朗聲笑道,“那就請你們家胡公子帶路,我倒想要看一看,究竟是哪些王公貴族之家,欺負到了我周某人頭上。”
胡道員是這樣想的,那些王公貴族之家,得罪誰都不好,惟有榮寧二府,現如今隻有書呆子賈政在工部當差,是典型的軟柿子。況且,當時順天府尹王允大人,曾當眾嗬斥過賈環、賈蓉二人,即便他們家孩子指證賈環,賈政也無話可說。
於是乎,胡公子便帶著周進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榮國府。
賈政此時正在工部當值,內宅之事則由王夫人做主。
王夫人心想,來得好,左右是你賈環鬨出來的亂子,與她王夫人何乾?
她巴不得周進這廝把事情越鬨越大,最後讓賈政暴跳如雷,把趙姨娘和賈環這對母子倆趕出家門才好,省得老是在她跟前礙眼。
王夫人便不讓府中男人們出麵接待,而是通知趙姨娘帶著孩子賈環,二人前去賈政外書房中,向周進賠禮道歉。
“事情都是環兒惹出來的,自然得由環兒給人家鬆江伯一個交代,不拘打罵都行,反正榮府不會出麵理會此事。”王夫人對趙姨娘明確說道。
趙姨娘急得跳腳,一連拍打了賈環好幾次,把王夫人都差點逗笑了。
“快去接待鬆江伯,向他求個情,把事情說清楚。你在我這裡打罵環兒,能起到什麼作用?”王夫人不冷不熱地說道,心裡麵卻比吃了蜂蜜還甜,想著若是周進這廝堅決不肯罷休,必定能讓趙姨娘吃不了兜著走。
趙姨娘鐵青著一張俏臉,拎著賈環的耳朵,來到外書房中。及至她看到了胡公子,心知是他在背後指證,當場氣不打一處來。
“下流沒臉的東西,你還好意思來到賈府,上次若不是你極力攛掇,我們家環兒怎麼可能跟著你胡鬨一場,褻瀆了鬆江伯家中女眷?”趙姨娘對著胡公子一頓瘋狂輸出,說得胡公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趙姨娘這番話,倒也不算冤枉了他。要知道,賈環曾是周進這廝的小跟班,隻是後來周進先後把王熙鳳和平兒姑娘收入房中,讓賈環覺得多少有些尷尬,才慢慢地和周進這邊少了一些來往。
及至紫檀堡大爆炸以後,大家都以為周進這廝已經被炸死,在胡公子的慫恿之下,賈環想著那個彩雲姑娘,和自己也算是從小玩到大,不知道今後將何去何從,這才抑製不住好奇心,跟著胡公子一道前往,給自己惹下了天大的麻煩。
“你這個下流種,我今日跟你拚了。”趙姨娘越想越氣,作勢就要撲上來,非得在胡公子臉上抓一把不可。
胡公子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嚇得他落荒而逃,一步都不敢停留。直到隔著趙姨娘有些遠了,他才扯開嗓子叫嚷道,“鬆江伯,我在榮府外邊等你。”
周進點了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了。
隨後,趙姨娘又衝著賈環一頓臭罵,“呸,你這下流沒剛性的東西,也隻好受這些毛崽子的氣。平白說你一句,或無心中錯拿了一件東西給你,你倒會扭頭暴筋,瞪著眼蹾摔娘,這會子被那起毛崽子們耍弄,惹出了驚天禍事,當麵見著了,卻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你明兒還想這些家裡人怕你呢!你沒有屄本事,我也替你羞。下流沒臉的東西,哪裡玩不得,誰叫你跟著姓胡的這些人廝混,跑了去討沒意思?”
賈環見她母親說話粗魯,又因為做過對不起周進的事情,在他麵前感覺有些羞愧,便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他兩腳一垛,委屈道,“我,我,我……罷咧,我也當不了家做不了主,左右是隨你們商量,我還是在外麵躲一躲唄。”
“你躲到哪裡去?就替我在前麵花圃那兒守著,彆讓人把鬆江伯衝撞了。”趙姨娘惡聲惡氣地說道。
等到賈環躲開後,趙姨娘不等周進回過神來,便立馬湊上前,抱著周進的手臂痛哭起來,“我如今也不想活了。得罪了鬆江伯,榮府也沒人替我做主,給不出胡道員家那兩個金元寶之類的賠償。我便把這條小命賠給鬆江伯您,要打要殺,你且自便罷了。”
趙姨娘一邊說著,一邊將其上身衣襟解開,那兩隻雪白香瓜如此肥碩,差點沒有亮瞎周進的雙眼。
“這這這……這成何體統?”周進語無倫次道。
不過,他嘴巴上說得如此義正言辭,但他那隻鹹豬手,卻在那白膩光澤的吸引下,伸上去握了一把。
“喔呦。”趙姨娘感覺身上有些吃痛,想著周進這廝好歹是個讀書人,怎麼下手這麼重?但她卻也強忍著,反而還迎了上去,握住周進另外一隻手,引導著將其下身衣裙解了下來。
隨後,趙姨娘返身趴在書桌上,喘著氣連聲催促道,“快快快,可不敢耽擱時間,讓彆人知道了。”
趙姨娘原本就身材極好,標準的腰細臀肥,又架不住她擺出來的這個姿勢,實在是蠱惑人心,充滿了無儘的誘惑。
周進上上下下,瞅了一會兒,鬼使神差之下,還忍不住伸手摸了兩把,要不是最後的理性尚存,他說不定就要在賈政書房中亂來一回了。
可憐趙姨娘搖晃著腰肢,翹首以待了好半天,還想著今日開開葷,能吃上一頓小鮮肉,見周進這廝有賊心沒有賊膽,她的氣焰反倒更加囂張了起來。
“來呀,快活呀。”趙姨娘滿臉春色,向周進發出邀請道。
嚇得周進落荒而逃,他懷疑趙姨娘如此輕佻開放,是不是也是從幾百年後穿越過來的?
趙姨娘看到煮熟的鴨子飛了,也是心痛不已,她光著下半身,撲在周進身上,拉扯了好大一會兒,總算將周進懷中的那兩個金元寶搶在了手上,不由得心中大樂,這才放周進狼狽離去。
工部郎中賈政白日裡,也聽說了周進這廝胡攪蠻纏,因為他房中貌美婦人曾遭受到一些王公貴族子弟調戲,便去這些人家索要大額賠償的事情。他想到庶子賈環也曾參與此事,不禁憂心忡忡。
他心想,兩個金元寶,價值數百兩銀子,賈環這個孽畜真是個敗家子啊。
及至他回到家中,發現賬房不但沒有支出這筆賠償,相反,他房中那個趙姨娘,反而還在燭光下,把玩著那兩個金元寶,樂得嘴巴都差點笑歪了。
“這是啥情況?”賈政心中一沉,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俗話說得好,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
趙姨娘如今剛過三十歲,正是風韻猶存之時,而賈政卻已年過半百,對於床笫之歡,常有力不從心之感。
尤其是近些日子以來,朝廷人事持續動蕩,元春娘娘又身體不好,賈政憂心國事,對於趙姨娘的百般挑逗,便多少有些懈怠了。
周進這廝在考場中胡言亂語,曾提及趙姨娘那兒又大又白一事,北平城中誰人不知?他此次前來,不但沒有索要賠償,反而還給了趙姨娘兩個金元寶,賈政即便反應再遲鈍,也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啊。
“早知道如此,當初周進這廝剛進城時,便應當派人把他做掉,也省得他持續做大,竟然給我戴上了一頂綠帽子。”賈政氣咻咻地小聲說道。
趙姨娘眼見賈政氣色不太好,也感覺這件事情不好解釋,但她轉念一想,很快就有了一個好主意。
“哈哈哈,老爺回來啦?”趙姨娘一屁股坐在賈政身上,抱著他的脖子嬉笑道。
賈政見趙姨娘如此知情識趣,又粘人得緊,對她的懷疑便消散了大半。他將手伸入女人懷中,一邊仔細揣摩,一邊故意板著臉問道,“鬆江伯這次過來,可有找你麻煩沒有?”
趙姨娘心中暗恨,他要是找我麻煩,那還說什麼,就是這廝沒找我麻煩,才讓我現在心裡空落落的,倒是便宜了你這個老色鬼。
不過,趙姨娘臉色卻不顯道,“找我麻煩?他找我麻煩做什麼?如今我不找他的麻煩就算好事了!”
“此話怎講?”賈政停下手上的動作,吃驚地問道。
趙姨娘嘴裡哼哼唧唧,正在興頭上時,見賈政突然停下了手頭動作,難免有些不高興道,“說就說,乾嘛停下來?人家胸口疼得慌,你也不憐惜一下?”
賈政忙笑道,“怪我,怪我。不如我這就舍了身上這把老骨頭,賣力服侍你一回。”
不過,他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縱然有心,卻無能為力,又挨了一通趙姨娘的埋怨,他隻好說了一句遮麵子的話,“正事要緊,還是說正事要緊哈。”
縱使趙姨娘欲火焚身,卻也不可能對賈政用強,氣得她心裡直罵娘,嘴巴撅成了一隻吊葫蘆。
“好啦,好啦,明日再送你一隻金釵子。你先說說,怎麼找周進這廝的麻煩?”賈政紅著一張老臉,轉換話題道。
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即便趙姨娘身前那雪白兩坨,是那麼的細膩柔軟,他也不敢輕易招惹了。
趙姨娘回答道,“他看上了咱們家探春,想著兼祧並娶,這不,還送了我兩隻金元寶,說這是誠意金。”
“還有這種事?”賈政一下子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對於趙姨娘再無懷疑了。
周進這廝早就打過賈探春的主意,府中上上下下,就沒有人不知道,隻是當時周進還尚未考中進士,也沒有受封鬆江伯爵位,大家覺得此事有些不劃算,便沒有積極應承罷了。
在賈政看來,如今周進重提此事,便需要他們賈府深思熟慮,再做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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