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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之下。
老朱從馬車上下來。
明黃色的靴子踩在地毯上，地毯沿著草地，一路延伸至祭壇。
這些在草原人眼中昂貴的地毯，通通來自脫古思帖木兒，這位大元皇帝為了老朱的這次祭天，可謂是儘心儘力。
方靜之就跟在老朱的邊上，穿著那身亮眼的大紅色錦衣。
作為大元的皇帝，這次祭天的重點人物之一，脫古思帖木兒自然也不能落後。
如今的他開口閉口小王，儼然已經是一副大明忠臣的模樣。
自然而然，老朱也給了足夠的榮耀，比如可以跟在方靜之的後麵。
托古思帖木兒很喜歡方靜之的這身衣裳。
特彆是那隻俯在肩頭，抬頭傲視，活靈活現的鳳凰，著實是太吸引人了。
“方侯，商量個事啊！”托古思帖木兒拽了拽方靜之的袖子。
“乾嘛！”
“那個啥，你這身衣裳啥時候也給我穿穿唄，真好看啊！”脫古思帖木兒羨慕的說道。
“嗬嗬，你也配！”方靜之輕笑兩聲：“這可是咱們國母親手縫製的衣裳，整個大明，配讓皇後娘娘親手縫製這樣的錦衣的，就本侯爺一個！”
“看到前麵那個糟老頭子沒有，就他，也隻配讓娘娘給他縫製個布衣而已！”
當著老朱的麵，你還敢背後說他壞話，脫古思帖木兒隻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不自覺的後退兩步，拉遠了與方靜之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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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是想去大明當一個舒坦的王爺，還不想這麼早的就離開人世。
老朱顯然也聽到了方靜之蛐蛐自己，想要回身給這小子一腳來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正在乾大事呢，暫時也就隻能放著小子一馬了，畢竟作為千古一帝，還有這麼多外族在，他老朱還是要麵子的。
老朱冷哼一聲：“混賬小子，給咱閉嘴，不然回頭大嘴巴子扇你！”
方靜之嘿嘿訕笑兩聲，縮了縮脖子：“曉得了，曉得了！”
“老二老三幾個，你給弄哪裡去了，咱這麼重要的大日子，他們為什麼不在！”
老朱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那幾個兒子。
他總覺得，這幾個小子有事瞞著自己。
方靜之抖了抖自己的衣服：“陛下，你看這衣服的顏色，像不像是某些大逆不道之人脖子上的血啊！”
老朱聞言腳步一頓，他扭過頭看了一眼方靜之，隨後又回身大踏步的向著祭壇走去。
方靜之話裡的意思，他自然是聽懂了。
幾個兒子這是殺人去了啊！
不過這樣也好，祭天的大日子裡，總要有些人上去跟老天爺說一說才好。
萬一離的這麼遠，老天爺看不清楚咋整。
前行數十步，隨行之人已然浩浩蕩蕩，徐達等人各自穿上了官服，侍衛持刀警示左右。
伴隨著徐達扶著老朱走上祭壇，一眾人也隨即停下了腳步。
徐達在祭壇台階上站住，老朱孤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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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徐達一聲招呼，祭天也正式開始。
可也就在這時，數裡之外的山穀中，忽然零星傳來幾聲炮響。
皇帝祭天的時候，有人在放炮。
這顯然是出了什麼事情，一下子，眾人的神經皆是緊繃了起來。
特彆是脫古思帖木兒，整個人都嚇得哆嗦了，不是方靜之扶了一把，他現在都跪下去了。
他是真的在害怕，老朱如果在草原出了事情，他這個草原的皇帝，還不被現場的這些大明群臣給活剝了啊！
“方侯啊，你摸摸哥哥脖子上的腦袋，還在不在啊！”脫古思帖木兒都快要哭了。
方靜之笑了笑，靜靜地看著祭台上鎮定祭天的老朱緩緩開口。
“自古以來，但凡是立下不世之功的皇帝祭天，總有有幾顆人頭供上天觀賞一番！”
“我大明之強盛，遠超漢唐！”
“這人頭，自然也要遠遠超過漢唐皇帝才是！”
“老脫啊，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這不說還好，一說，脫古思帖木兒隻覺得自己更冷了。
這人頭，似乎是要離自己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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