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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牆是半透明的，圍坐桌邊很容易見到外邊等綠燈的路人。
夜色下各種光交織，但又不會影響店裡的暖色氛圍燈。
“這家店是酒館？”
“……”
安詩瑤單手撐著下巴，平靜的說，“清吧。算是適合朋友聊天的地方。”
“朋友？”
“他沒教過來者是客？”
“你挺從容的。”
“剛不是說什麼正妻嗎？這可能就是身份帶來的膽量吧。”
安詩瑤笑了下，端起調好的雞尾酒抿了一口。
再注視麵前的女人。
即便有燈光照耀，但也難以掩飾藍白調j加上姣好麵容、超好身材帶來的吸睛度。從進店開始就有人不停看向這邊。
“正妻嗎？”
諾艾莉亞也同樣抱以微笑，“實際上我並不是因為來這裡觀察才知道你是，早前從他那聽到最多的名字也是你。”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
“不懂嗎？算了。”
安詩瑤平靜的抬起臉，“所以，沒去找他先來找我，想知道什麼？”
“……”
諾艾莉亞捏著杯子，“說起來，好像很久沒人用這種輕鬆的語氣和我說話。”
“你原本是什麼？超級聰明的天才i？女王？”
“女帝。”
“好厲害。”
“魔法……不覺得害怕？你應該隻是普通人，更應該知道隻要我想，完全不必在這種舒服的地方聊天。他教過我不少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用在你身上可能挺合適。”
“……衣服。”
“嗯？”
諾艾莉亞愣了下。
“裝模作樣的人我見過很多，但露餡之後還要硬著頭皮裝下去的很少見。這種衣服不適合你。”
“……”
諾艾莉亞頓了下，又注視安詩瑤擺弄玻璃杯的動作。
“這是他給我的。”
“他懂什麼穿搭？就算懂一點也是因為我才知道的皮毛。每個人都不同，適合我的不一定適合彆人。”
“……”
“沒說你長的不漂亮駕馭不了這身衣服，比起這種淺色調的衣服，你更適合深色……比如罩衫裙。顯瘦又能凸顯出身材。再者說，你想表達正在生氣，不應該穿暗示重逢的衣服。應該換成與以前完全相反截然不同的款式。”
“……我等了他213年。”
“你也不是人類嗎？”
“不是。精靈吧。雖說是名聲好壞參半的精靈。”
“有什麼地方和人不同嗎？”
“……”
迎著安詩瑤的視線，諾艾莉亞解開發梢。露出裡邊的耳朵。
“本來可以變回去，和人一樣。但和他上床被內*之後再也沒法變回去。有人告訴我，正常情況我會晚好幾年才出現暗精靈的特征。這種算是成年、實力強大的象征。”
“挺漂亮的。”
“？”
“尖耳，輪廓很柔和，也沒多長。再長點會有點怪，但就這樣和正常耳朵大小差不多挺好的。”
“你是第二個誇我耳朵漂亮的。”
“……”
安詩瑤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好了，現在才七點多。不如我帶你一邊逛一邊聊吧。”
7月10日。
晚七點半。
安詩瑤帶著諾艾莉亞坐計程車到商業街。
“果然沒靠魔石，剛才車加的東西……汽油有人可以用嗎？”
“不能。”
“……”
諾艾莉亞矗立在來來往往熱鬨的人群中，又不自覺感歎。
“比我想象中還要繁華，和伊奇亞城差不了多少。”
“這個點是人最多的時間。廠區的人都下班了，六點下班的也正好出來吃東西。到十點左右隨著店鋪關門人會越來越少。”
“……”
諾艾莉亞注視著自己的胳膊。那正被身邊的安詩瑤挽著。
“不喜歡嗎？除了他和妹妹，我基本上沒挽過彆人的手。”
7月10日。
晚9點。
諾艾莉亞被帶去試了很多衣服。
所謂的罩衫裙，即是裡邊有修身的內襯，外邊再套一件有肩帶的低領連衣裙。要說漏，裡邊又有內襯，要說很樸素外邊套的裙子又正好強調出胸部的存在感。
“再試試這條裙子。a字皮裙。”
“……”
諾艾莉亞很少刻意打扮自己。
現在注視鏡子裡身穿皮裙搭配漏肚臍的短袖。
“嗯……好看倒是好看，但他應該不喜歡。”
“……”
也不需要安詩瑤刻意說原因，諾艾莉亞很清楚。
“你呢？”
“我？”
“你的肚子有點變形，沒可能穿我這種衣服。如果我和你同時出現在他麵前，他會選誰？”
“選誰很重要嗎？”
“你很奇怪。我應該說的很清楚，我不是來重逢的。”
“要不要剛才你也覺得滿意的衣服？”
“……”
諾艾莉亞緘默片刻，“……要。”
7月10日。
晚10點。
商業街的店鋪沒剩幾間還開著，安詩瑤拎著好幾個購物袋。都是諾艾莉亞選中的衣服。
挎包裡的手機震動。
她拿出來簡單回了兩句，又放回去。
“他的電話嗎？”
“是啊，說好的八點回家，結果又拖到這個點。偶爾也該我遲到一次了。”
說著，安詩瑤隨便找了花壇拿紙擦擦，示意諾艾莉亞坐在那。
之後她也挽著裙角坐在那。與諾艾莉亞隔了兩個購物袋的距離。
“現在可以說了，來這不是為了重逢，那是為了什麼？穿這身j也不像是來複仇的。”
“……”
諾艾莉亞凝視對麵商鋪的屋簷，再往上看。
這地方和伊奇亞城區彆還是挺大，至少伊奇亞城買東西的夜市能看到星星。
“不知道。”
“不知道？”
“嗯，本來都已經放棄了。但他們突然告訴我也許隻要我親自去，就能成功。然後成功了。”
“什麼意思？”
“用師父的話來說，我的故鄉離這很遠，常理而言我永遠也不可能來這。我努力了200年，放棄了。偏偏又在放棄之後成功來了。”
“……”
“前麵有段時間我很怕和彆人一樣，記不清師父的樣子。每天都會看用魔石刻出的照片。再後來魔石不知道扔到哪去，我差不多忘記師父長什麼樣了。”
“是嗎？”
“嗯。雖然有點記不清是什麼樣，但又總是做夢。嗬嗬，明明有點記不清樣子，但還記得和我在床上是什麼樣。”
“我能做什麼？”
安詩瑤瞥向她。
“你妹妹說，師父最器重你。隻要你開口什麼都可以解決。”
“胡說八道。我不是神。”
“……”
“你理解錯意思了。小熙說的不是我開口就什麼都能解決，我剛才也說過，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我擅長哭。”
安詩瑤笑了下，“哭的夠多，所以每次都會認為最該關心的是我。”
“……”
諾艾莉亞看向安詩瑤的肚子，那地方一旦坐下之後隆起的更明顯。
“如果把你帶走，師父應該會很難受。”
“可能吧。”
“……”
兩個女人都望著前麵。最後一家商鋪也關門了。
良久，諾艾莉亞再度開口。
“我以為正妻會過得很好。很自信。”
“說什麼正妻，難道正妻就不是女人了？”
“我的胸部比你大。”
“我早就沒打算僅僅靠著身體留住他。你是靠身體留住他的？身材好，漂亮，都隻能是擅自和彆人比較的時候能讓自己寬慰、安心的基礎。”
“我和師父同居過接近三年。”
“不如來說說你和他都用過什麼姿勢，看看我能不能幫你補充。你和我的身材差不多，說不定都是拿對我的方式對待你。”
“……咯嚓。”
冰晶蔓延在安詩瑤腳邊。爬上她的小腿。
“我也討厭裝模作樣的人，以前有個王女身後有幫手會表現的很不怕死。你不怕死？”
“怕。”
安詩瑤試著挪動腳，但完全沒法動彈。再用手去碰，冰冷刺骨的涼意瞬間侵襲。
“但我很清楚，你要是真的因愛成恨，早就動手了。”
“換位思考。”
“如果是我，下定決心才會做，那樣的話……你沒開口說話的機會。”
“再說一次，穿著這身j沒任何威懾力。”
“……”
“難怪師父最喜歡你。越來越討厭你了，師父到底過得有多幸福呢？”
“他在想什麼，你得問他。”
安詩瑤拍了拍裙角，站起來，“好了，還有一點時間，你來決定吧。是繼續說說你和他的故事，還是就此打住。”
“要跟著我回去也可以。不過最好是等我睡著後再和他見麵。”
7月10日。
晚十點半。
彆墅。
安小熙給諾艾莉亞打了十幾個電話，一直沒打通。也火急火燎去酒店看過，早就沒人了。
湊巧？
姐姐真的臨時有事回不來？
哪有這麼巧！
“明天你要回京都是吧？”
“到時候我送你去機場。音樂課上的怎麼樣了？”
“……”
迎著洗完澡出來的蘇明，安小熙想開口，但剛張嘴又咽下去了。
應該不會有事吧？
相處這段時間，她總覺得諾艾莉亞沒什麼危險性。
但抬手就能製造冰塊……
“姐夫！”
“？”
“我、我想說一件事，姐姐沒回來的原因很可能是……見到我帶來的朋友了。不，可能是她去找姐姐了。都怪我。”
“朋友？”
“姐夫不用瞞著我吧？也不對……姐夫說不定也才知道？就是……諾艾莉亞。”
“……”
蘇明擦頭發的手僵住了，“你說誰？”
“諾艾莉亞。”
“前段時間在京都遇見她，我就知道了。姐夫知道還是不知道。”
“……”
“這、這個也不重要！姐夫快去看看，雖然我覺得諾艾莉亞應該不會做什麼……但萬一……姐姐性格本質上還是要強的啊！就一周時間緹婭姐姐送了四五個人進醫院。”
7月10日。
深夜。
蘇明剛披上外套打算出門，安詩瑤已經回來了。
“啪嗒。”
坐在鞋櫃邊上的小矮凳，脫掉高跟鞋再整齊的放進櫃子裡。順便把蘇明放的有點亂的鞋也理整齊。
神色有些許疲憊。
“姐姐……”
安小熙最先開口，但很明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小熙還沒洗澡？嗯……為什麼都看著我？”
安詩瑤的視線再掃向蘇明，“蘇明先生要出去？”
“剛打算去接你。”
“每天都會來接的那種嗎？”
“……”
“看吧，男人就是這樣，一要多點就會猶豫。蘇明先生的徒弟就會每天都去接女朋友。要是問我能不能每天都去接蘇明先生，我就能毫不猶豫的說可以。”
“好累。小熙要一起洗澡嗎？”
“……”
“怎麼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嗯？背著我和蘇明先生做了什麼？”
“那……”
安小熙正準備開口，蘇明搶先了，“我去吧。正好有段時間沒幫你正經按按肩膀。”
7月11日。
淩晨。
浴室，安詩瑤理所當然的褪下套裙，展現出裡邊完美無限的身體。
“小熙很過分誒。”
“居然在彆人麵前把我描述成魔頭一樣的女人。”
“……”
“好煩。就算故意不把襯衣紮進裙子太多，肚子還是越來越明顯。再這樣下去好多衣服都沒穿。還是說孕婦就該穿孕婦裝？世上就不能有讓孕婦也能有魅力的衣服嗎？”
“蘇明先生，你覺得這樣像不像上次我吃自助餐太飽肚子鼓鼓的？”
幫她解開內的後扣，她順勢拉著蘇明的手放在肚臍邊。很清晰的熱意，還有些許汗漬。
“蘇明先生要是想問我見到她之後聊了什麼。”
“我隻能說相處的還算愉快，但話題不能泄露。那是女孩子的秘密。”
“然後，我沒法幫蘇明先生什麼忙。”
“看起來，她挺有主見的。不像雪兒妹妹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像夏夜妹妹一門心思想著你，更不像小熙一樣好騙。”
“……”
“蘇明先生，正妻好難當呀。要不要……換個人？”
這次安詩瑤沒哭，也沒表露出任何情緒。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你看。”
“雪兒妹妹雖然沒辦法經常見到你，但是隻要一通電話，就立馬可以獲得足夠單純的掛念。”
“夏夜妹妹哪怕經常算是半個消失的人，但蘇明先生偏偏總會在多數時候記得她，打給她。電話瑟瑟什麼的……反而會讓蘇明先生覺得照顧不夠。”
“小熙也是，主動去京都深造。每個人都是，隻有我留了個默認的正妻身份。天天都能見到。可我沒有尾巴，腦袋也沒那麼聰明，也不是女王。”
“以前蘇明先生還是普通上班族的時候，我覺得我是上司。蘇明先生就算胸無大誌總是蹲在家裡……不，反而是胸無大誌的家裡蹲，說不定我會更高興吧？”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多大度的人。我一直以來就是這麼想的，要是蘇明先生看起來很廢柴，哪有什麼正妻和側室。”
“蘇明先生經曆的事好像越來越和我沒關係。”
“喪屍什麼的對我來說已經很超前了，這次是魔法。蘇明先生……她們都說你最喜歡我。可我很奇怪，我哪有拿得出手的魅力當得起‘最喜歡’？”
“如果蘇明先生一定要說什麼，那就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
“如果我說，我這一個月都請假，要蘇明先生彆理會其他事，就帶著我和小熙去旅遊。我什麼都可以做，主動引導小熙一起也可以。蘇明先生想怎麼做？”
7月11日。
早。
蘇明開車送安小熙去機場。
“姐夫，你和姐姐……吵架了？”
“沒。我的問題。”
“我還是聯係不到緹婭姐姐……”
安小熙抿著嘴，手機按在胸口，“我真的不知道，來的時候好好的……她說會先觀察情況再問我，問清楚之後再做打算。”
“這本來就是我的事。”
“以前就算了，我、我現在站在姐夫身邊……就想能不能幫上忙。對不起。”
“該道歉的是我。”
“才不是！一定就是命運，姐夫之前完全不知道緹婭姐姐的存在對吧？現在才知道。”
“……”
如安詩瑤所言，安小熙和她的性格其實區彆很大。理解、看待問題的方向也差很多。
“姐夫。”
“嗯？”
“吧唧……”
蘇明剛停下車，臉頰忽然被安小熙親了一口。
“真的不是需要姐夫自責的事。就是安排好的，我和姐姐都是。要是沒有姐夫我和姐姐早就死掉了。”
“要是姐夫放棄做夢，可能會有其他和我和姐姐一樣的角色死掉。”
“反正……在我眼裡，姐夫沒做錯任何事。我才是做錯事的人，姐姐不喜歡單純的軟話也不喜歡單純的硬話。啊，姐夫應該比我更懂。”
7月11日，
上午。
【衣櫃裡少了雙盒裝的絲襪】
【小熙挑明之後不會有膽子做這種事，雪兒妹妹性格就不會喜歡穿我的襪子。隻有一個人會做這種事……夏夜。】
【過分，這不就是欺負孕婦嗎？】
【……】
昨晚說了很多。
最後的問題蘇明也回答了，如果要去旅遊那就全部一起去。沒在心目中分什麼正妻和側室，從沒有過。
‘那，首先要能一起去。’
‘現在有個人不會同意。蘇明先生是不是應該先解決這件事？’
‘……’
如果要說她有什麼情緒埋在心裡，昨晚又是幾乎徹夜未眠。
嗯。
徹夜都在瑟瑟。安詩瑤幾乎一刻不停的索取。
‘這是報複。’
‘她說和蘇明先生做過很多和我一樣的事，我不開心。’
‘蘇明先生就這樣，保持被我索取乾淨之後的狀態去找她叭~’
“嗡嗡。”
手機再次震動。
【她昨天會不會一直在偷聽呢？】
【有可能】
蘇明打字回複。
【那說不定蘇明先生會很難搞定耶？雖然昨天她表現的很平靜，但心情肯定有波動。我說的那麼繪聲繪色。啊，搞不好在外人看來我其實也在發脾氣？】
【總之，要是帶回家。】
【不許拿我的衣服給她穿。就算要穿也彆要我知道！我會生氣！那可都是我看手機看到眼睛快酸死好不容易買到的款式！】
【……】
蘇明把手機放到茶幾。
應該不會，畢竟諾艾莉亞好像也不喜歡穿彆人的衣服。
所以，時隔215年，不同於雪兒是在清醒和睡眠之間交替，甚至睡眠時間沾了大部分……真實度過兩百多年的諾艾莉亞。
這會兒，就在麵前的她。
“不知為何，親眼見到……聽到師父和她上床。一夜都沒停。”
“但是……”
諾艾莉亞坐在蘇明側對麵的沙發上，捂著胸口，“這裡，沒什麼感覺。哪怕聽到師父現在有回味昨晚的念頭，我也沒什麼特彆的心情。”
“師父……”
“您覺得，現在的諾艾莉亞有怎樣的感情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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