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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
“唰——”
我和師父潛逃進林中。
可王都附近的地形實在太過平坦,身後普通的衛隊還好,那些精英探索者窮追不舍。
四麵八方都有。
我想道歉。
本來,我該時時刻刻按師父的教導保持警惕,注意那女人的任何想法。
我什麼時候開始放鬆警惕的呢?
從感受到她偏執的崇拜,打算和師父做那種事的間隙。我思緒非常亂,不願意再去聽。
親眼目睹倒映在浴室門簾,影子挨的很近……師父無疑摸了她開始。
可是,師父並沒有回應她,而是選擇來找我。
大概,我一生都不會忘記。
師父露出那種笑容,故意想了很多讓我胸口輕飄飄如羽毛滑過的內容。
然後我鬆懈了。
我沒說,不僅僅是師父非要我說出口‘隻要看著我’之類的。就連窺探到那女人對師父擁有和我類似的某種情緒,我也會有些動搖。
我隻是偏僻村莊裡失去一切沒人要的人。我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和她相比……她能給師父的,我全都給不了。
師父之所以會信任王女。
不管是決定帶她回王都,還是現在,都因為信任我的能力才會疏忽。我就隻有這種能力能派上用場……卻失職了。
“諾艾莉亞!”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
我不知道師父殺了多少追兵。
我大概隻解決掉七八個。現在已經精疲力儘跑不動了。
想說。
能不能放我回去,讓我親自去把那女人殺掉。我還可以斷後,他們要的是我。
“再說一句信不信把你屁股捏爆?”
“……”
痛。
我被師父背著。
身後又來人了。源源不斷的追兵。
為什麼呢?
失去一切一次不夠,還要有第二次嗎?
上次是不夠強。
這次也一樣?
不會的,我是為了師父才重新活下來。所以……
“諾艾莉亞?”
“……”
【很遺憾,目標已死亡】
2月11日。
早。
蘇明徹底累了。
跑是肯定的。畢竟是血肉之軀的人,留在王都麵對源源不斷的追兵純自虐。而且單開刀術大師或者槍術沒事,用附魔或者浮遊有後遺症。說白了,三分鐘無敵換來的是三天萎靡。
蘇明又沒核平之類的大招清兵。
隻能走遠點就留少數的精英追兵一次性解決。
“你、你根本不是人……這種妖法。”
按捺不住心情衝到最前麵以為勝券在握的追兵,可能做夢也沒想到獵物才是真正的獵手。
“噗呲!”
說的那麼難聽。
附魔怎麼就是妖法了?毒奶粉十倍強化沒聽過嗎?雖然沒花錢但好歹是通關好幾個副本之後,有億點點特效咋了?
“呼……”
天已經完全亮了。
背上的諾艾莉亞意識還沒醒。耳朵似乎又變長了些。
昨晚突然就跳下去,往回衝。
那也是某種增幅嗎?
就好比起初見到她0基礎和兩個白銀探索者打的有來有回一樣。瞳孔發綠。
“斷後就算了。”
“腦袋一熱……我教的全忘光了啊。”
“還挺重。”
蘇明過度使用能力的後遺症來了,身體愈發無力。有點摟不住她的皮鼓。
呼。
,接下來又到了最喜歡的找老鄉環節。
2月11日。
下午。
我醒了。我能想起的最後一幕隻有從師父背部跳下去,想把他們殺光。重返城堡把那女人也殺了。
“……”
可我現在是在哪兒?
背部有些涼意,凹凸不平。
視線上方是木板?但又遍布著藤蔓。
“彆看了,本來想找個老鄉。老鄉沒有,林中小破屋倒是有一間。”
“在這暫時挺安全的,來的路上也隨機做了點障眼法,再有鼻子靈的家夥也不可能立馬找來。”
“……”
我呆呆的望著師父,他的臉色很疲憊。
我壓根不記得怎麼擺脫追兵的。
“有聽到我在想什麼?”
“……”
我回過神,試著聆聽。
有了。
【不聽話啊】
【得把屁股捏爆,寶寶食堂也一樣】
【過來】
【自己湊過來。這就是不聽話的代價】
【……】
【傻啦吧唧的。什麼時候說過到絕境了?為師在你眼裡就這麼弱?】
【過來。】
【不會真的捏爆。沒跟你開玩笑,現在為師腰酸背痛,急需溫暖的食物緩解疲憊】
我跪著靠近。但師父壓根沒抬起手。
“如你所見,一般我火力全開之後就會這樣。”
我拉起師父的手放在胸口。
他的衣服破破爛爛。有不少傷口,灰頭土臉。身上充溢著一股酸臭味。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忍不住。視線模糊到極點。
“我還沒死,彆哭喪。”
“彆搞,我現在想睡覺,小珍珠收回去嗷。”
“……”
“嗚,師父……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師父明明說過要我時時刻刻窺視她的想法,可我卻因為不想聽她對師父有想法,就鬆懈。”
如果我老老實實說出來,不要每次都等師父套我話。師父肯定會對她有所警惕。
我太沒用了。
隻顧著自己開心,隻顧著隻有我可以當徒弟這件事。
“諾艾莉亞。”
“……幫我動動手,光是放在那指頭不能動太難受了。”
“……”
“我是說真的,要麼彆放在那,要麼幫忙動動。”
我照做了。
師父的手沒先前那麼溫暖,掌心有很多不知名的痕跡。泥土?枝葉?
我的眼淚滴落在師父手背,我連忙用衣袖擦乾淨。
“諾艾莉亞。我再教你一個知識吧。”
師父有疲憊的合上雙眼。但好像……在笑?
“徒弟是不會給師父生小孩的。”
為什麼?
“一般的徒弟不過就是交了學費,學到想學的東西。”
“但我看你不僅僅是不交學費學東西,還想以下克上。”
“……”
“你不簡單啊。”
我聽不明白。
“有的人,你可以放心,即便實力不如她。她對你也始終如一。”
“有的人,一旦對她沒用了。隻會毫不猶疑踢走。”
“你覺得,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的我,對你有什麼價值呢?”
“……”
價值?
我不知道師父到底想問什麼。
隻明白一件事。
“如果……師父會死。”
“我一定會回去,一定會把她殺了……再死。”
“所以說我最開始就講過,我是累,不是要死了。。”
“……”
不管師父是騙我還是真的,我都一樣。我要殺了那女人。
我又聽到了。
師父想要膝枕。
我連忙跪著並攏大腿,移到合適的位置,再把師父的後腦勺輕抬到腿上。
“嘿……還彆說。以前我總聽說有錢人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想著能不能連口都不用張,心想事成。”
“現在算是心想事成了。真軟啊。”
“……”
我真的。
在這一瞬間以為師父死了。有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有種難以忍受的抽離感。又回到最開始僅僅隻是軀殼的狀態,意識和身體分開,意識窺視著這一切,完全無法控製身體會做什麼。
【諾艾莉亞】
【一直都會暈成不了合格的女人。】
【真要早點學會忍耐了。】
【……】
【僅僅是徒弟不會做那些事,想當女人才會。師徒可以發展為朋友,也可以發展成戀人。人與人的關係不是固定的。明白嗎?】
直到重新聽到師父的念頭,我忍不住渾身發抖。忍不住嚎啕大哭。
2月11日。
晚。
我試著出去打獵。但我沒師父的本事,什麼也沒抓到。或者說在我聽到之前獵物已經不見了。
最終隻找回野果和一壺水。
“不錯了。”
“想打獵就得知道它們的習性。首先就得知道哪些是夜行動物哪些又是蛋白質比較豐富的……確定了要抓的目標會簡單很多。”
“……”
“要命,浮遊一起用後遺症更嚴重了。”
師父連動動手指頭都難。我拿起果子遞在師父嘴邊,他也沒辦法好好咬,會掉出來。
“咯嚓咯嚓。”
我咬碎之後喂給師父,再喂水。
“壞了……這下成廢物了。”
“老實說,我還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喂東西。你刷牙了嗎?”
“……”
師父好像想抽煙,我便從口袋裡拿出一直藏著的煙卷。
“啊?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不會吸煙。
但我有段時間經常聽到師父想著‘煙’快沒了。問那女人要過。
“我已經戒了。”
“扔掉……快扔掉。嘶……寶寶食堂,快。”
以我的身體抵抗想吸煙的念頭嗎?
我不懂師父為什麼要忍耐吸煙的想法,可既然師父想這樣,那我就扔掉,再把他的手放在胸口按壓。
2月12日。
淩晨。
師父想上廁所。
可是有變化之後好像沒法順利進行。
“沒辦法,全身上下就這不受影響。媽的,簡直是毀我一世英名。”
“……”
我不知道師父說的一世英名是什麼意思。
但我很清楚能怎樣做。
“諾艾莉亞?其實不一定要這樣……嘶。”
我蹲下去。
師父現在弱不禁風,所以動作得儘可能的放輕放慢。
臉頰鼓起。
我繼續幫師父清理。
我又聽到了。
【天生的嗎?】
【太恐怖了……這種一臉平靜的瑟氣服務。】
恐怖?
我想,師父不是那個意思。是另一種不需要我多問的含義。
2月12日。
早。
現在變成我背著師父前行。
“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老鄉借宿兩天。等我好了,離開奧羅雫。”
“諾艾莉亞。”
“你喜歡雪還是喜歡山水?或者海?”
海是什麼?
“哦,你就當是很遼闊的大河吧。寬到遊一年也到不了對岸的大河。”
“……”
“師父想去哪,我就去哪。”
我不好奇那些未知的東西。
我更在意背著的師父是不是存在。
2月12日。
晚。
找到師父想要的老鄉了。
“十張銀票,借宿兩天。請你們自己把自己綁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師父莫名的在笑。
說我又成長了。可我這隻是學著師父曾經的做法。
2月12日。
深夜。
這家老鄉似乎很愛乾淨。比起屋子外表的破爛不堪,房間卻一塵不染。
師父的身體和衣服都很臟。
我拿來他們家裡的軟布,一點點仔仔細細給師父擦拭。
擦到有變化的地方,我會放棄沾濕的軟布,改成嘴唇。
“沒必要每次都這樣。”
“有必要。隻要師父需要,我就會做。”
與其說是師父想要我做。
不如說是我需要師父有念頭,有想要我幫忙的想法。那樣……我對自身的失職算是極其微不足道的一點彌補。
師父說我也很臭。所以,我去另外一間房洗了澡。也換了老鄉女主人的衣服。
對了。
我又把師父送我的禮物弄丟了。旗袍和黑絲都沒帶走。
“那你是想現在回去拿禮物。”
“還是要留在這?”
“……”
“對吧?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而不是禮物本身。”
我貼在師父旁邊,聽著師父各種各樣的念頭。
在意耳朵嗎?
實際上,我昨天才發現師父先前給我的偽裝已經不夠用,耳朵單純靠頭發遮蓋。隻要動作幅度一大就必定會被看見。
我有一個願望。
一個因為剛才師父說禮物和他我要哪個來的願望。
“師父……”
“嗯?”
“我不想當探索者了。”
“那個啊?探索者的事已經結束了。”
“……”
“所以,之後想做什麼?”
“哪裡都可以,隻有我和師父的地方。能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能不因為我……讓師父有麻煩的地方。”
仇恨那女人的心情依然在。
可我要回去報複的話,以我的水平隻是給師父天麻煩罷了。報複和師父能沒有任何傷痛的活著……我選後者。
“諾艾莉亞。你現在像是追求平穩生活的普通女人。”
“……”
“這種女人一般適合過日子。”
師父的手,指關節似乎可以動了。
“太平穩的隱居生活估計不太行,有些事我比較在意得弄清楚。”
“不過之前被那麼多人追殺的生活應該不會有了。”
師父要做什麼?
對著我耳朵吹了口氣。直勾勾的望著我。
“諾艾莉亞,趴到我身上吧。”
“……”
我照做了。
“恭喜你,成功以下克上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正式從愛徒晉升為愛徒兼愛妻吧。”
那個,是叫占有欲嗎?
我聽到了很多。
不允許對其他異性有想法,過多接觸。
這一生直到死都隻能和師父做現在的事。
……
可我本來就是這樣。本來就是把除師父以外的人都當做花草樹木。
“所以說,到現在還是要說是聽到我怎麼想,才打算不抵抗甚至歡迎嗎?”
雙足被分開了。
這一直都是我認為很羞恥的事。被親眼看到嫋了之類的。
“我……我喜歡師父對我這樣。”
“把‘對我這樣’去掉。”
“……”
我體溫上升很快,心跳也很快。但這次沒暈過去,畢竟師父壓根沒動。
隻是捧著寶寶食堂,隻是嘴唇貼近。
我有些恍惚。
“嗚……”
有些許動作。但比起之前的非常輕。
“諾艾莉亞,你這學曆我都不用查,全是水分。”
“怎麼回事?誰讓你弄虛作假的。”
“我沒有……”
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舒服。
不自覺又伸出腳尖勾住師父背部。我想就這樣停下。靜止在這。
“諾艾莉亞……”
真可愛?
還有……喜歡?
嗚。
我完全不懂。師父隻是湊近我的耳朵輕飄飄說了幾句,我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你這已經不是小趴菜的程度了,算是聞到酒味直接醉的程度。”
“看看。”
“現在到底是我想繼續,還是你想?完全不肯放。”
“……”
我迷迷糊糊能聽到師父在說什麼。
我也明白。
早就在某個階段,不是聽到師父想了某些事我才打算去做。而是什麼都沒聽到,也想裝作聽到了去做。
愛徒和愛妻有什麼區彆呢?也許就是現在這樣。
【這下算是完全愛上我了啊。】
愛和喜歡又有什麼區彆呢?
我也不懂。
“師父……我肯定是,愛著您。”
“雖然不懂……”
因為我已經是愛徒和愛妻了,所以肯定是愛著的。師父也這樣說了。
又在誇我可愛。
我的臉怎麼會燙成這樣?
完全沒法正視師父的視線。心好像飄起來一樣。
2月13日。
早。
蘇明能動了,但又不算完全能動。
‘哲學之刃’
默念之後,再怎麼努力也隻是刀把。附魔的藍光更是模糊到和馬賽克沒差。
更彆說試著用能力之後肋部一陣抽痛。浮遊更彆想,一想用能痛的直不起腰。
唯有刀術加成勉強還行,有個五成?
那也沒辦法,王女身邊那兩個侍從挺厲害。魔石果然不僅僅是裝飾品……那兩人劍柄上的魔石,也許就是他們能隔空讓自己手背掛彩的原因。
追兵裡有幾個身手不錯的探索者也是。唯一可惜的是當時情況緊迫,沒時間帶那麼重的武器走。
“師父,要走了嗎?”
“嗯,再留下去肯定不行。”
“……”
眼見諾艾莉亞點點頭,回屋收拾東西,順便給老鄉鬆綁。
看著背影。
皮鼓稍稍緊繃著。
真的是,完全沒教過她任何關於女人提升魅力的方法。但就是渾然天成有種說不清的氣質。說的是自從昨晚之後就多了一份人妻的氣質。但和安詩瑤又又不同,安詩瑤現在完完全全是熟透的類型。而她頂著那張臉和誇張的身材,很矛盾。
2月13日。
中午。
蘇明的路線圖是打算繞過王都隔壁的城鎮,繞過帕提亞和奧羅雫交彙的邊境,從和奧羅雫接壤的另一個小國家連續跨越版圖,直到版圖上沒細分出來的地帶。
但稍微有點情況。
身著黑袍的女人擋在眼前,毫不掩飾對諾艾莉亞火熱的視線。單看打扮和一般農戶沒區彆,但她腰間掛著彎刀。
“占卜師告訴我,我會在今天獲得異種。”
“你能在我許多後輩的包圍圈出去,甚至丟下很多具屍體,實力不錯。”
“把異種交給我,自願吞下這枚魔石。我留你一命。”
“……”
占卜師?
這世界還有這玩意兒?
時間地點都給。占卜到自己現在沒恢複?有點實力。
“……”
諾艾莉亞一言不發,拔出匕首站在蘇明麵前。
蘇明看了看諾艾莉亞,又看向前麵的女人……
“咻!”
那女人完全沒囉嗦,直接來了。
五成的刀術大師能用嗎?
占卜師再怎麼占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可以讀檔。讀檔絕對是比讀心或者預知未來之類更上級太多的能力。
2月13日。
下午。
重來好幾次之後,蘇明愈發了解她的底牌。
這女人不僅僅是因為占卜算準了今天是和蘇明打的最好時機之一,她自身的實力絕對在蘇明前麵麵對的所有人之上。同樣有鑲嵌魔石的道具。
折扇。
小型彎刀。
肉眼隻能觀察到如熱浪的東西接近,速度極快。
“體內也沒魔石。”
“你到底是如何練到這種程度的?”
“……”
見到女人站在麵前,蘇明隻是吃力地伸出手比劃。
“老婆婆……你居然可能有d的樣子。厲害。”
“……”
偷襲。
沒用,下三濫麵對絕對實力差沒意義。
那就隻好……
“師父?哈!”
諾艾莉亞太弱了,就算竭儘全力也免不了被這女人輕輕鬆鬆捏住脖頸的下場。
“吞下這枚魔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
“……”
能預料偷襲,那能預判到自己會毫不猶豫割斷咽喉讀檔嗎?
【很遺憾,你已死亡】
【當前節點101602131550】
“占卜師告訴我,我會在今天獲得異種。”
“……”
蘇明二話沒說,直接衝過去。
第一招會是折扇發出的熱浪是吧?
第二招會根據自己的進攻有四種不同的變化。
……
第六招,又變了。那扇子裡還藏著針?草,她也會下三濫招數。
1016年啊。
不論是雪國還是中世界,都沒這種有探索者的年代。魔石更彆說。就是另外的世界吧?
到最後,自己要走……諾艾莉亞要怎麼辦呢?
【很遺憾,你已死亡】
【當前節點101602131650】
【……】
2月13日。
下午。
我幫不到師父任何忙,連看清她的動作都很困難。
在我眼裡,似乎成一道幻影和能看清的師父對決。師父是怎樣捕捉到她動作的?
如果師父沒因為我落到這種不健康的狀態,一定能殺了她。
“……”
我想起師父說的下三濫招數。踢起一片塵土撒過去。
死死的盯著每一個機會,隻要我能攪亂她的狀態,哪怕一點點。
“噗呲——”
師父中刀了。
那和普通的刀傷不同,明明隻是肩膀被擊中……卻連著手臂一同漲開。血流如注。
我拚了命衝進去想幫上哪怕一點點忙,結果也隻是被她踹出來。
“彆擔心,這也是課程的一部分。”
“好好學,遲早有天你說不定也會麵對狀態不夠好得麵對強敵的時候。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
師父明明已經全是傷,兩條手臂都沒法用。還是一臉輕鬆。
我抓著匕首。
真的,有很大的疑問。
如果我是那麼寶貴的東西……值得被懸賞兩億金票。
那我該有什麼用處吧?
從小力氣就比男人還大,如果我是那麼寶貴的東西……我是異種,我是怪物。
那為什麼我沒有相應的實力?
我的價值,就是給師父帶來麻煩,被其他人搶來搶去嗎?
我的價值,就是即便我想和師父到哪裡都可以的地方生活,也沒法為此付出任何努力嗎?
我的價值,就是即便我耳朵和普通人不一樣,沒法再隱藏。但究其根本還是普通人嗎?
哈……
喘不過氣。我很久沒有過這種心情……怨恨。
殺了爸爸媽媽的人是。
現在要殺死師父的人也是。
都一樣。都是永遠不會接受我的敵人。這世上隻有師父會接受我。不,我隻想要師父接受我。我不再需要彆的。
如果有人會破壞這點……
“……”
血濺到我的臉頰,很熱。我看見了。
師父的肚子被刺開洞。臉色發白卻一聲沒吭。
我一直都能聽見她想的是什麼,但我缺失反應速度,更來不及告訴師父。
我現在……
2月13日。
下午。
大概讀檔了十幾次?蘇明沒認真數。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逐漸招架不住了,臉色凝重。
“唰!”
蘇明咬著匕首刺過去。
不可能給她喘氣的機會。終於沒底牌了吧?
很明顯。
之前蘇明壓根就沒法像樣的反攻,而現在對她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有什麼呢?比起在2067年麵對的龐然大物,她也就是最多和狼人能拚一拚的貨色。鑽了自己虛弱的空子罷了。
“這是你自找的!”
“嗯?”
蘇明又見到她從兜裡拿出一塊魔石死死握住。
捏碎了?有一層很薄的光芒。
有點不行。
這回讀檔不夠完美,以傷換傷導致兩條手臂都出問題了。再有新的招數……
【隨機支線任務觸發】
蘇明正打算衝過去打斷她蓄力。眼前突然浮現半透明文字框。
不是,這時候來任務認真的?
【諾艾莉亞即將失控,試著讓她恢複理智吧】
【獎勵點數*1】
“……”
蘇明一直忙著見招拆招,根本沒餘力多關注諾艾莉亞。
現在回過頭。
為什麼大下午的會突然覺得冷?
諾艾莉亞……耳朵又變長了。完全溢出發絲,換什麼發型都再也沒法遮住。她的全身都散發著霧氣。腳下的地麵更是結出一層霜。
“諾艾莉亞?”
蘇明怔住了。
這是啥?魔法?
“你……你這種力量,根本就不止半人異種該擁有的!純種也不會……”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女人驚恐的大叫。
“?”
這就打算跑路了?石頭捏碎之後的招式呢?
“……”
諾艾莉亞揚起手,掌中浮現出一塊拇指大小的冰刺。那在蘇明眼裡真的隻是很小的一塊冰。隻不過彈出去的速度快了點。
“轟——”
但捱到已經跑出去幾十米的女人衣角瞬間,說是高爆炸彈也沒差吧?隻不過碎裂之後的是冰碴子。
完全沒看到屍體。
隻有一地的冰屑,以及起碼半米深的大坑。
“……”
和諾艾莉亞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瞳孔對視,再看看那個坑。蘇明有些咽了口唾沫。
【人物諾艾莉亞】
【好感度???】
【描述憎恨一切人和事。】
失控到包括自己也憎恨?
難不成諾艾莉亞身體裡還住了一個真正的怪物?不是,剛被人趁虛而入,又要和愛徒打?
【描述除去你,憎恨一切人和事。】
“保護……師父。”
“除了師父……全都殺掉。”
“……”
她每走一步都會咯嚓咯嚓直響,喃喃自語著不知道要去哪。
嗯。
大概不用打。諾艾莉亞還是她,隻是……有點失去理智了。
“……”
蘇明擋在她麵前。和她對視。
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描述都那樣說的很明白了。
“真冷啊。晚上要是還這麼冷彆鑽我被窩,去和狗一張床。”
“……”
她的視線很恍惚。
“諾艾莉亞,回家吧。”
蘇明試著伸出手,放在她頭上。
太冰了。手幾乎都要被凍僵。
“師父,還……活著。”
“活的好好的。”
“師父……”
她的眼角迸出一層薄霜,怔怔的望著蘇明。
“?”
“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
“喂!諾艾莉亞,等等!”
幾乎是撲過來,死死按著蘇明。
“都是諾艾莉亞的錯……不要,不要師父死掉。”
環繞她的冷氣沒了。化成一灘水。
【隨機支線任務完成,點數*1已發放】
難怪隻給1點。
伸個手的小事,也沒差。
估計是爆發過後又狂掉小珍珠真的精疲力儘了吧,她摟著蘇明沒太久就沒動靜了。
“……”
蘇明爬起來,再把她背上。
“為師向來都是好人。”
“但瞞著會魔法這麼重要的事沒說,把現在濕身的樣子說成是你嫋的……應該會信吧?”
真冷。
冰化成水,即便頂著大太陽也冷。
但是……還真有人能因為自己著急到失去理智嗎?和她們好像一樣。和自己,也一樣。
所以才說,身邊總是出現這樣的女人。底線不知不覺越來越鬆。
“既然魔法是存在的。”
“我能來這算不算一種傳送魔法?”
“或者說這世界有沒有相應的……諾艾莉亞,其實四輪的汽車我那邊做的更好,不僅可以當交通工具,也能當情趣道具。”
“……師父。”
背上的諾艾莉亞似乎能感覺到被蘇明背著,無意識呢喃,稍稍摟著蘇明脖頸。
變成隻會說師父的複讀機了?
這可不行,之後手把手教諾艾莉亞說點抽象的話好像也挺有意思。
先走吧。
或許還有其他得到占卜結果的人過來。哎,諾艾莉亞沒留活口。吞下魔石會怎樣,武器鑲嵌了魔石又是怎麼變得可以有‘劍氣’的,魔石是怎麼來的等等,這些都沒懂。但這沒法怪她,她已經很努力了。
“這可真是……”
蘇明再摟著她的皮鼓奔襲。
至今為止都是這樣的曆程,自己其實不需要誰幫忙也能解決……但身邊的女人總想竭儘全力做點什麼。到最後剩下的又往往隻會是一種很純粹的東西。
嗯,過於天真的感情。
2月13日。
晚。
我醒了。
身體非常乏力。
“諾艾莉亞,看到我樣子沒?自己說說看吧,怎麼辦。”
“……”
我茫然的起來,見到師父全身都是半乾半濕的狀態。但不是汗水,沒氣味。
“這是你的嫋。”
“啊。”
怎麼可能,我會有那麼多嫋。
“誰知道呢?突然之間變得很猛,結果回過頭一看,被滋一身。”
“……對不起。”
我的記憶很模糊。
隻記得拚命的想殺掉敵人。想保護師父。至於我實際上做了什麼……
“你的確乾掉了她,但你也的確滋了我一身。當時你到處滋,非常抽象。”
我真做過那等事嗎?
身上,有臭味。
“我、我……師父也……”
“我也滋你一身?”
“……”
我低下頭,又忍不住窺視師父的身體。我記得他的手和肚子都受了很重的傷。
“已經好了。為師是什麼人?”
師父撩起衣服,隻有幾道疤痕在。
“閒著沒事出去轉,你猜我聽到什麼消息了?”
“……”
“傳的還挺快。”
“嘖,我們的名聲大到極點。奧羅雫國王因此引咎讓位,王女挺慘的。被當成引發這一係列災難的罪魁禍首,公開處以絞刑。”
“聽說處刑前極力辯解是被我蠱惑的。”
“還真是,有侍從在邊上能視死如歸一樣,真到最後上絞刑架估計嚇破膽了。”
那女人死了?
“是啊,你不用再想著報仇的事。現在都結束了。”
“……”
“諾艾莉亞,你知道明天在我的故鄉是什麼節日嗎?”
“……情人節。”
“除了節日名字還聽到什麼?”
禮物。
師父笑了下,從床下拿出布包。裡麵是旗袍。
但是正常的,正經的能包住我身材的旗袍。我怔怔的拿著衣服,鼻頭發酸。明明是我一次次把珍貴的禮物搞丟,師父卻總是給我新的。還做了這麼多錯事,到現在住在這種地方也是因為我被懸賞的緣故。
我偶爾,真的很想問一句。
“師父……”
“嗯?”
“您就從來沒後悔,要我為了您活下來這件事嗎?”
“彆說這個了,情人節嘛。我送了你禮物,你該送什麼?”
“……”
我聽到了。
【說吧,想讓師父查下諾艾莉亞學曆有沒有水分】
【想要師父捧著寶寶食堂】
【……】
如果是往常,我肯定會照著說出來。
可現在。
我想在這之前說彆的。
“師父……諾艾莉亞,一生都是您的徒弟。”
“是嗎?”
“還是您的女人,絨布,女仆,什麼都可以,都心甘情願。”
“您不會丟下諾艾莉亞,諾艾莉亞也絕不會……即便很弱,寧願和師父一起死也不會走。”
“情人節……”
“諾艾莉亞拿不出多好的禮物,所以……隻有諾艾莉亞的全部加起來作為禮物。”
“……”
她說完這,又趴下去。手從肚子那繞過來。
“我不是聽到師父那樣想才會也想。”
“是我本來就……很多時候都期待。”
“是諾艾莉亞想讓師父查下學曆有沒有水分。是諾艾利亞想睡覺的時候一直用寶寶食堂緊貼著。也喜歡……師父捧起來。”
“……”
親口說出來……被看穿心思的體會就是這樣嗎?
根本不敢看師父的眼睛。
“諾艾莉亞,嗯,你果然是先天瑟瑟聖體。比我更離譜。”
“不過現在先去洗澡吧。剛才是騙你的,誰會有這麼多嫋。”
“……”
我不要。
明明師父已經因為我現在的樣子想了很多,沒必要忍受。或者說,我想來。
我想知道師父沒有後悔,也沒有討厭帶來這麼多麻煩的我。迫切的想感受答案。
“先查過諾艾莉亞學曆有沒有水分,再洗澡……不可以嗎?”
“……”
“……師父。”
我抓著師父的手不肯放。
“……”
到今天為止,我肯定已經明白了。
之所以我會在那之後過的這麼輕鬆,不僅僅是師父給了我物質上能活下去的照顧。還有內心。
我真的會好好學的。
把雙足抱起來,不再因為害羞而不肯太過力的喵喵叫。
我從來沒這種心情。
是說,見到師父額頭的發絲糾纏,我也會去思考……那會不會讓師父不快,進而去捋直。
師父的國家在哪兒呢?
我能不能……去師父的故鄉,去師父的家裡。一直生活下去。光是想到這種事,就完全忍不住。
“現在明白為什麼我要你先去洗完澡再說了嗎?”
“沒有……諾艾莉亞還沒有暈過去。”
“都知道又喜歡裝不知道。滿腦子隻顧著自己是吧?”
我不是。
師父才是口是心非。
覺得我剛醒體力不怎麼樣,又對我剛才的樣子把持不住極力克製。
“無論師父想怎樣對我,抱起來也好,趴著也好……我都心甘情願。”
“這時候還偷聽啊?”
“……”
我還要補充一句自己想說的。
“有好幾次……都是我故意的。因為想聽到師父的那些想法。”
“師父,永遠都不用對我忍耐任何事。”
我直勾勾的盯著師父的臉,想永遠記住。
我並不知道接吻具體代表什麼含義,但我想索取。一直索取,去回應師父的所有想法。
如果爸爸媽媽還活著。
我肯定會把師父帶到他們麵前。說,我找到想多說話多呆在一起的男人了。
如果會反駁,說師父不著調,不行。
那我也會反駁爸爸媽媽,我隻要師父。爸爸不同意……我也不會聽。這時候,媽媽可能會笑著說,女兒也長大了呀。
2月14日。
淩晨。
情人節,真成過節的人了。
就剛才那畫麵,根本頂不住。
她可是趴在那,手從肚子繞過來,用比耶這種下三濫招式。完全學壞了,居然自己悟出這種下流的招式。
蘇明很想點一根煙。
“……”
但很可惜,蘇明手邊隻有樹枝叼著。
再看向邊上即便睡著也摟著自己不放的諾艾利亞,耳朵尖尖的。伸手碰類似含羞草一樣會微微動彈。
【人物諾艾莉亞】
【好感度111】
【描述因為你而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對你有極高的依賴感,以及強烈的愛意。】
這能行嗎?
冷靜分析。
之前不論是安詩瑤還是夏夜,還是雪兒……亦或者安小熙。對了,小熙。她可沒有病嬌。即便好感度過了100也沒有。
諾艾莉亞……這麼恬靜清純的臉,應該沒事。
有沒有辦法能看到自己的好感度呢?
要是有的話。
可能是80?也可能是90。
說實話,想把她帶回去。這麼好欺負的角色……和瑤她們好好說,大概沒事。會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啊,有罪就有罪吧,瑤根本沒那麼強勢。隻要願意開誠布公講出來,不會有事。如果有,就床頭打架床尾和。
一直以為早就在對岸了。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薄冰無處不在?
“嗯,一切都是宿命。正如我的名字。”
“注定我的身邊會圍繞各種需要我拯救的好女人。”
暫時做個隻顧眼前利益,目光短淺的鼠輩得了。
念頭通達。
蘇明再伸手勘測寶寶食堂是否足夠下一代養分供給,輕鬆了。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明明形體是這樣端正、big。但畫出的點卻渺小到幾乎微不可查。哪怕有反饋也不過是一粒米的程度。
被愛當然很好,沒有也無所謂。x。十年前是從幾次相親市場失敗之後是這樣想的。
被愛當然很好,如有複數更好。√。十年後的現在,是這樣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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