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隊員的直播間數據，江明簡單在腦海中計算了下五人的帶貨獎金。
“直播間帶貨流水先減掉成本，再以利潤乘以5……”
5！
這是江明給一眾隊員設置的獎金，實際就是帶貨傭金比例。
對比後世那動輒30—50的利潤傭金，nxg給幾人的標準可謂低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不過，真的少嗎？
現實是，在其他電競俱樂部根本不存在這項收入的時候，能夠提供給他們這一部分的nxg哪怕給1，這幫選手也會樂開花。
所以不僅不少，相對於選手們的死工資來講，這一部分收入反倒是相當之豐富。
“光小石頭一個人就接近七千塊的獎金……”
“得又有事情做了。”
江明有些頭疼。
當然，不是對要發那麼多的獎金頭疼，而是對於一群工資隻有一兩千的電競選手，突然看到僅僅直播一晚上，就獲得了幾倍的工資待遇的情況下，心態失衡的問題。
萬幸，這個問題出現的時間是在nxg創立初期，資本尚未進駐，選手們也還沒有名氣的時候。
早發現，早處理，早解決！
畢竟不隻是nxg，而是s3賽季後整個lol電競圈，所有職業選手都將麵臨的一個考驗。
“打職業幾年不如賣餅幾個月掙得多，那我辛辛苦苦打職業是為了什麼？”
江明一下理解為何後世很多俱樂部的老板對選手的野蠻生長根本不管了。
很簡單，因為對於這幫學識不足，社會閱曆不足的年輕人來說，對他們進行規範培訓所需要的投入與花費的精力都太誇張了。
行為習慣要培訓，個人心理狀態要輔導，現在更是涉及職業三觀的塑造……
電競元年之後甚至到了24、25年對一個選手亂說話問題都很難處理，更不消在如今的2013年。
揉了揉眉心，江明對林靜宜說道：
“幫我把這份獎金詳細打印出來。”
“今天發麼？”林靜宜主動問道。
“不用，就正常跟工資一起發就行。”江明敲了敲桌子，站起身來到會客用的沙發上坐下，“順便幫我把隊員們叫上來。”
“好！”
幾分鐘後，nxg首發五人組一臉疑惑地站在江明的辦公室內。
江明也沒急著說話，等到學姐把五人昨天的直播流水以及最終的獎金核算打印出來，一一分發到了選手們的手中後，這才開口：
“都看看，這是你們昨天晚上的直播數據，以及下個月發工資時能額外獲得的獎金數量。”
“嘶！”
“有……有這麼多嗎？”
咕嚕！
隨著經理把輕飄飄a4紙傳到他們的手上，看完紙張內那無比誘人的獎金數字，下一秒幾個小年輕隻覺得其一下變得沉甸甸的。
宋元隻覺得一股熱血猛地衝上頭頂，心臟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仿佛要衝破胸膛。
2100！
昨晚上的直播掙了他差不多一個月的工資。
其他幾人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裡去，房間內的呼吸聲變得沉重而清晰可見，一個個少年嘴角那抑製不住的笑意開始瘋狂上揚。
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江明又用十分誘惑的語氣道：“我允許你們互相交換看看手中的直播數據。”
聞言，對其他人獎金也是好奇得緊的隊員們快速傳遞著手中的“金元寶”。
“臥槽！”
“淦……”
“老徐你他麼居然有3900。”
“哇，不平衡了，這個看顏值的世界，你這個混子ad居然比我足足多了一倍。”
“你怎麼不說小石頭是你的四倍。”
“……”
房間裡的氛圍陡然間凝固，陷入了一片死寂。
尤其是作為先天帶貨聖體石振宇的獎金數字擺在眾人麵前後，那巨大的數字落差，好似一盆兜頭澆下的刺骨冷水，瞬間將剛才還因拿到高額獎金而欣喜若狂的眾人，從頭頂澆到了腳底，喜悅的火焰被無情撲滅。
沒有對比時你會覺得2000獎金就已經很不錯了，但等看到彆人那七八千的數字時，你會瞬間失去大部分的喜悅。
所謂人與人最怕的就是比較正是如此。
待得清香無比的檸檬味在辦公室蔓延開來，江明這才慢悠悠地開口：“怎麼樣，感覺如何？”
“采訪一下，一晚上直播獲得比自己一個月收入還高的心情。”
小石頭被眾人第一個向前推出。
“啊，我沒啥感覺啊，能有這麼多獎金開心還不夠嗎？”
餘下四人：“……”
最終，在隊員們一一發表了自己或真實或現編的感受後，江明圖窮匕見。
“那麼，有沒有覺得打職業還不如直播，畢竟打職業這麼累，一個月還不如直播一天來得多。”
“沒有！”
“沒有？”
龐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神真誠地看向江明：“明哥你就彆試探我們了，您這段時間傾囊相授，教給我們那麼多寶貴的東西。要是我們還會因為眼前這點微不足道的蠅頭小利就迷失了方向，那可真是太辜負您對我們的悉心培養了。”
“說老實話，直播的收入確實高得有些離譜。不過我心裡清楚，這種情況很難複製，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龐然頓了頓，繼續補充道。
這時，騷包的徐涇立刻接過話茬，臉上帶著自信又略帶調侃的笑容，“雖說哥我的口才確實比他們四個要厲害那麼一丟丟，昨晚也是憑借著我這三寸不爛之舌，賣出了好多肉鬆餅。但咱心裡明白，要是沒有nxg職業選手這個身份加持，就算我把產品誇得天花亂墜，估計也賣不出幾單去。”
“哪怕我最自信的口才，之前讀書的時候，我們那所鎮上初中，就有好幾個比我厲害。”
小武撓了撓頭，有些靦腆地說道：“明哥，我這人嘴笨，也不太會說話。我就隻會打英雄聯盟，對著鏡頭連話都說不利索，根本當不了主播。這次獎金能有個七八百塊錢，那也是觀眾們看在您的麵子上，給我刷上去的數據，我心裡清楚。”
小石頭則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老爹叮囑過我，讓我凡事多聽明哥您的。是您把我從網吧拉到了賽場上，給了我展現自己的機會，也是您給了我們能掙這份獎金的契機。明哥，您要是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我保證認真聽著。”
宋元：！！！
不是不是，你們一個個的思想覺悟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高了？
這樣弄得我一個人很俗有木有。
“咳咳，明哥我是真想掙大錢。”宋元乾脆實話實說，“我窮怕了，不想再過幾個人睡一張床上的日子，也不想一兩月都吃不上一頓肉，昨晚上我就粗略算了下自己的傭金，當時我就在想如果能夠天天有這樣的收入該有多好。”
“能蓋大房子，能娶一個漂亮賢惠的小媳婦，還能買輛咱們戰隊那樣的車……”
“噗，哈哈哈，老宋看不出來啊，你就想娶媳婦了。”
“蓋大房子，我也想，把房子蓋起來，那樣村裡人我看誰還敢說我不務正業！”
“嗚嗚，戰隊車的確帥氣，一次性還能拉十幾個人，我老爹肯定喜歡。”
沙發上，江明有些沉默，還有便是欣慰。
他錯了！
錯誤地把後世金元時代的選手直接代入到了自家五名隊員的頭上，也過分小看了這半年來一直對眾人規範紀律的培訓的正向遷移作用。
好！
好好好！
能有這樣的一份認知比什麼都好。
直播的路不是不能走，隻是對他們五個人來說至少不能是現在。
歸根結底，nxg五人直播現在什麼粉絲基本盤都沒有；沒有榮譽，沒有知名度，在褪去nxg前綴後，除了先天直播聖體的小石頭或許能闖出點名堂外，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等待他們的結局隻有消失在曆史的塵埃中這一個。
或許有人會辯駁說五五開，若風，小智他們在這個時代取得了成功賺到了大錢。
拜托，為什麼不考慮下若風本身就有個國際賽事冠軍的身份，哪怕五五開那也是因為在s3決賽後撈了知名度直播才有的粉絲基礎。
至於小智？
投入直播行業的人有多少，又出了多少個小智，拿個例去討論成功，不是蠢就是壞。
為眾人梳理了一通直播行業相關的知識，順便普及了一下什麼叫粉絲基本盤，確認眾人真沒有因為直播收入而心態過分失衡的江明笑罵道：
“都有點出息好不好，什麼叫戰隊基地車就很好，還隻想老家蓋一棟房子，今年隻要你們能拿到冠軍，十倍百倍的錢都能掙到。”
心態有波動很正常，給他們看獎金收入就是要他們激動起來，沒有動力又怎麼會拚命。
“你們看到了各自的收入差異，電競選手某種意義上也是體育競技領域的明星，你們直播能力的差異簡單比喻就好像一個明星吸粉能力的高低。”
“不過對於競技項目而言，你還有另一個能吸引到觀眾的神器，那就是冠軍、是榮譽！”
江明從不介意旗下的選手、員工能掙大錢，相反他還期待著選擇跟自己的人一個個的都功成名就。
會賺大錢的老板不吸引人，能帶著員工一起掙大錢的那才是明主。
說到這，江明目光灼灼地看著五人，語重心長道：“你們幾個一開始的天賦如何，想來不用我多講，對於你們而言，今年可能就是你們改變命運。此生僅有的機會！”
……
周末。
金陵大學鼓樓校區大學城。
四月，清冷的晨霧未散，原本位於中心街11號掛在裝修中的幕布被人扯了下來。
“j食刻！”
用三層漸變橙色金屬板拚接的門頭像是一個巨型彩虹糖塊，正中央懸浮著卡通加像素風格的店名。
橙黃色的底色引人注目。
陽光撒在玻璃幕牆後，折射出蜜糖色的光暈；店內，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在一個身穿淺灰色套裙的女子的指引下，進行貨物上架以及店鋪最後在細節上衛生打掃等工作。
“都仔細些，衛生打掃完，再拿價格表對著標牌檢查一遍，咱們今天開業不能有任何差錯。”
“好的宜姐！”
任務吩咐下去，幾個之前就在江明網店工作的大學生快速分散開來。
“話說，咱們零食店商品賣這麼便宜能掙錢嗎？”
看著貨架上標注24元的可樂，一個短發男生好奇問道。
“聽說是江學長跟源頭廠家直接簽了供應合同，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來幫我搭把手。”
說話的店員正踮腳調試著會眨眼的土豆i形象立牌。
“應該是想走薄利多銷的路子吧，大學城人流量那麼多，每天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人進來消費，那也是一個非常誇張的數字了。”
“的確，彆說外人了，就是咱們自己也會想來店裡買東西，飲料什麼的太便宜了啊。”
肥宅快樂水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大學生的心頭寶，試想一下馬上就要到夏天了，有一家店每瓶都給你便宜五毛，你是會買一箱呢還是會買兩箱。
“不過就是散裝零食區有點小貴。”
“那部分很正常吧，本身就沒多少利潤。”
“所以你說，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整理著貨架，一條條核對商品價格，眼睛有些發酸的長發妹子轉頭舒緩精神的同時，感慨道。
考上金陵大學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傳說中的天之驕子，結果來到大學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自己還在為每個月千八百的生活費苦惱時，彆人已經是年入百萬，坐擁幾十萬粉絲的成功人士了。
現在才過去幾個月，第一家個人線下零食品牌都整起來了。
旁邊，十米長的冷櫃區蒸騰著寒氣，玻璃門上凝出水珠，壯碩的體育係男大學生正往裡麵搬著各種飲料。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當初學院裡那些嘲諷宜姐一個院係第一卻給學弟乾著打雜工作的人，現在臉都被打腫了。”
“噗嗤！”
“可不是，尤其是那位被宜姐直接從兼職群踢出去的小醜。”
“現在同院誰見了不得稱呼一句打雜哥。”
打雜？
抱歉，如果真有打雜工作，在大學沒畢業的時候，就提供七八千近萬的底薪，享受著各種福利補貼，還一路扶持到俱樂部管理層，麻煩請多給我們提供幾個好麼。
更彆說人現在還能在社會流量和關注度上反饋學校……
忙碌的工作總是需要一定的調劑品，幾個年輕人聊起八卦，手上的夥計都仿佛輕鬆了不少。
店內不小的動靜還是引起了門外路人的注意。
“j食刻——零食飲料我們真的超便宜！”
“嘴巴去旅行，零食來帶路！”
“囤貨嗎？拒絕掏空腰包，喂飽靈魂的那種哦！”
零食店？
一些晨跑的大學生頻頻回頭，“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店名。”
叮叮當當！
與在大學內部的網店進門裝修一樣，木質吊頂上林靜宜增加了垂落著的千紙鶴串成的雲朵裝置，每當店門開合，穿堂風便掀起金屬流蘇簾的細碎叮當響聲。
早上十點半，沒有鞭炮，沒有鮮花，更沒有安排什麼奇奇怪怪的開業活動。
甚至作為老板的江明都沒有親自到場。
“j食刻”零食連鎖品牌的第一家線下門店，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在金陵大學城成功落地。
“歡迎光臨！”
很快，轉換角色，上貨完成的兩個妹子穿好“j食刻”的製服站到了收銀台前。
收銀台的位置就在店鋪大門入口的右手，收銀的同時還能兼顧迎賓。
很快，位於大學城人流中心的“j食刻”，迎來它的第一位顧客。
“哇哦，居然和網上的價格一模一樣哎。”
“而且都是品牌飲料和零食，完全不是大家猜測的那樣，以次充好來壓低價格。”
兩個青春洋溢的年輕女生自顧自走到店內，便開始四處打量了起來。
她們是nxg或者說江明的粉絲，不過並非大學就讀學生，在得知自家“j食刻”第一家門店會開在金陵大學城後，發現與自己工作的位置並不算遠，就想著幾個朋友約上一起過來打卡什麼的。
“可樂、雪碧都要便宜五六毛哎，還有花生、牛肉乾這些也是。”
“哇，你看淺淺你最喜歡的超大瓶果汁，價格是不是很心動！”
“嘻嘻，這下終於可以實現果汁自由了。”
“嗚嗚、曲奇我想要稱一點，巧克力也要、薯片腰果什麼的，也不要放過。”
“完了，這個月我們可能會因為吃零食長胖兩斤的。”
抱有和那兩個年輕妹子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店鋪剛開業一會，由於有老板在微博和直播間裡義務充當“銷售員”進行宣傳的緣故，大學城附近的大學生們聞風而動，紛紛走進這家零食店，開始了大采購，儘情囤貨。
可樂買幾瓶？
“直接給我拿兩件！宿舍那群‘嗷嗷待哺’的兄弟還等著我投喂呢，可不能讓他們眼巴巴地盼著。”一位男生豪爽地說道。
大家心裡都是差不多的打算，這些零食和飲料總歸是要消費的，生活費可支配額度緊張的情況，那當然是能便宜一點是一點。
預告：明天會有nxg教練應聘題目，已經在書友群了分發了一部分給大家討論，有興趣的可以到群裡一起挑戰一下。（s：已經找王者朋友進行了探討，難度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