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遺風卻並沒有表態。
反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龍歆和扶風。
“那如若老夫不同意,你洞玄書院又當如何?”
說這話時,沈遺風嘴角依然帶著笑意。
而聽得此言,龍歆又笑著道:“龍某知道,沈道友應當是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而在他說出這話之後,身後碩果僅存的那個荒州洞玄書院的神意期老者,卻有點不淡定了。
“使者大人,邪月宗臨江分宗可是斬殺了我們兩個神意期…”
龍歆和扶風話裡話外,已經是想要拋棄他們荒洲洞玄書院了。
這如何使得?
這一切全然不在他們的設想之中。
若龍歆二人真的跟蘇驚蟄等人和解。
那麼他們荒州洞玄書院,不僅是白白損失,而且屆時蘇驚蟄一句話,可能他們荒州洞玄書院都要灰飛煙滅。
“兩位使者大人不是說過,今日邪月宗臨江分宗必滅的嗎?”
他猶自還想要爭取一下。
然而對於他的話,龍歆卻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作答。
目光依舊期待的看著前方的沈遺風和蘇驚蟄。
修仙界就是這般殘酷,有些時候當你表現出了自己的價值,什麼仇怨都是可以放下的。
更何況於龍歆和扶風二人來說,一個荒州洞玄書院而已,滅了也就滅了。
荒州洞玄書院跟邪月宗的仇怨,跟他們兩可沒有什麼關係。
隻是一個下級分院罷了,說起來重要,但又不是那麼重要。
這時蘇驚蟄才是完全有點懵逼了。
不過他本人並沒有多說什麼,沈遺風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臭小子,說起來在洛水流域,洞玄書院也算得上是一個強大的勢力。
至少不會比你之前接觸過的燕族乃至於姬族要弱。
而且洞玄書院的包容性也的確算得上是最強,如果你能進入洞玄殊院的話,也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在跟蘇驚蟄這般傳音之時,沈遺風心頭也有些感慨。
隻可惜他們邪月宗在洛水流域,乃至於在中州都沒有傳承。
否則,何須如此。
看到蘇驚蟄臉上依舊還是那般懵逼且不解。
沈遺風又道:“在修仙界,單打獨鬥的散修的確是有走到絕巔之輩,但太少太少。
而且太難。
若想要獲得更好的資源,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絕巔,依托群體,依托宗門永遠都是最為便捷的方法。”
而對於沈遺風這話,蘇驚蟄倒是認同。
雖說每個宗門都有著勾心鬥角,都有著殘酷競爭。
但隻要自身足夠強大,潛力足夠驚豔,也沒有人能夠壓你。
此時蘇驚蟄和沈遺風的表現,落在龍歆二人眼中顯然是有所意動。
龍歆又趁熱打鐵道:“沈道友如若能夠答應我等的要求,那麼青州地界的這些事情,我洞玄書院並不會過問。
即便洛水流域有些勢力想要過來插手,力所能及之處,我洞玄書院也能夠幫扶一二。”
這話依舊是滿含誠意。
沈遺風卻又道:“在前一刻我們還是敵人,沈某斬了你洞玄書院神意期弟子。”
聽得他這話,扶風卻接話道:“那是荒州分院帶領眾勢力擅闖邪月宗臨江分宗應該付出的代價。”
聽到他這話,蘇驚蟄心頭卻又兀自感慨。
修仙界和他前世所在的地球,在很多時候又是如此的相似。
在沈遺風展現這般實力之前,眾人闖入邪月宗的行為是合理的滅魔,是邪月宗德不配位,配不上澹台遺跡之中的傳承。
在沈遺風展露這般實力之後,他們自己又承認了闖入邪月宗臨江分宗乃是過失之行為。
彆人對你的態度,永遠是基於你自己有怎麼樣的實力。
這過於現實。
但蘇驚蟄卻也喜歡這樣。
畢竟係統傍身,如今他已經是有了此般底蘊,無論走到哪裡,他都不可能會有任何懼怕。
沈遺風直接收起了手中的殺生劍,身上那等淩厲的氣勢散去。
對於扶風二人的回答,他顯然頗為滿意。
不過他依舊並沒有立即表態,反而是再次認真的看著龍歆道:“這還不夠。”
而沈遺風此時的態度龍歆自然也能會意。
又道:“若蘇道友能入得我洞玄書院來,除了幫其去掉那等濃烈的殺意以教化之以外,龍歆能保證,他會成為洞玄書院某一宮的核心弟子!”
說這話時,龍歆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直接以天道立誓,來了個最高規格。
這話一出,她身後那個荒州洞玄書院的神意期臉上陡然露出了一抹絕望。
龍歆敢以天道立誓,這等決心無需多說。
他們荒州洞玄書院成為了徹底的輸家。
還拉上了幾州所有頂級勢力以作陪葬。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過後,這幾州的所有格局都將會得到徹底的改變。
卻從未想過,其方式會如此滑稽。
“如此,沈道友還有什麼顧慮嗎?”
到此時,在龍歆和扶風看來,此事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但沈遺風笑了笑,依舊沒有急著表態。
在沈遺風沉默之時,場中卻忽然有著一道嬌媚的聲音響起。
“龍歆,今日這蘇驚蟄,你恐怕帶不走。”
這聲音剛剛出現,不遠處的虛空之中便是倏然扭曲。
一道高挑的身影於那裡出現。
現身之人身材極度火爆,前方兩團呼之欲出,一襲貼身黑紗勾勒出身上的完美曲線。
一頭紅發,神秘而又熱烈。
天使臉蛋,魔鬼身材說的便是此女。
不過在其絕美的額角,卻是有著兩片赤紅色的鱗片。
又增添了幾分野性妖異之美。
她一出現便是直接吸引了中央廣場之上所有人的目光。
不過眾人關注的點,除了她這與生俱來的無雙外表以外,更重要的卻是她身上彌漫的氣息。
赫然同樣是合體期!
甚至自然流露的氣息,比之麵前的龍歆和扶風都要更強上一籌。
“今天這是怎麼了?又一個合體期大佬降臨。
難不成這位也是要過來爭搶蘇驚蟄的嗎?”
“我今日最終若能夠活下來,或許也不算白來一趟。”
“唉…之前我都還幻想著奪取邪月宗臨江分宗在澹台遺跡獲得的那些傳承造化,的確是想太多了。”
“……”
此時依舊還禦器懸空的青州,蒼州,荒州等地界的出竅期和元嬰期,一個個人人自危。
在此時是想走又不敢走,留下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徹底陷入了惶恐與尷尬的境地。
這些元嬰期出竅期,在此之前哪個不當自己是個人物。
如今隨著局勢的變化,他們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在麵前這些人眼中,他們這種境界的修士,不過螻蟻罷了。
“仇夭夭!”
而此時見到這女子的出現。
龍歆,扶風,神色倏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看到二人這般凝重的看著自己。
這叫仇妖妖的女子,雙手環抱胸前,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洞玄書院明麵上倡導與人為善,以教化為主,不參與世間大小事兒。
沒想到暗地裡倒是管得如此之寬呢。
乾啥?這是想要到此等蠻荒之地來滅人家滿門?霸占人家傳承?”
說這話時,仇夭夭語氣之中滿是不屑。
縱然她看到了這般事件的全程,但卻直接忽略了洞玄書院對蘇驚蟄拋出的橄欖枝。
給他們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
“我洞玄書院行事,何時輪到你仇夭夭直手畫腳。
我知道你是想要尋那處靈脈,自去便可,此地之事我洞玄書院已解決,無需你過問。”
說這話時,龍歆語氣頗為冰冷。
顯然對這個仇夭夭並不待見。
後者並不在意她的語氣。
又笑著道:“我對你洞玄書院的事情當然是絲毫不感興趣。
但亦如我方才所說,今日你想要帶走這蘇驚蟄,卻是沒那個可能。
因為,我仇夭夭,亦是看上他了!”
這話一出,整個邪月宗中央廣場再次安靜了下來。
先前與蘇驚蟄等人為敵的那些元嬰期和出竅期修士,一個個瑟瑟發抖。
而更遠一些觀戰的拓跋君臨和鄒澤禹等人,心頭更是駭然與絕望。
當然,更多的卻是不甘。
心頭猶自不敢相信這一切。
這尼瑪…落水流域的這些勢力不是來覆滅邪月宗臨江分宗的嗎?
怎麼演變成了搶人的戲碼?
可笑他們之前還以為,局勢一直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鄒澤禹等人知道,今日到此時,在蘇驚蟄等人注意到之前,自己就應該默默退走了。
但心頭的不甘,又讓他想要看一看最後的結局。
不隻是這些圍觀者,就連當事人的蘇驚蟄今日也都是有些懵逼。
不過在看到仇夭夭的第一時間,他心頭就有某種悸動。
“我今日的表現真有如此驚豔嗎?
在青州這種地界越階而戰也能讓落水流域的這些大佬如此震驚?”
蘇驚蟄心頭不由這般嘟囔著。
在他的想象中,來自於洛水流域這些合體期的大佬,不至於如此才對。
之前落月白就分析過,那靈氣化液級的靈脈,必然能夠引得洛水流域的不少勢力前來探查。
並且他也早就已經做好了與洛水流域的勢力接觸的準備。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洛水流域的確是來了大勢力。
但卻變成了對自己的爭奪戰。
並且這些人在爭奪自己的時候,可都沒有問過自己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呢。
在眾人心思各異之時,那龍歆又陰沉的道:“我洞玄書院要招收何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仇夭夭來管了?”
對於此話,仇夭夭依舊保持臉上的笑意。
“對彆人,你洞玄書院要怎麼招收,我自不會理會。
但,蘇驚蟄,不行。”
眾人越發疑惑。
而這時,仇夭夭又道:“因為,他本就是我天龍人一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