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崖之上,看著下方的那極深極長的峽穀。
黑衣青年臉上露出一抹興奮。
“沒有錯了,就是在這裡,這個峽穀應當就是當年那一道劍氣落下來形成的。
傳說中那道劍氣在斬殺那物的時候,刻意留了它一線生機。
如果我能夠將其尋到,並且將之複活,那麼極有可能讓它跟我契約。
若能得到它的幫助,回去我必然能夠徹底掌權!”
一邊這般自語,黑衣青年神色越發的興奮。
收起手中的那一張潦草殘圖,他手中又多出了一塊金色羅盤。
隻見得羅盤指針微微顫動,似乎是在為他指引方向。
循著指針的方向,黑衣青年直接禦器向著峽穀的下方而去。
剛剛下到峽穀裡麵,他的眉頭卻又瞬間皺了起來。
他在這裡感受到了數量頗為不少的氣息。
“嗯?
有人來過,不對,是有不少人在這裡鎮守!
難不成有人捷足先登?”
感覺至此,黑衣青年身上的氣息徹底的收斂了起來。
眉頭突然間皺起。
他到臨江城已經好幾日了,但這幾日一直在各處尋覓,直到昨日才鎖定了此處。
卻一直沒有關注過蘇驚蟄他們的動向,甚至除了一些特殊的人物,其他的臨江城之事,他都沒關注過。
心頭也下意識的沒有看得起臨江城乃至於青州地界的修士。
但見到峽穀之中的這般陣仗,他才倏然感覺,自己先前的那種想法似乎大錯特錯。
“即便是青州地界那些頂級勢力的掌舵人親至,應當也沒有辦法尋覓到那物的存在。
而且即便尋到,應當也沒有辦法動它分毫。”
一邊順著羅盤的指引,向著峽穀深處而去,黑衣青年一邊這般自我安慰著。
隨著他繼續往前,羅盤的指針越發的顫抖了起來。
而黑衣青年心頭也有著一抹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是邪月宗?這個宗門雖然有點詭異,但不至於能到這種程度吧?”
這般自語著,很快他便是摸到了奇地的附近。
當此時,他手中的那個羅盤之上的指針已經是急速的顫抖,似乎是在告訴他目的地到了。
“玄天羅盤告訴我,它應該就在此處?
但為何這裡蒼茫一片?”
黑衣青年眉頭皺得越發生了。
此時他身上的氣息不顯,生怕被邪月宗的那些修士也發現。
這些落月白安排過來的修士,都對他起不了絲毫的威脅,但畢竟處理起來麻煩。
在他的設想之中,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他今日便應該是悄然而來,悄然而去了。
根本不會與臨江城的所有修士產生任何的交集。
但他卻不知,此時已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了。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玄天羅盤,給我現!”
此時黑衣青年神色頗有些嚴肅。
手中的黃金羅盤就懸浮在他麵前的虛空之中。
印決驟然掐動,羅盤之上霎時間綻放出了一縷金燦燦的光芒。
光芒所過之處,峽穀之中的迷霧儘皆消散,隨即那原本隱藏下來的結界居然是直接顯現而出。
“果然在這裡!”
見到這結界出現,黑衣青年臉上有著一抹激動。
然而不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數道魔氣縱橫的身影,依然是從幾個方向而來,將他團團圍住?
正是落月白安排的邪月宗臨江分宗修士。
一共五人,這五人身上的氣息都達到了金丹中期以上。
此時他們神色凝重且憤怒。
落月白安排他們在這裡的時候,可是下達過命令,要讓他們守好自己所在的關卡。
不得放任何一個可疑之人到這峽穀中來。
如今人已經摸到了奇地的門口,並且已經是將結界給搗鼓出來之後他們才發現。
這等罪責,在落月白這裡,恐怕難免一死。
所以他們五人如何能不憤怒。
“好手段!
居然能夠繞過我等出其不意的到此處來了。”
其中一個金丹後期的老者,看著黑衣青年這般冷聲道。
五人身上的氣息都已然是淩厲了起來。
殺意瞬間彌漫開。
“滾開,我今日並不想殺人。
爾等不要自誤!”
黑衣青年眉頭微皺,身上氣息依舊不顯。
但卻有著一股頗為強盛且玄奇的威壓作用在五個魔修身上。
五人神色瞬間一變,但卻並沒有後退絲毫。
有種不將這黑衣青年乾死在此處,誓不罷休的感覺。
而此時於黑衣青年而言,他心頭卻是莫名的煩躁且不安。
他總感覺雖然自己探查到了這一道結界單,但想要的東西似乎已經是不在了。
乃至於此時,他也隱隱有些想要殺人。
“拿下他!”
為首的那個魔修,沒有再跟他廢話。
直接這般說了一聲。
五人身上的氣勢再度淩厲,早就已經在暗中凝聚起來的攻勢,瞬間便是向著黑衣青年傾灑而去。
這五人的聯手,即便是尋常元嬰初期,恐怕也都要暫避鋒芒。
然而此時黑衣青年麵色卻依舊平靜,不見絲毫的慌亂。
手中印決一動,那塊羅盤霎時間再度放大。
然後金光竟是變得頗為淩厲了起來,就如同是光形態的劍氣!
“嗡嗡……”
一陣奇異的嗡聲響起,那羅盤旋轉之時,五個金丹魔修發出的攻勢,瞬間便是被其上強橫的能量給攪碎。
而且甚至於那等金光劍氣,威能不減絲毫,瞬間便向著五人再次席卷而開。
“不好!
快退!”
本來以為五人聯手能夠十拿九穩。
沒想到僅僅隻是一個回合,他們五人便是徹底的落在了下風。
並且他們五人瞬間察覺到,這一輪金色的光劍之中蘊含著毀滅之意。
以他們的修為根本扛不下來。
甚至於元嬰初期的修士,恐怕在這等陣仗麵前也都絲毫不夠看。
“此時再想走,卻是晚了!”
黑衣青年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印決再動,那等金色的光芒越發熾盛。
也越發淩厲了起來。
然而在下一刻,一道赤紅色的劍光卻是驟然從奇地之中斬了出來。
劍氣縱橫之間,黑衣青年發出的金光瞬間便被湮滅而去。
“之前的確是看走眼了。
沒想到閣下還真是深藏不露。”
幫這五個魔修化解了危機之後,沈遺風的聲音也在場中響起。
隨即沈遺風落月白和蘇驚蟄三人便是從那結界之中走了出來。
殺生劍瞬間飛回到了沈遺風的手上。
而見到三人出場的方式,這黑衣青年麵色瞬間一沉。
他並沒有驚異於沈遺風的實力。
畢竟沈遺風的大名,他早有耳聞。
並且昨日他也是在桃花巷,自然也看到了沈遺風與風的那場大戰。
此時隻是困惑於他們三人為何能夠大搖大擺的從這結界裡麵走出來?
心頭的那種不安熾盛到了極點。
是的,這青年正是昨日蘇驚蟄在桃花巷啟蒙學堂遇到的那家夥。
昨日蘇驚蟄和沈遺風在擊殺了風之後,倒也曾回過桃花巷的啟蒙學堂。
隻不過再回去之時,這黑衣青年已經沒有在學堂之中。
蘇驚蟄還以為他是見到了沈遺風的實力,害怕自己找麻煩而逃之夭夭了。
卻沒有想到,這家夥居然有如此手段,不僅能躲過眾守衛的監視,而且還能夠輕易的將自己都隱藏掉的結界給顯現出來。
其實在先前黑衣青年靠近奇地的時候,蘇驚蟄就已經是察覺到了。
乃至於這家夥方才所用的所有手段,蘇驚蟄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這家夥應當是極有目的性,至少對這奇地是有一定的了解。
這樣的人,似乎在青州地界並不具備。
而這時,黑衣青年卻並沒有回應沈遺風的問題。
反而是開口問道:“你們為何能夠隨意進出此地?”
於黑衣青年而言,無論是蘇驚蟄還是落月白,他們都隻不過是臨江城這邊的低級士著罷了。
在他眼中,蘇驚蟄他們應當是沒有任何資格能進入此間。
這讓他心頭有些難以接受。
聽到這話,蘇驚蟄他們三人詫異且凝重了起來
他們都聽出了這家夥語氣之中的那種不甘。
便也更加證明了他對這奇地,是真的有所了解。
沒有在意他不經意間透出來的那種心高氣傲。
蘇驚蟄下意識的問道:“閣下對此地有所了解?”
說這話時,蘇驚蟄雙眼微眯。
心頭竟是湧現出了一抹淡淡的殺意。
這奇地眼下對他蘇某人並非是特彆重要,但對邪月宗臨江分宗來說卻至關重要。
至少在短時間之內他們不能失去。
如果這家夥真的是來自於青州之外更高級一些的地域。
那麼在蘇驚蟄看來,他今日就有必要將其留在此處了。
當年的澹台氏在青州地界也盛極一時,然而卻依舊是輕易地被域外強者毀掉。
蘇驚蟄不知道如今的邪月宗與當年的澹台氏比較如何。
但卻知道,臨江分宗必然是萬萬比不過的。
所以如若招來域外強大的勢力覬覦,恐怕臨江分宗也會輕易的覆滅。
蘇某人對自己是極有信心,但在短時間之內,他還是有自知之明,自知招惹不起域外的那些大勢力。
至少當初來接走燕霞的燕族之人,他目前都還沒有信心能夠與之碰一下。
心頭殺意凝現之時,他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的沈遺風。
後者的目光也恰好向他看了過來。
師徒二人眼中都有著一抹默契。
而在他們心思百轉之時,這黑衣青年卻高傲的道:“那是自然!
這裡並非是你們臨江城乃至於青州的修士能夠觸碰的。
識相的話交出你們在裡麵所得,並且告知我,你們在裡麵的見聞。
否則你邪月宗或許可以在青州大地之上除名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這黑青年語氣依舊無比高傲,且一上來就是這般毫不掩飾的威脅。
而這時,他身上的氣息也沒有再度隱藏。
徹底的釋放了出來。
蘇驚蟄和落月白心頭瞬間一震,因為這家夥看起來年齡與他們相仿,但身上的氣息居然是達到了元嬰中期。
就連沈遺風神色也都再度一凝。
他走出過青州地界,甚至於在洛河之畔也都攪動過風雨。
自然清楚眼前這黑衣青年此等年齡達到元嬰中期的修為,代表著什麼?
這種人物在洛河之畔也都算得上是絕對的天才。
以沈遺風的眼光,自然是能夠輕易地看出這家夥並非是駐顏有術,而是真實年齡就是這般年輕。
至少在表麵,已經是壓了他們邪月宗聖子鄒澤禹一頭了。
看到三人這般震驚的目光,黑衣青年臉上再次勾起了一抹笑意。
對於他們三人的震驚,他很是受用。
也不等蘇驚蟄和了沈遺風他們有下一步的動作。
黑衣青年又道:“本來不想跟你們邪月宗有任何的交集。
但既然遇上了,我想你們應該也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話落,他目光看向的沈遺風:“我知道你,血手修羅沈遺風。
當年在洛水河畔,也都算得上是一號人物,能夠讓姬族姬青禾到如今都念念不忘的人,我倒也相信有幾把刷子。
但當年那事兒之後,你的修為注定無法突破元嬰中期。
戰鬥力再強也都枉然。
我或許不會是你沈遺風的對手,至少在戰鬥力這一塊我很清楚差你差得遠。
但你應當也清楚,我既然能夠道出你身上的這些事情,那麼我身後的勢力便不是你們邪月宗能夠招惹的。”
頓了一下,黑衣青年又道:“你沈遺風既然已經選擇回到青州地界,那麼就好好過你的清閒日子。
有些不該屬於你們的東西,拿了,注定會是災禍。
但,我卻願意幫你們承擔這份因果。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放棄身外之物,換回一世安然。
所以,拿來吧。”
這家夥語氣依舊無比的狂傲。
仿佛是篤定已經是吃定了沈遺風不敢對他出手。
如若沈遺風不曾走出過青州,那麼他還畏懼三分。
畢竟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者便是無畏。
而沈遺風既然在洛水河畔都能搞出這麼些名聲,便應該最為清楚天外有天,心頭必定會有顧忌。
所以麵前的三人之中,他也都隻是在意沈遺風。
蘇驚蟄和落月白,他連對話的心思都沒有。
當然,元嬰中期的修為也的確是足夠賦予他這份傲氣。
沈逸風眉頭微挑,但身上的靈力卻是悄然的湧動。
“所以閣下隻是這般空話,就想讓我等妥協?
閣下也要報出一個具體的名號,至少也要給沈某一個放手的理由。”
沈遺風這話一出,黑衣青年輕輕點了點頭。
傲然道:“洛水以東,儘屬天龍!”
黑黑青年相信,沈遺風必然知道這八個字的含義。
而這八個字,也足以震懾!
然而他的話音落下,沈遺風回應的卻是一記煞氣縱橫的淩厲劍光。
“殺了他!”
在他出手之際,也不忘對蘇驚蟄呼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