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白光閃爍,蘇驚蟄心神再次緊繃。
體內血氣之力全麵運轉開來。
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下一瞬,他的石床之上卻是出現了一條身長三米粗如碗口的蟒蛇。
蟒蛇通體白色,眼睛如兩顆蔚藍的寶石閃爍著神異之光。
額頭卻有著兩個小鼓包,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其中長出。
它的每一片鱗片都閃爍的一縷白光,線條柔美的同時,仿佛又有著無與倫比的防禦力。
而在它的尾部,卻又呈現淡淡的白粉之色。
乍一看,還當真是頗有些異樣的美感。
此時蘇驚蟄可沒有心思去欣賞這條蟒蛇優美的體態。
在它出現於石床之上時,他瞬間便是彈跳起步,離開了石床。
蘇驚蟄警惕無比的看著白蟒。
眼前這白蟒的身形以及顏色,所有形象完全是與他在大坑之中見到的那巨蟒大相徑庭。
在大坑中見到的時候明顯要粗獷許多。
而且那時是通體漆黑。
但二者的氣息卻又是一模一樣。
他知道,這應當就是同一條。
它的體型顯然是可以隨意的變換。
在蘇驚蟄看來,隻要它想,恐怕能夠隨意的成長到百丈乾丈之巨。
而此時看到蘇驚蟄如臨大敵的模樣了,白蟒眼中竟是人性化的有著一抹鄙夷。
不等蘇驚蟄說什麼,白蟒竟是直接口吐人言。
“不是你叫我出來談一談的嗎?怎麼現在這麼慫了?
這麼看著我乾嘛?我能吃了你嗎?
不對,我還真能吃了你,但如果我想吃了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這白蟒的聲音竟是頗為的空靈,在蘇驚蟄看來算是極度好聽了。
但語氣之中卻是帶著一抹嘲諷。
這話一出,蘇驚蟄心頭再度一震。
能口吐人言的妖獸,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他有點不敢想象
到他卻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清風山上的那一道巨大峽穀是被一道劍氣斬成的,而那一道劍氣斬的就是麵前的白蟒!
而且這家夥即便是被斬斷了乾年的歲月,卻依舊未死。
反而是複活歸來。
夠資格承受那樣威能一劍的人,在蘇驚蟄看來,青州大地之上應當是沒有的。
乃至於此時即便被白蟒無情嘲諷,他也都不敢放下任何的戒備。
見到蘇驚蟄臉上依舊是如此戒備,白蟒眼中再次閃過一幕不屑。
“你以為如若我想要滅了你,僅憑你這點修為擺出這麼個陣仗就能防得住的嗎?”
白蟒話音剛剛落下,蘇驚蟄便倏然感覺到一道龐大之力的壓力作用在自己身上。
僅僅隻是一瞬間,自己仿佛就要忍不住跪下去。
倒也僅僅隻是一瞬間,這道壓力就消散於無形。
隨即蘇驚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直接將手中的黑磚收了起來。
那白蟒說得對,當實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之後,並不是先手後手或者防禦與否就能解決的。
當然他先前的那個防備,有一大部分也都隻不過是出於本能反應罷了。
這時在認清一切之後,蘇驚蟄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兩世為人,有些東西他自然也能夠想明白。
白蟒的實力絕對是他目前想象不到的超絕,但卻願意跟他廢話,無疑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家夥是個話嘮。
沉寂或者說‘被迫死亡’的那麼漫長歲月,它或者它的靈魂已經是太過於孤寂,所以給上一個活物,它就可以嘮上半天。
二是,這家夥目前狀態不對,至少對自己有某種訴求或者依賴。
這等想法生出時,蘇驚蟄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所以心頭越發平靜。
或者說至少自己給自己找了幾分底氣。
“在下蘇驚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想明白之後,蘇驚蟄平靜的對白蟒抱拳。
也沒有故作低姿態。
見此,白蟒藍寶石般的雙瞳之中,卻是閃過了一抹人性化的詫異。
“我沒有名字。”
依舊空靈好聽,隨即不等蘇驚蟄多說什麼,白蟒又道:“廢話不需要多說了,這一次我出來是跟你談附身情況的。
你身上有一縷極為稀薄的蛟龍血氣,於目前的我而言很是重要。
我的狀態不對,需要在你身上寄存一些時日。
而且我能夠複活歸來,跟你有很大的關係,你我身上已經是有著極深的因果,
所以你對我暫時頗為重要。”
這些事情都不需要蘇驚蟄詢問,白蟒直接主動的說了出來。
隻不過在說這些話之時,白蟒眼瞳深處的情緒卻又出現了各種變化。
殺意與依戀這等對立的情緒不斷交替。
這些蘇驚蟄當然不知道,此時他雖然震驚,但卻又忍不住問道:“僅僅隻是如此嗎?”
他總感覺,這白蟒隻是說了一半的原因。
“不然呢?
若非你體內的力量將我的能量喚醒,我又如何可能複活?而你的那等傷勢又如何可能好得這麼塊?”
它這話倒是解開了蘇驚蟄之前的一些疑惑。
之前助他恢複的那種龐大又柔和的力量,果然是源自於這頭白蟒。
不等蘇驚蟄回應,白蟒又道:“我已經足夠誠懇與坦然。
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懷疑,說吧,你想要我以什麼樣的方式在你身上?
這是我給予你的選擇,你如果不想要的話,那麼我會繼續化作那道紋身在你腰上。
你知道的,以你的實力,你沒有辦法拒絕我。”
白蟒這話一出,蘇驚蟄再一次愣住。
心頭無奈。
這白蟒看似是給予了自己選擇的權利,但實則他蘇某人根本沒得選。
先前那等龐大的威壓,隻是白蟒的一個震懾罷了。
讓他蘇某人知道,它有隨時滅了自己的實力。
既然眼下自己無法拒絕,他當然是想要換一個更加穩妥的方式,讓白蟒在自己身邊。
至少以紋身的方式出現在他的腰上,在他看來是極不妥當的。
畢竟之後與落月白親熱的時候,他沒有辦法向落月白解釋。
“你能否彆以紋身的方式出現在我身上?”
聽到這話,白蟒寶藍色的眼睛之中多出了一抹疑惑。
隨即隻見在它身上白光一閃,卻是從石床之上消失不見。
再出現之時已經到了蘇驚蟄腰上。
不過不是紋身,卻是一條白色的腰帶。
隨即白蟒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此你就沒有任何顧慮了吧?”
蘇驚蟄眼前一亮。
以腰帶的方式的確是再好不過。
這同樣隻有他自己能夠感應得到白蟒的特殊。
第一次使用蟒蛇牌腰帶,他蘇某人心頭倒是有著些許的興奮。
很快這腰帶又再次化作了白蟒,出現在石床上。
此時它寶藍色的雙眼中竟是出現了一抹嚴肅:“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會隨時吸收著你體內的那些血氣之力。
當然,我也會反哺其他的力量給你。
但是你現在的實力還太弱了,按你們人族煉體修煉體係的劃分,應當隻是肉身金胎。
我要你在一個月之內達到肉身元胎,沒有什麼困難吧?”
聽到白蟒這話,蘇驚蟄愣了一下。
他倒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對他有這麼一個要求。
不等他回應,白蟒又道:“如果你能在一月之內達到肉身元胎,我自會給你一些造化。
但如若你達不到,那麼就休怪我一口將你吃掉。”
在說這話的時候,白蟒眼瞳深處,那等殺意仿佛淩厲了幾分。
在此時它仿佛找到了一個針對蘇驚蟄的理由。
而這等殺意,卻是直接表現在了它的身上,讓蘇驚蟄切實感受到。
蘇驚蟄心頭再度一震。
他原以為白蟒隻是跟他開玩笑。
但這殺意卻又無比真實。
一時間他又不知道白蟒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了。
他感覺白蟒對自己有著依戀的同時,是的確想弄死自己。
在下一瞬,他又倏然想到了自己識海之中的那一道劍氣印記。
這個玩意兒曾經將白蟒斬殺過一次。
而現在又被自己完全吸收了過來。
如若白蟒由此仇視自己,那也是極度正常。
而現在對這種情況,他倒也的確是不太好解釋。
此時他也沒有刻意提及。
畢竟對方的要求也僅僅隻是肉身元胎。
蘇驚蟄當即點點頭:“沒問題。
如若屆時我達不到,那麼你儘管吃了我就好。”
白蟒沒再說話。
卻是倏然間張開了他它的大口。
一道黑光閃過,房間之中便是多出了一堆鋼鐵般的鱗甲。
這赫然是它之前退下來的皮。
而且極其的龐大且完整。
這張蟒皮才給了蘇驚蟄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是我之前退下來的皮,算是給你之前助我複活的報酬。
我雖然有時候不知何故的很想弄死你,但卻也有恩必報。”
蘇驚蟄心頭顫抖,雖然他沒有好問白蟒是幾級大妖,但絕對是目前見過等級最高的。
就是看那張蟒皮之上完美的光澤度,他都知道這是煉器的無上原材料。
隨便拔幾張鱗片下來煉製一件法衣,都不知道會比幻影法衣高級多少倍。
“既如此,蘇某可就不客氣了。”
麵對這種寶貝,蘇驚蟄可不會有任何矯情。
神識一動,房間之中的這一堆蛇蛻便是被他收進了儲物戒指之中。
見此,白蟒身上再次泛起了一道白光。
“沒什麼事的時候不要煩我,我狀態不穩,需要安靜恢複。”
對蘇驚蟄這般說了一聲之後,白蟒就欲變回腰帶。
“等一下。”
蘇驚蟄當即又道:“看來以後咱們會長時間相處了,我總還是要對你有個稱呼吧?”
看著白蟒的這般模樣,蘇驚蟄突然想起了地球的那個傳說。
“你為白蛇,便以白為姓,要不然我叫你素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