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蟒的冰藍色雙眼,迷茫之後卻又忽然有著一抹凶戾。
仿佛是有著無儘的仇恨。
但是轉瞬又變成了柔和。
仿佛對蘇驚蟄有著某種依戀。
這幾種情緒不斷的在它眼瞳之中變換著。
直勾勾的盯著蘇驚蟄。
好一會兒之後,它才又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身上的氣息歸複於沉寂。
……
時間又再一次緩緩的流逝。
落月白和沈遺風一直在峽穀的山崖之上,凝望著下方。
期待著下方能出現一點動靜。
然而整整一夜過後,下方的峽穀之中除了蟲鳥的叫吼以外,卻依舊是一片平靜。
東方天際逐漸破曉。
沈遺風神色間也有著一抹凝重。
看著在他旁邊神色平靜,但目光依舊緊緊盯著下方的落月白。
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卻又化作一聲歎息。
“三爺爺,他…他真的出事了…”
這時落月白卻又忽然開口道。
語氣平靜,但卻充斥著些許的悲愴。
沈遺風再度愣了一下。
“丫頭,爺爺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
但是我輩修士,閉關一次短則數日,長則數月,甚至有些大修閉關一次便是一年乃至幾年。
這小子天賦出眾,又是個神修,他閉關個一兩日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現在距離他不見,也才僅僅一天而已。
其實可以無需太過於擔憂。”
沈遺風也隻能如此安慰了。
他知道落月白既然如此表現,那麼必定是感應到了什麼。
以她和蘇驚蟄的這等關係。
能感應到蘇驚蟄的一些東西,實在是太過於正常了。
落月白搖了搖頭,沒有再回答。
目光依舊是靜靜的盯著下方的峽穀。
而此時在落月白和沈遺風這般交談著的時候。
在他們後方卻忽然響起了一陣破風聲。
隨即那頭金色的金炎鷹,忽然又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白瑩以及白素素等白家眾人的身影倏然出現。
落月白二人下意識地轉身看去。
卻稍有疑惑。
這一行白家之人明明是在追擊酒癡,卻又在此出現。
這說明他們在臨江城盤桓了一夜。
倒是有些不尋常。
金炎鷹直接盤旋而下。
落在了峽穀的對岸。
白家一行十來人,看了一眼沈遺風和落月白,神色間有些奇怪。
但也並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畢竟先前在邪月宗門口鬨得有些不算愉快。
“沈遺風和著邪月宗的小宗主似乎在這裡待了一夜。
難不成這峽穀之中有什麼秘密存在嗎?”
“據昨夜打探到的消息,酒癡和他的那個徒弟帶著蘇驚蟄一同上的清風山。
但是最後離去之時隻有酒癡師徒二人。
蘇驚蟄卻是失去了蹤跡。
或許這峽穀便是與那蘇驚蟄有關。”
此時身形高挑,麵容冰冷的白素素看了一眼落月白之後如是說道。
說這話時,白素素又想起了蘇驚蟄的模樣,心頭有些複雜。
上次煉丹師大會的時候,白素素卻也是對蘇驚蟄和雪凝頗有興趣。
還一度想要將其招攬回白家。
聽到她這話,白瑩蒼老的眉頭倏然一皺。
“你說的是煉丹師大會之上,表現頗為不俗的那個蘇驚蟄?
不過是一個晚輩後生而已,值得沈遺風這般守候一夜嗎?”
在這般自語時,白瑩眉頭便是皺的越深了。
白家眾人都能夠感覺到此事有些蹊蹺。
而這時,白家人群之中一個元嬰期修士看著崖對岸盤坐著的落月白和沈遺風。
眼中的光芒閃爍。
“老祖,咱們要不要趁此機會,將這魔道二人給拿下?
此番在清風山之上,咱們亦是不需要有任何顧忌了。”
此話一出,白瑩目光卻是瞬間向他看了過來。
神色淩厲冰冷至極。
這一眼,卻是讓白家的元嬰修士心頭一震。
不敢再有過多言語。
他並不知道自己這話,哪一個字激怒了老祖宗。
這家夥乃至於好些白家弟子,都還兀自以為先前白瑩與沈遺風的那一戰,白瑩是占據絕對的上風呢。
此時雖然是無心之言,但多少也有點兒接白瑩傷疤的意思。
“跟我下去勘察一番。”
白瑩直接這般開口,岔開了方才的話題。
隨即一馬當先,拄著龍頭拐杖向著下方峽穀而去。
她不管沈遺風和落月白在這裡到底是要乾嘛。
也不管這裡有什麼奇特。
總得是要自己去探查一番。
看著白家一行十數人全部進入到了下方的峽穀,落月白和沈遺風都沒有任何的表示。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迷霧中,落月白才又回頭看了一眼沈遺風。
“三爺爺,白家的手段可有探查類的?
你說以白瑩出竅期的修為,能否探查到他所在的那個奇地?”
聽到這個話,沈遺風思忖片刻,而後神色驟然一動。
“從沒有聽說過白家有這方麵的能力,但或許我們的確是該跟上去看一眼。
每個修士在修仙界或許都會有著奇遇。
如果能夠察覺到我們探查不到的空間,也不是奇怪之事。”
這般說了一句之後,沈遺風和落月白也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遇禦器跟了上去。
他們不急不緩的吊在白家一行人後方十丈左右。
白瑩等人自然也察覺到了,但雙方都默契的並沒有任何的交流。
“都小心一些,這一道峽穀似乎並不像是尋常地呀。”
隨著向峽穀深處而去,最前麵的白瑩忽然對白家眾子弟如是說道。
隨即她出竅期的氣息也彌漫開來。
顯然她察覺到了些許峽穀之中的不同尋常。
白素素等人默默點了點頭。
直接將自身的武器拿了出來。
防備著或許會出現的危險。
見到這一幕,後方沈遺風和落月白神色一動。
眼中有了些許的期待。
白家眾人繼續望著峽穀深處而去。
當他們走到奇地所在的位置之時,白瑩卻忽然停了下來。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濃霧彌漫的空間。
“此處有點古怪!”
聽到她這般自語,身後白家眾子弟一個個麵麵相覷。
在他們眼中,這裡的霧氣雖然濃鬱,但卻沒有絲毫特殊。
但白瑩畢竟是出竅期。
在白家眾人看來,她說有問題。
那就必然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