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狀若乞丐的老家夥,身上的氣息不顯。
但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個絕世高手。
尋常修士禦劍飛行,禦刀飛行,禦槍飛行都是常見。
禦使這麼一個巨大的酒葫蘆,卻是頗有些少見。
在修仙界亦是流傳著一個說法,招惹武器越怪之人,死得越快。
而且剛才啟靈塔倒塌,讓陳金石毫無抵抗地倒飛而出,此時守護於寧瑤的人,顯然也就是這老家夥。
整個廣場,在這一瞬間悄然的安靜了下來。
就連遠處那些黑衣人與華陽宗弟子殘餘的戰鬥,都默契的停了下來。
尋常眾人,有些吃不透這老家夥的來路。
而此時,蘇驚蟄心頭卻是瞬間緊張。
他原以為造成這一切的人是霜降,沒有想到是個陌生的老家夥。
目光下意識的向著霜降的方向看去。
隻見得霜降此刻臉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似乎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他心頭再度疑惑,搞不懂霜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霜降畢竟是他的大腿,眼下大腿平靜,他也跟著不慌。
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將要如何發展。
他終究還是對霜降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
而在各方謹慎的看著坐在酒葫蘆上的邋遢老者時,啟靈塔廢墟之中的寧瑤卻慢慢的回過神來。
她神色也無比緊張,同樣是盯著上空的老者。
隻不過還不等寧瑤開口,這老家夥卻笑眯眯的問道:“小丫頭,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聽到這話,寧瑤還在怔愣之間,周圍的眾人心頭卻是瞬間駭人。
這老家夥一來就問出如此問題,顯然是看到了寧瑤的絕世資質。
不過這倒也是能夠理解。
畢竟青州大地之上,怕是也有許多年未曾出過這等單一屬性的地品靈根了。
甚至寧瑤的靈根到底是地品還是天品,眼前的這些人也都不太說得清楚。
這實在太恐怖了,哪個強者又不心動
修為到一定地步的修士,總是想要將自己的衣缽傳承下去的。
每一個好苗子,在這些強大修士眼中都不啻於一件絕世珍寶。
在這老家夥說話之時,曹清這個華陽分宗副宗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這種達到築基的修士,更能隱隱感受到這老者的恐怖。
對方氣息不顯時,他們探查不到絲毫,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對方至少是金丹後期,甚至直接就是元嬰老怪。
築基修士或許能在臨江城這種小地方的底層修士之中稱王稱霸。
但在元嬰老怪麵前,也不過是彈指即滅的螻蟻罷了。
如果對方真是個元嬰老怪,對方想要收寧瑤為徒,他不僅不敢阻止,甚至都要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讓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寧瑤此時卻是忽然搖了搖頭。
“還請前輩恕罪,寧瑤已經是有老師了。”
這話一出,關注這邊的所有人再一次嘩然。
“這老家夥即便不是元嬰期,也至少是一個強大的金丹修士。
這小丫頭倒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敢拒絕如此人物!”
“有意思,這丫頭的膽子跟她的靈根一樣出眾啊。”
“不過她老師是誰難道是那個煉氣二層的蘇驚蟄嗎”
“還煉氣二層呢你是眼睛瞎了,沒看見地上那淒慘無比的陳金石嗎
這個玩意兒可一直都在扮豬吃虎啊。”
“……”
沒有理會眾人的那等討論聲。
此時蘇驚蟄老懷大慰,但又不免有點兒緊張。
他也不知道眼前這酒葫蘆上麵的老家夥,是個什麼樣的修為。
但霜降在,他倒也還依舊算是鎮定。
果不其然,在聽到寧瑤的話之時。
邋遢老者眉頭微挑,臉上的笑容仿佛是略微凝固了一瞬。
然後又笑著道:“無妨無妨,你的老師是誰待得老朽將他項上人頭取來,你不就沒老師了嗎”
這話一出,蘇驚蟄隻感覺自己心頭直突突。
他喵的,可不興這樣玩兒。
修仙界又沒有規定隻能一師一徒。
而且啟蒙老師算什麼師傅
就算是,也並不妨礙寧瑤再多拜幾個師傅的呀。
聽到這老家夥的話,寧瑤小臉瞬間煞白。
剛開始在緊張之下,她還下意識的想要到蘇驚蟄身邊去。
但現在她卻是不敢了。
害怕這老家夥真的會將蘇驚蟄給殺了。
小丫頭心頭想來也是有些煎熬。
“嘿嘿,怎麼樣,小丫頭,現在你還有老師嗎”
寧瑤抿嘴不說話,神色間倒是有點小倔強。
“酒癡前輩,何必如此為難一個小丫頭
以您的修為和名聲,想要收徒的話,青州地界那些大宗聖子聖女恐怕排著隊來拜您為師。
又何必到窮鄉僻壤來找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
在廣場之上氣氛變得無比詭異,且有些壓抑的時候。
一道聲音卻忽然響起。
眾人目光不由沿著聲音看過去。
卻駭然的發現,居然是那手把折扇,俊美無雙的落月白。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便是向著寧瑤的方向走去。
而還不等天空上的那老家夥給予回應。
回過神來的風晴雅,也是風情款款的向那邊而去。
“是的呢,酒癡前輩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為難一個小丫頭,這傳出去似乎也不太好吧。”
走到寧瑤前方約莫十丈的位置,落月白和風晴雅便都停下了腳步。
這個距離,算是二人給這老家夥的尊重。
被二人稱為酒癡的邋遢老者雙眼微咪。
先是看了一眼風情萬種的風晴雅,目光又觸及到已經跟在其身後的白發老者。
再次露出一抹笑意:“聚寶閣。
嗬嗬,聚寶閣不好好做你們的生意去,怎麼有閒工夫來管老夫的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稍有些輕蔑。
聚寶閣之人能認出他來,倒並不奇怪。
雖然但是…酒癡似乎並不打算給麵子。
聽得此言,風晴雅臉色微變。
她先前亦是看到了啟靈塔在倒塌之前,似乎的確有著一抹淡綠色的光芒閃過。
若真為天品靈根,他聚寶閣勢必要爭取一下。
沉吟片刻,風晴雅手指上的寶藍色戒指一閃。
手中忽然拿出了一塊漆黑古樸的令牌。
其上仿佛是刻著一個風字。
“若晚輩以這塊令牌所代表之人,請前輩讓步呢”
……